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按照這個世界的等級描述，德先生給我的傳承，至少也是天階……不，甚至是在此之前的層次。”楚風心中忍不住想到，濃濃的戒備起來，只是那力量又給他非常親切的感覺，戒備不起來，內心非常矛盾。

　其實楚風並不知道，如果德先生知道他完全解開術算傳承，並且還得到那樣的衍生品，也一樣會驚訝無比。

　他雖然有意傳道，結下一個不可拒絕的因果，但是他的道不比其他戰鬥系，得道了之後，只要不斷使用就能逐漸明白，而是那不是一眼就能得到，冥冥中不可測的天機一脈。

　這書之所以給楚風，也不過是助他推演功法所用，並非主要的作用。

　甚至還怕他沒有術算的天賦，深思熟慮後，覺得不怎麽保險，又給他一顆天衍珠，作為輔助運算的工具。

　“不過，這個世界還真是恐怖，還好我沒有太出格！”楚風回過神來，心中一歎，步入巨樹之界。

　卡巴拉生命之樹更加清晰，一根巨大的樹乾出現在眼前，支撐起了結界。楚風微微一瞧，在生機勃勃的世界之下，竟還有一個死寂的倒影世界。

　而它們的交匯，正是這巨大的樹乾。它沿著上下兩個不同的方向，不斷分叉生長，最終枝繁葉茂。

　仿佛兩顆卡巴拉生命之術，只不過一顆是生機勃勃，一顆是死寂狂亂，截然相反，卻又以彼此為根系，共生成長，最終撐起一個循環的界域。

　楚風也接觸過西方的修煉法訣，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不斷分化到極致，最終又萬物歸一，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這上面每一個分叉，最終都會在界域的包容之下，來到與自己截然相反的一端，走向另一分支，從一到全，逐漸將整個卡巴拉生命之樹包裹。

　只是楚風沒想到德先生的道如此厲害，全盛時期的他都做不到將卡巴拉生命之樹充實，他的一縷道卻輕易的做到了，這讓他實在是難以置信！

　“咦！”

　楚風沿著樹乾中間的物質基礎概念，筆直往上觀看，卻不想才剛剛兩階，就漸漸變得虛無縹緲起來，更不要說其他分叉，還沒到界域，甚至於一兩步，或者乾脆才分出半截，就噶然而止！

　“原來如此，這只是一個樣子貨麽?”楚風恍然大悟，德先生的道雖然玄妙，但是想要填充一個如此龐大的體系，不過是杯水車薪，之所以如此，不過是他的演算之道，剛好在他厚實無比的基礎上催化，將卡巴拉生命之樹構架出來。

　也就是說，眼前的卡巴拉生命之樹並不是完善的構架，只是一個剛剛架起來的框架，裡面空空蕩蕩的，就像如此的矩陣，需要無盡的資源填充。只不過矩陣要的是能量，而卡巴拉生命之樹所要的，卻是道，直到最後一著，徹底超脫。

　“然而……卡巴拉之樹設計之初，似乎就是永無止境的。到達超脫，很可能就是挪個窩，重新來更強的成長罷了。這玩意兒……它真能夠實現超脫麽?”楚風微微一怔，突然感到意思迷茫。

　他最初之所以選擇卡巴拉生命之樹作為自身進階的構架，不僅僅是它自成一體的獨立性，還有他吞噬而來的數據，太過繁雜，而且還很多能力互相衝突，需要一個強大承載力，又能兼容所有能力，甚至融洽配合，數倍發揮出來的載體。

　對於卡巴拉之樹構架的極限，楚風並沒有太過深思。

　只是沒想到眼下繁雜的數據，隨著矩陣的泯滅而灰飛煙滅，只有本體攜帶的核心數據，幸存下來，除去核心積蓄還在，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

　面對在以往根基之上，支撐起來，龐大到難以想象，卻又空無一物的構架，楚風由衷的感到迷茫和無力，這比起完善矩陣來，還要艱難萬倍。

　“轟隆！”

　在楚風心神動搖之際，界域忽然響起一聲晴天霹靂。

　楚風大吃一驚，只見生機和死寂交匯的樹乾之上，裂開一道巨大的峽口，樹立起一扇巨大的門。

　“竟然，連這個也……”楚風精神振奮，露出一抹喜色。

　巨大的大門出現得極其古怪，楚風只是遠遠的看著。

　“轟隆！”

　大門忽然一顫，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面向楚風打開了！

　楚風目光一凝，“傳聞位於卡巴拉生命之樹和核心，也就是物質位階，掌控一切真理的大門嗎?”

　“還真是讓人敬畏。不過，我的力量，我怎麽可能怕?”楚風腳下輕輕一定，身體騰飛了上去。

　正在這時，門扉上出現淡淡粒子，無聲離解起來。

　“這是……”楚風停下腳步，目光一掃，只剩下一個漆黑的大門，與之對視，內裡是無盡的沉寂和黑暗，仿佛穿越到卡巴拉生命之樹的倒影世界。

　不等楚風吃驚，黑暗拉進，漸漸出現生機，一個物質之下，規則呈現在眼前，仿佛整個世界的道都盡在掌中，視野被拉伸到難以想象的高度。

　“這是……世界的數據！”楚風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眼前一變，規則運轉的盡頭，聳立著一道通天徹地的大門，兩顆卡巴拉生命之樹，通過轉化彼此需要的養料，從門中穿過，規則就已經重塑。

　楚風沒有在意真理之門，這只是一個中央處理器，核心另有其他。微微抬頭，大門之前出現一道人影，只有模糊的形態，“果然，你也在這裡?”

　“有人說我是道，是神，是真理，是宇宙，但是，全即是一，一即是全，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人影拉進視野，依舊模糊不清，只有一句縹緲的話。

　“你是……”楚風大吃一驚，但是神而明知得，又突然咧嘴一笑，完全沒有界別的說道，“原來如此，你這家夥……還真是的，跟我也來這套！”

　“你說的沒錯！”那人影也跟著一笑化為一道神光，直指楚風眉心而去。

　楚風沒有在意，神光一閃而逝，任憑它侵入身體。

　頓時整個世界都在晃動，巨大無比的卡巴拉生命之樹，也隨著世界宛如玻璃般，一片一片碎裂。

　“哢嚓！”

　不過一息世界，整個書中世界崩潰，只剩下一道大門，楚風走近真理的大門，輕輕觸摸，若有所思，大門下一刻也如整個世界一般片片碎裂。

　“本體，你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呢，蘇醒過來也不知會我一聲！”楚風輕輕一笑，有一道意志自在他身上綻放光輝，世界的殘破，也跟著綻放光華，宛如雪融化水，潮湧一般匯聚楚風身體。

　“轟。”

　整個世界瞬間消散，楚風微微一怔，一股實感傳來。

　他睜開眼睛一看，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回到現實。

　楚風看了眼手中的屬性之書，空白一片，注入異能量，就像普通書本一樣，如雪融般寸寸化開。

　“還真是可喜可賀，本體竟然蘇醒，我就不用再那麽辛苦了！”楚風輕輕一笑，此本體彼本體，而是超然一切的意識。為了調和和主持繁雜的矩陣，楚風將自我理智化為一個純粹的意識。

　而後天的記憶和雜念則是複刻為他，並不是說他失去理智，而是沒有超然意識純粹。這也是楚風把超然意識叫做本體的緣由，比起來自於他，卻出淤泥而不染的超然意識，他只是複刻體。

　就好像他結合疾風步製作的數據倒影，只不過他擁有靈魂意識，也能夠修煉，是一個完整的生靈，相當於一個是本體但又不全是的特殊化身。

　這種狀態大概類似於天心意識，這是楚風吸收昆侖仙界的龍脈時，斬殺了一個有別於其他修煉神仙道的練氣士，好像是什麽武修吧，把自身寄托在昆侖仙界之上，借助神仙道聚集而來的眾生之力，提升悟性計算量，完全掌控自己的靈魂身體意識，而不是如同普通練氣士直接提升。

　不過，楚風可不敢作死，如他一般，將自己的核心弄到昆侖仙界——眾生之力凝聚的天道上，而是根據他這一招天人一體的招數，以天下意識為構架，移植到矩陣之中，完成超然意識。

　話雖如此，超然意識絕不是天心意識，那種力量弊端很大，掌控一切，宛如全知全能一般的力量，並不是生靈能夠掌控的力量，如果完美的駕馭它，那麽修煉它的修煉者，人格也被洗白了。

　類似於楚風的超然意識，僅僅是一個無私無我的純粹意識。

　也因此，超然意識雖然掌控一切，卻不落在楚風身上，能給他掌控一切的力量，卻不是他直接觸及，而是以超然意識為媒介，從而達到目的。

　只是楚風害怕上癮，很少如此，隻將作為一個明鏡召見自己，也作為模板，作為自己未來的參考，直到某一個時刻，全即是一，而一也是全。

　宛如矩陣核心的卡巴拉生命之樹，各自走向各自的道路，不斷的衍化，最終又歸於究極的一體。

　“那麽再此之後，德先生的傳承呢?”楚風伸手一招，無數符文宛如螞蟻一般，具化為一本黑書。

　與剛才的那本書一模一樣，不過白色被染上黑色，裡面內容卻化為空白，楚風資料全部都沒有了。

　“這是……”

　楚風沒有在意書本的表象，心念一動，書本又化為長劍，又一動又化為一枚丹藥，似乎演算之道遇到他的數據化，就像插上翅膀一樣，反過來也是一樣，竟然智能化的調取他采集而來的數據，他完全沒有主觀，亦或者動搖超然意識。

　“演算之道，不可思議！”楚風心念一動，丹藥化為無形發動符文，落在身邊的一本書上，刹那便將那一本書吞噬，反饋回來一段數據。只是不同於以往，楚風意識觸碰，沒有費心的做什麽數據挖掘之類的工作，書本的數據就已自動處理，化為有用的數據，盡數出現在他的心頭。

　“自帶分析，推演能力麽?雖然還真稚嫩，就像機器學習一樣，並不能替代我的參與，不過相信它並不會止步於此！”楚風滿懷期待，他的能力被他開發成數據化，然而數據化其中也不是所見即所得，如何充分發掘數據之中的價值，又是一個令人頭疼的事情。即使他曾經擁有眾多能力，但是從沒有八他們淋漓盡致的使用出來，直到凝聚超然意識之後，情況扭轉過來。

　當然數據發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楚風找到了道，上一個世界，雖然每一個化身都有自己的專屬力量，卻唯獨超然意識沒有，只是宛如一個動態的系統，維系分身和化身，維系矩陣等一切的構架，就像楚風一眾存在的運維工程師和計算中心，追根究底而言，並沒有自己的力量。

　而演化之道的出現，正好讓它也有成長證道的可能。

　當然所謂的演化之道，只是片面的稱謂，德先生傳承應該是術算之道，真正的名字是天衍之術。

　“不過，在恢復實力之前，道的存在，離我還很遠。”

　楚風回過神來，重新步入意識空間。他看了眼本體和矩陣，也不知是福是禍，它們糾纏在一起的數據，隨著構架在它們之上具現，兩者之間聯系，也更加緊密起來，不可分割，不分彼此。

　換句話說， 之前是攪在一起的亂麻，那麽如今卡巴拉生命之樹構架吸收它們，本體和矩陣都已經化為養料，徹底融合，化為卡巴拉生命之樹。

　“哢嚓！”

　楚風心念一動，符文纏繞的本體的矩陣應聲而碎。

　一抹清翠的嫩芽，在意識空間長出。只是有些大。

　楚風並沒有在意，構架更進一步，形態自然也會改變。

　他將目光落在空中的靈寶身上，嫩芽雖然看似稚嫩，手段卻不差。隨著楚風心念一動，幾條鎖鏈從嫩芽身上激射而出，宛如催手一般抓向寶珠。

　“轟！”

　沒有預想之中的衝突，觸手落下，寶珠迎接而上。

　幾乎瞬間就將所有信息都向他敞開，原來德先生給他的靈珠，乃是一件凝聚他之道的後天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