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薩烏羅的再次邀約,青雉一再沉默,良久之後,才再度開口問道。
“你……真的找到自己的正義了?”
“沒錯!”面對庫讚的詢問,薩烏羅毫不猶豫地答道。
“這是我足以將余生盡數投在裡面的正義!”
庫讚聞言,再度從單車座椅上慢吞吞地下來,打開腳撐之後,徑直地坐在薩烏羅的面前,簡短地說道。
“酒!”
“跌雷嘻跌雷嘻……”
薩烏羅當即大笑了起來,從懷中掏出提前準備好的酒壺和兩隻小酒杯擺放在面前,一邊為庫讚斟滿,一邊說道。
“這可是我故鄉艾爾巴夫的美酒,極少流於外海!”
“嗯!”
看著眼前清澈透明的美酒,庫讚以著罕見的豪氣一飲而盡,仿佛這般能夠將諸多惆悵盡數飲下一般。
而薩烏羅再度為庫讚滿上,帶著幾分追憶地訴說著這些年的往事。
“當年因為魚人泰格和甚平的幫助,我和小羅賓幸運地逃離了奧哈拉,然而,我龐大的體型,卻是太過容易招致特工和海軍的注意……”
“很快,我便與小羅賓分別了,將她托付給那兩位魚人豪傑,隨後我自己經歷了一番逃亡,回到了艾爾巴夫。”
說到這裡,薩烏羅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為庫讚手中的酒杯斟滿美酒的同時,再度說道。
“艾爾巴夫依然是那麽的美麗,也是那麽的平靜,那是大海之上漂泊難以體會到的感覺。”
“嗯!”
庫讚略微一抬頭,看著薩烏羅臉上那滿足的表情,心底裡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興之余,語氣卻也不禁帶上幾分無奈。
“既然艾爾巴夫的生活如此美好,你就不該再出海的!”
“說得不錯,本來我已經打算一直在艾爾巴夫之上隱居的,直到一艘船,靠近了艾爾巴夫!”薩烏羅語氣不無感慨地說道。
“那是智慧之船,那也是希望之船,那更是正義之船!”
“什麽意思?”庫讚眉頭一皺,有些難以理解薩烏羅所說的話。
薩烏羅也不解釋,從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本書放到庫讚面前。
庫讚一低頭,只見書本之上寫著幾個大字《革命軍思想總綱》。
“你加入革命軍了?”庫讚當即臉色一黑,隱隱有著發作的趨勢。
不管如何,庫讚也是有著自己的立場堅守的,既然自己身為海軍,那麽革命軍便是大敵!
“你看看就明白了!”薩烏羅撓了撓腦袋,對於庫讚的敵意不以為然地說道。
庫讚頓時眉頭再度緊皺了幾分,一手握著酒杯,低頭看著自己面前那本紅色表皮的書籍,卻是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革命軍……
在庫讚看來,那僅不過是一個海軍叛徒蒙奇·D·龍創立的邪惡組織,一開始以著顛覆世界為目的行事的組織,後續又墮落為海賊一流同流合汙,如今貌似又被“和平衛道者”組織控制或者結盟。
這種可笑的組織,真的會存在正義嗎?
然而,當庫讚抬頭看著薩烏羅那信心滿滿的表情,卻不禁多增加了幾分信任。
對於這個認識了數十年的老朋友,庫讚再了解不過了,耿直憨厚之余,又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堅定。
再者……現在的海軍,真的能稱得上是正義嗎?
庫讚那一直毫無波動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幾分迷茫和懷疑。
下意識的,庫讚將手伸向那本《革命軍思想總綱》,不說好奇,單純是為了對敵人更加一步了解,這都是必須的,並非是背叛立場!
隨著書籍的翻開,庫讚臉上的表情還有些不以為然,但是隨著一頁一頁的往下翻。
庫讚……動容了!
真的是為了裡面前所未有,在這邊大海之上堪稱開天辟地一般的思想動容了!
裡面……通篇沒有一個“正義”的字眼,但是那一筆一劃之中,又寫滿了正義。
並非是那種庸俗之極,偏激之極的正義,而是那真真正正仿佛能夠照耀到光明未來的正義。
庫讚,再也無法保持那冷淡冰山的表情,甚至連手中的酒杯都放了下來,雙手將《革命軍思想總綱》捧了起來,臉色帶著前所未有的狂熱在如饑似渴地翻動著手中的書籍。
對於庫讚的反應,薩烏羅卻是沒有絲毫意外。
在這片大海之上,只要心中尚存正義之輩,初次接觸這堪稱是智慧與正義結晶的書籍,都會是這般的反應。
若不然,這片大海也不會無聲無息地存在了近千萬的同志;
若不然,陳老師也不會在革命軍之中會有著這麽崇高的地位。
隨著太陽西下,庫讚保持著盤坐於地的姿勢,沒有絲毫停歇地看了整整一個下午,直接一口氣將整本《革命軍思想總綱》看完,隨著翻到最後一頁……
庫讚頓住了!
直接最後一頁之中,驀然寫著一行字——“不才陳墨,聊以總結,借以結識天下同志,以共萬世大事!”
“陳墨?!”
庫讚在極度的驚訝之下,就連聲音都微微有所變化。
薩烏羅聞言, 連忙奪過庫讚手中的書籍,翻到最後一頁一看,臉色當即一黑,尷尬地說道。
“呃……給錯了呀!這是最初珍藏版,我怎麽把它給帶出來了。”
“什麽意思?”庫讚追問道。
“最初版本的《革命軍思想總綱》,一開始據說是陳老師坐著輪椅,在頓悟狀態之下,不眠不休地書寫了十天十夜出來的,隨後被陳老師諸多學生傳遞抄閱。”
薩烏羅猶豫了一下,回想起剛剛庫讚那同志一般的表情,還是開口解釋道。
“所以最初版本的《革命軍思想總綱》合計777本,每一本都曾經被陳老師親自撫摸過,可謂異常珍貴,後續的那些都是被首領那個混蛋增刪過內容的,最後一行話也改成了“陳老師與蒙奇·D·龍合力編輯”,而且全是流水線印刷出來的,價值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說到這裡,薩烏羅如同對待著自己的情人一般,小心翼翼地將這本《革命軍思想總綱》合攏,放回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