第9章、太湖有個歸雲莊

　　李書成每天教教村裡的孩子練武，自己看看書，隔幾天做一篇文章拿去請教先生，日子過得很美。

　　這天李書成回來，聽到老爹歎氣，問道:“父親，發生了什麽事?”

　　“還有什麽啊！我們家的船在太湖裡被水盜搶了，他們搶了貨物，還綁走了人，讓我們拿錢贖人。”李瑜說道。

　　“水盜?”李書成說道，“前幾年不是才剿過嗎?他們哪來這麽大膽子?不怕官兵再次進剿啊?”

　　太湖是重要的水道，而且距離平江府治所蘇州不遠，前些年水盜泛濫起來，平江府為了維持地區安寧，派出兵馬圍剿水盜，可是狠狠打擊了太湖水盜的氣焰，這幾年行船很安全。

　　“太湖那麽大，怎麽可能剿滅水盜。”李瑜說道，“而且就算剿滅了，還會有新的水盜出現。”

　　李書成想想，確實如此，雖然前幾年平江府剿匪戰果很大，但是也沒徹底剿滅水盜，不少水盜逃脫了。另外，時代是這樣，雖說南宋商業繁盛，海貿發達，但是過不下去的人依然不少，不得不落草為寇。

　　而落草為寇之後，習慣了無拘無束，享受慣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之後，盜匪早已不是當初為了活命的心思了，越搶越順手，殺傷人命再正常不過。

　　“那就拿錢贖人吧，我跟你一起去。”人質在人家手上，李書成也無可奈何。李書成想要見識一下這個時代的盜匪，還可以保護順便老爹。他現在雖然小，但是再小也是二流身手，並不懼怕水盜。在他想來，如果武功達到二流，誰還窩在水寨做盜匪啊，早就自己出去單打獨鬥去了，就算搶劫，搶到了也是自己獨吞。

　　“你一個孩子，就別去了吧。”李瑜說道，“我帶兩個護院去。反正也只是贖人，又不是打架。”雖說李瑜知道李書成會武功，但是在他想來，李書成也還是個孩子，會武功又能怎樣，能打過幾個身強力壯的盜匪?

　　“父親，家裡那張虎皮還在嗎?”李書成問道。

　　“在，怎麽了?”李瑜奇怪地問道。不知道李書成這個時候問虎皮在不在是什麽意思。

　　“那頭老虎，是我殺的。”李書成笑道，“連老虎我都能殺，還對付不了幾個水盜嗎?”雖說當時李書成殺那頭老虎取了巧，更有運氣的成分，但是現在，李書成功力長進很多，殺虎不成問題。

　　“那頭老虎是你殺的?”李瑜大吃一驚，怎麽也想不到自家十二歲的兒子能殺死老虎。他一直以為這頭老虎是村裡人合力殺的，李書成就算也在，最多也只是幫點小忙。

　　“那當然。”李書成挺了挺胸，說道，“父親，現在可以讓孩兒跟著去了吧?”

　　“好吧。跟著去可以，但別說話，也別跟對方起衝突。”李瑜說道，“他們是盜匪，惹惱了他們，以後我們就不能從太湖運貨了。”這次李瑜去，不但要贖人，也想著花錢買平安，談妥定期給多少錢，換來安全行船。不然時不常就被劫持一次，那還做什麽生意，賺什麽錢?

　　一行人來到交易地點，看到只有一人坐在石頭上，李瑜拱手問道:“我是福來商行的老板，錢我帶來了，我商行裡那些被你們綁走的夥計呢?”

　　對方確定李瑜帶來錢之後，打了一聲呼哨，很快後面的林子裡出來一夥人，五個商行裡的人被綁著帶了出來。

　　“老爺。”一個個見到自家老板來了，都叫著。

　　“好，你們沒事就好。

”李瑜說道。　　“李老板，人帶來了，錢呢?”站在中間的一個壯漢問道。

　　“一個人二十兩，五個一百兩，全在這裡。”李瑜說著吩咐提著銀子的護院，“給他。”

　　“好，李老板講信用，我們也不為難你。老四，放人。”壯漢接過手下遞來的袋子，檢查了一下銀子說道。

　　五個夥計獲救，李瑜放下心來，然後問壯漢道:“你們水寨你做主是嗎?我現在想跟你談個買賣。”

　　“跟我談買賣?”壯漢說道，“你想要回那些貨嗎?晚了，那些貨已經賣出去了。”

　　“不是那些貨。”李瑜說道，“我想說的不是這事。”

　　“那是什麽?”

　　“我們商行還要在太湖行船，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們每月給你們一筆錢，你們能不能保證我們商行的船的安全，在太湖裡不被其他盜匪打劫?”李瑜說道。

　　“嗯，你先說說能給多少?”壯漢來了興趣。

　　“每個月五十兩。”李瑜說道。

　　“五十兩?一年下來才六百兩，太少了！”壯漢失望地說道，“我搶你的那批貨就值三百多兩，再加上贖人的銀子，就是四百多兩。”

　　“這位大當家，像你們這樣搶劫雖然來錢快，但是不是長久之計。”李瑜說道，“不說會引來官府兵馬圍剿，被搶劫過的商家誰還敢在太湖行船?肯定會改成馬車拉，雖說成本增加了，還麻煩，但是安全不是?商家如果都不走太湖，你們還能搶誰去?”

　　“嗯?你說得有道理！”壯漢說道，“要都不走太湖，那我們和西北風啊！不過，五十兩也太少了點。”

　　“我商行就這麽大，運貨也不多，每月五十兩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再多，那我還不如走陸路。”李瑜說道，“再說了，在太湖行船的商家也不是十家八家，這樣算下來一年也不少。”

　　“嗯嗯。我考慮考慮，這段時間你在太湖行船可以抱我黑水寨混江龍的名號。”壯漢說道。

　　“那就謝過大當家了。”李瑜拱手說道。

　　回到家裡，李書成佩服地道:“父親，沒想到你還能想到這種辦法，高明！”

　　“這有什麽高明的。”李瑜說道，“怎麽說你父親我也打理家業三十年，經商麽，不就是求個安全。雖然走陸路也成，但是運貨慢，還要養騾馬，花費可不少。如果可以走水路，當然要走。”

　　“不過看樣子那個黑水寨人應該也不多，混江龍功夫也不怎麽樣，報他名號管用麽?太湖水盜能給他面子?”李書成說道。

　　“聽說，太湖水盜裡來了一個神秘的高人，官軍也不敢輕易進剿。”李瑜說道，“不過這個神秘的高人也約束著群盜，一般不輕易出手。”

　　“太湖群盜裡面有高人?”李書成大吃一驚，這麽說來，所有的太湖水盜都是他麾下，難怪混江龍說報他名號就成。本就是一家人，不給面子行嗎?要是混江龍告到那個高人那裡去，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這個高人是誰?”李書成尋思，“《射雕英雄傳》裡面，太湖群盜的首領是陸冠英，陸冠英是陸乘風的兒子。陸乘風！肯定是陸乘風！”

　　“父親，我知道太湖水盜裡的神秘高手是誰了。”李書成說道。

　　“是誰?”李瑜好奇地問道。連平江府府衙裡面的人都不知道太湖群盜後面的神秘高人，李書成居然知道。

　　“這人叫陸乘風，是歸雲莊莊主。他的師父就是邪怪大俠，邪怪大俠現在被稱為東邪，是江湖上武功最高的四個絕頂高手之一。”李書成說道。邪怪大俠，多年前在江南一帶名聲太大了，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販夫走卒，基本都聽過邪怪大俠的名號。

　　“原來是他的弟子，難怪。”李瑜說道。作為邪怪大俠的弟子，當然是高手，難怪官軍輕易不敢進剿。這邊官軍還沒到水盜的寨門， 那邊人家已經進府衙了。為了腦袋不落地，當然不會輕易出兵。

　　這邊李書成父子說話時，歸雲莊莊主聽混江龍進言。

　　“莊主，那些商家船隻我們不搶，但是他們要給過路費。你說這個辦法成不成?”黑水寨大當家混江龍問道。

　　陸乘風考慮了一下，說道:“這個辦法確實可行。不過，肯定不是你想出來的。說說，是誰出的主意?”雖然混江龍說得還算有條理，但是陸乘風知道他就是一個大老粗，肯定想不出這麽高明的主意。

　　“那個，前幾天我們搶了一條船，今天商行的老板來贖人，這個想法就是他出的。”混江龍不好意思地說道。

　　陸乘風雖然約束群盜，主要搶的還是貪官汙吏從太湖過往的船隻，但是平常偶爾也會搶搶過往商家的船隻，維持生活。

　　“以後就按這個辦法來。”陸乘風說道，“至於這個商家，每個月只要交二十兩就可以了。”

　　“是，莊主。”

　　陸乘風約束太湖群盜減少搶劫過往商家行人，不是因為他心地多善良，東邪黃藥師的徒弟，會是老好人嗎?他著重搶劫貪官汙吏的船隻而很少搶過往商船，就是不想引來官兵進剿。至於貪官被搶，搶了就搶了，只能啞巴吃黃連，他們敢通知附近的官府嗎?不想在官場混了還差不多。雖然大家大多都是貪官，但是身在官場，混的就是一個名聲，名聲臭了，官場也就混不下去了。錢沒了只要人沒事，大不了繼續貪就是。陸乘風就是抓住了這點，這些年行事順利，收獲頗豐，歸雲莊早就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