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陳墨此刻心底裡那股莫名的喜悅和自豪感,就是羅賓此刻也是處於一種過往所不敢想象的放松之中。
整整六年的時間,羅賓一直都是處於顛沛流離的狀態之下,雖然泰格和甚平兩位魚人對待羅賓多有照顧,但是這種時刻膽戰心驚的生活,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
著實是太殘酷,太絕望了!
若不是羅賓的內心之中有著繼承了諸多博士們的研究歷史正文的願望,給予了羅賓活下去的動力,怕是羅賓早就扛不住那種仿佛沒有盡頭的折磨。
或者也因為磨難更夠讓一個人以著超乎想象的速度成長起來。
相比起以往在奧哈拉,此時十四歲的羅賓,行為舉止之間,已然不見絲毫的稚嫩感,反而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這個年齡不應該擁有的成熟和知性。
所以對於陳墨那股依舊帶著濃濃孩子氣的發言,羅賓淡淡一笑,心底裡雖然對於陳墨的重視也頗為欣喜……
但是常年經歷的爾虞我詐,卻是讓羅賓不再擅長將喜怒輕易表露出來。
“小墨,所以你現在是打算徹底加入革命軍了嗎?”
羅賓想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關心地問了一下。
陳墨聞言,臉上輕松的笑容驟然消散了許多……
在自己的姐姐面前,陳墨沒有絲毫掩飾自己的心事和表情,帶著些許惆悵地說道。
“最初我加入了革命軍,純粹就是想找個飯票,並且也因為革命軍承諾幫助我找到你的下落……”
“後來出於感恩,也出於知識理應分享給他人的理念,我教導了很多很多的學生……”
羅賓安安靜靜地聽著陳墨的講述,直到陳墨不自然地停頓下來後,柔聲地問道。
“那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問出這麽一句話,羅賓的本意,其實就是想要知道自己這個家人如今的想法,也是不想陳墨為了自己而為難地留在革命軍之中……
又或者,在羅賓的內心深處,其實是不願意陳墨留在革命軍之中!
因為太危險太危險了!
革命軍是個什麽樣的組織,時常接觸暗世界的羅賓對此再清楚不過了……
別看現在革命軍一副欣欣向榮,暗中展露出能夠與世界政府相抗衡的趨勢,但是深知世界政府恐怖的羅賓卻是明白……
這一切都僅僅是無根浮萍而已!
世界政府被海賊牽扯了太多的精力,並且革命軍一直隱藏在暗處,世界政府這才沒辦法對革命軍實施滅絕性的清掃……
而一個組織發展到最後,必然是需要站到台面之上的!
特別是革命軍這種一開始就以奪取整個世界為目的的組織,發展到最後,是絕對逃不過這一步的。
畢竟一個小偷或者能夠竊取一個國家的政權,但是絕對不可能奪得整個世界的權力。
當革命軍真正站在明面上之時……
戰爭將會真正的來臨……
或者羅賓內心深處極度仇視世界政府,但是羅賓卻不得不承認,正面作戰,怎麽想革命軍都不可能是世界政府的對手。
真的是那種千萬艘戰艦相互對轟,百萬級別的戰爭,根本就不是憑借個人的力量所能扭轉的……
到時候代表勝負的,更多是雙方的科技水準、底層士兵數量、後勤保障程度等等……
除了真的有人能夠達到小時候自己跟小墨說的那個童話一般……
劍氣縱橫十萬裡!
不過,那僅僅是童話罷了……
歸根到底,羅賓就是不看好革命軍的未來,所以在探知著陳墨的想法,不願意陳墨為了她勉強留在革命軍之中。
而陳墨聽了羅賓的問題,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地注視著羅賓說道。
“我想要的生活一直不曾變化,那就是和羅賓姐一起,每天看書、吃飯……”
羅賓聞言,不禁露出了一個溫馨無比的笑容……
自己的小墨,終究是沒有變!
“但是……”
陳墨的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沉重,說道。
“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罪惡,太黑暗了!”
“克洛巴博士他們,僅僅是想要為全人類找回空白的歷史,就遭遇了世界政府無情的屠殺……”
“所謂的聖地瑪麗喬亞,全然是建立在數以十萬記的奴隸的屍體之上……”
“甚至所謂的大海賊時代,又何嘗不是世界政府無能且腐敗的體現?”
羅賓聞言,不禁地微微動容,問道。
“所以呢?小墨有什麽打算?”
陳墨深思了片刻,說道。“我要踐行曾經說過的承諾,我要改變這個世界,不是靠傳承所謂的精神……”
“而是靠自己,靠著自己的力量,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同,改變這個不正常的世界!”
“那小墨你的最終決定,是要留在革命軍之中嗎?”
“嗯!”說到這裡,陳墨堅定無比地點頭。
雖然這不是羅賓最希望聽到的答案,但是看著陳墨那堅定的表情,羅賓能做的僅僅是鼓勵和支持!
作為姐姐,鼓勵著弟弟去追求夢想,是羅賓能夠給予的最大的溫柔!
“只要,只要不再分開,哪裡都好,其實都沒有關系!”
羅賓看著陳墨的眼神,不禁地流露出濃濃的溫情。
在這片大海之上,羅賓已經流浪了太久太久……
對於現在的羅賓來說,自己唯一的家人陳墨,已然是她現在最後的家,也是最後的心靈歸宿!
“怎麽會呢?我可不要和羅賓姐再分開……”
陳墨理所當然地應道。
“放心吧,羅賓姐,我已經想明白了!”
“明白什麽?”隱隱的,羅賓感覺陳墨又要說那些極度不靠譜的話,但是還是配合地問道。
“我明白了,單純的學武練劍,是救不了這個患病的世界!”
陳墨眼睛微微發亮地說道。
“當然,學醫也救不了!”回想起今天無意中看到上吐下瀉的弱雞醫生,陳墨補充地說道。
“噗呲……”羅賓莫名地陳墨戳中了笑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問道。
“那要怎麽救?是不是要跟小墨小時候說的那樣, 強行和對方講道理來拯救世界呀?”
“怎麽可能?”
“科學地講道理的前提是已經將對方打趴下了,對方才會有耐心聽的!”陳墨糾正了羅賓的說法,說道。
“我已經明白了,只有讀書才能拯救這個患病的世界!”
“最近我讀書之後心有所得,打算研究一種有著和平象征的武器!”
“它有個很和諧的名字,叫著核武器!”
“核武器???”羅賓不明所以地問道。
“沒錯!並且我連第一代試驗品的名字都想好了……”
“為了紀念我小時候的夢想,就叫它‘小男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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