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覆蓋,一片漆黑的房中,隱約點燃一抹燈光。
眾人身影一頓,只聽一聲嘶啞的聲音,“你們外鄉人吧?”
“沒錯!”周文上前一步,“老爺爺,我們遇到一些疑惑,聽他們說您知道些什麽,想向您請教!”
“什麽疑惑?現在可不是解惑好時候,在迷霧籠罩這裡之前,你們還是先離開這裡,改天再來吧!”村長蒼老的聲音中透著古怪,似乎知道逗留的後果,只不過又怕什麽,不想把它說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許自如冷笑一聲,“逃避也不是辦法,更何況現在大霧鎖村,我們根本無路可退。想著如何苟且,而不是如何破局,在我看來,其最終結果,不過是親手將自己的生路斷送!”
“沒錯,老爺爺,我們既然來來了,還望您能為我們解惑一二。我們人生地不熟達到,即使能夠逃得出去,又能逃到哪裡呢?”周文補充道。
老者無奈一歎,“既然你們絕心已定,我就為你們指一條明路吧!”
“多謝老爺爺!”周文退開竹條小門,與眾人蜂蛹而入。
昏暗的樓房之中,老者也退開屋門,艱難的走了出來。
老者身材乾瘦,衣服洗的發白,還有很多補丁縫補在各處,氣息樸素。手中拿著根白蠟,接著微光,踉踉蹌蹌從裡面走來,眼睛與腿腳都不太好。
不過配合周圍環境,這姿態一度讓人以為進了鬼片。
周文微不可查的往後一退,咽了口唾沫,“那個……我覺得,我們還是去其他地方看看比較好吧?”
“他神智似乎極為清醒,肯定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角色,我們得跟他談談!”許自如不以為然道。
一葉輕笑一聲,“只是一位年邁的老人,你們怕什麽?”
“他來了。”黃鶯低聲提醒。
周文雖然感到害怕,但還是上前一步,親切的問候道,“老爺爺,打擾了!”
“沒關系!”老者擺擺手,抬起皮包骨般過度瘦弱的腦袋,“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年輕的能搬的都已經搬走,冷冷清清,偶爾有人作伴也不錯!”
“作……作伴嗎?”眾人冷汗直冒,這話怎麽聽著瘮人?
老者腳步漸漸臨近,一節乾枯的手抓著燭火印在幾人身上,“小夥子,外面冷,你們先進來再生吧!”
“謝謝老爺爺,我來替你拿燈吧!”周文輕輕一笑,只是有些勉強。
老頭子毫不在意,“沒事,我把老骨頭還硬朗著呢!”
“不……不用客氣!”周文硬著頭皮,伸手一把抓去。
也不等老頭客氣,就把微弱的燭火,抓在了手中。
老者臉上透出詭異的笑,似乎承禮了,先一步回屋。
周文呆呆站在原地,並沒有來得及更是,似乎在走神。
黃鶯看著周文不正常的反應,湊上前去,“怎麽了?”
“好冷,或許這家夥是……”周文瞧著手中白色的蠟燭,即使陣陣火熱輻射,依舊忍不住打個冷顫。
許自如冷笑道,“智能完整,似乎蘊含了過人之處,鬼的秘密,或許就真的在這老頭子身上也誰不定!”
“大叔,你還真是自信呢!”李芯也曉得是讚同還是不可置否,嗤嗤一笑,瞧著屋子裡,目不轉睛。
李重霄苦笑道,“好了,芯兒,別鬧,現在不是開玩笑。”
他如何不知道妹妹外表矜持,內心卻是一個極度渴望冒險,接觸神秘的性格,準是想要搶去看看。
“哼!”李芯冷哼一聲,瞥過頭去,臉上有些生氣了。
許自如對兩兄妹的想法毫不在意,“大叔?已經那麽老了嗎?難道被刃無那家夥傳染,糟糕至極”
“好了,老爺子要走遠了,我們更是吧。”張嵐看著在黑暗中行走自如的老者,連忙回頭體現道。
眾人目光一掃,“糟糕,我們追!”蜂蛹擠向老屋。
很快隨著一股怪異的味道飄來,一個簡陋而又朽敗的房屋出現在眼前。仔細一看,勉強還能過得去。
雖然看起來簡陋無比,但毫無灰塵以及其他雜物,整理得井井有條,看得出老者是一個閑不住的主。
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也只有木頭腐爛造成的氣溫。
老者見眾人進來,又點了幾根蠟燭,連忙招呼起來。
“寒舍簡陋,你們可別嫌棄!”
“哪裡哪裡!”
眾人連忙搖了搖頭,可想要問話,卻不是的如何出口。
黃鶯神色如常,向前一步,“老爺爺,能在寒風中,樹立這樣一個遮風避雨之地,應該非常不簡單吧?”
“都是祖輩的功勞。”老者謙虛一笑,引眾人來到一間空擋大廳,“好了,不說這些,快來歇歇吧!”
微弱的燭光下,幾條板凳依稀可見,是木頭構架的。
似乎有些年頭了,上面都有些風化,坑坑窪窪的,甚至隱隱能夠看到一些裂痕,不知道用了多久?
眾人隨意挑了一條坐下,老者出門,似乎準備什麽。
“等一等,老爺爺,不要準備其他了!”黃鶯連忙阻止。
許自如四下一看,大廳正上位局中,進門正對面的地方,立著一些字畫和燭火。微弱的燭光下,依稀可見,毛筆書寫的天地君親師幾個大字。
在字畫下面則是一張高腳條桌,上面放著一個香爐。
淡淡氣息從裡面滿溢出來,似乎能夠嗅到裡面的香灰。
老者似乎注意到許自如的動作,“有什麽不對嗎?”
“這裡應該是供奉祖輩的地方吧?”許自如看了眼客廳布局,指著正上方的字畫,“為什麽只有天地君親師幾個大字,而沒有其余的供奉呢?”
許自如來自於農村,對於一些舊事,還是很清楚的。
十幾年前,物質匱乏,上層吃不完,下層永遠吃不飽,甚至每個冬天都會死人,與另一個天地的城市不一樣,農村地帶所有一切都非常珍貴。
哪怕是木頭這種東西,也因此流行以紙寫祖宗排位。
中間天地君親師,兩邊則是祖宗名諱與輩分排名的。
老者輕輕一笑,“塵歸塵,土歸土,何況還是這樣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一股無明冷風襲來,眾人隻覺心頭慌慌的,這話似乎並不像字面上那麽簡單。
老者將供奉兩邊的油燈點燃,滅了白燭,油燈的燈火明亮無比,陰霾褪去了,整個大廳如同白晝。
眾人如夢初醒,回頭將門拉攏。許自如又自顧自說道,“老爺子,之所以什麽都沒有,是因為在這裡落腳的,只有你一個人吧?那些東西都是……”
“你們想問村子的事,這很危險?”老者嚴肅告誡道。
“危險?”許自如故作不知,側耳道,“老爺子有什麽話,不妨開門見山的說,否則這才真的很危險。因為我不能保證,我的劍不會出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