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想到這裡,眼中正色起來,一縷純陽真氣在他手中,由一種若有若無卻又宛如微觀粒子一般,以奇特軌跡高速運轉的力量構造而出。
炙熱的陽光下,這一縷純陽真氣就像活物一般,本能的吸收朝陽之中的大日精華,一步一步的壯大起來。
“這個是……”
楚風有些驚訝,數據化當然不僅僅是複製黏貼,複原本來破碎的事物,更是一種保存之力,只要條件允許,他能夠完美保存目標的特性。
此刻看著即使沒了主人,卻仿佛成精了,吞噬天地精華,自我壯大起來的純陽真氣,他驚呆了,自己似乎小看了武道。
楚風眼中閃過一抹凝重,又隱隱閃過一抹難以壓製的亢奮,“這就是聚丹境的力量嗎?這就是武道功法的奇妙嗎?有了它,或許武道之路不僅僅是偽裝,兩者能夠相輔相成也說不定!”
看著如此奇妙的力量,聽說他所在晉陽還只是韓國一個微不足道的三流小城,而韓國也只是玄武大陸上,並不怎麽強大的普通國度而已
可以想象,在此之上,肯定還有更為強大的存在。
“或許我得重鑄根基,更進一步體會武道的力量!”楚風看了眼還在壯大的純陽真氣,或許就是楚雄過來也認不出,這是他的純陽真氣了吧?
隨著吞吐大日之精,純陽真氣又沒有純陽功的控制,就像妖精一樣,逐漸變得詭異無常起來。
真氣特質雖然沒有變化,純陽依舊是純陽的特性,但是如果說之前的純陽真氣是冬日的暖陽和春季的朝陽,那麽此刻的純陽真氣就是酷暑的正午流火,宛如火毒一般的爆裂炙熱。
“居然又有了新的性質變化,只不過我該選哪一種呢?”楚風左右一看,遲疑一陣也沒有決定。
他發現無論哪一種,對他而已,都沒有多大意義。
因為根基是別人的,全盤采用,武道再強也終會止步於某一個地方,除非自己完全契合這真氣的主人,否則很可能永遠都只會原地踏步。
也因此,重鑄根基時,它們都將化為自己的養料。
這時再想什麽哪一種,自然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楚風心中思定,眼中閃過一陣認真,凝神靜氣,前主所學種種在他眼前一一展現,一本零零碎碎的宗家風神訣口訣,一本不入流的楚家劍法,以及若乾帶著體操性質的楚家拳法。
其中風神訣名頭看似很大,但敢在自己秘籍上稱神,就知這楚家老祖什麽德行,楚風隻從隻字片語就知道,這門功法雖然務實,前景卻還比不上用來療傷的那一本元氣訣的坐忘篇。
“果然,不應該抱有期望嗎?”楚風後面的劍法和拳法看也不看,體內一股無形之力緩緩而起。
不知何時,一股醇厚的純陽真氣也回到他的身體。
楚風以異種元氣的能夠互相抗衡又同樣火熱的特性為溶點,開始將兩者的力量互相融合起來。
炙熱的異種元力,與純陽真氣那至剛至陽的一面相融,更近一步得到純陽真氣本身剛柔並盡的特質,形成一種即是元氣又是真氣的力量。
新生的純陽元氣逐漸合成,化為一縷若有若無的力量,在楚風諸身遊走,好似一個暖洋洋的太陽,所過之處,仿佛熱血流淌而過一般。
“這個是……兩者交匯之後,一個新的性質變化嗎?”
楚風看著穩定結構並在身體中自恰運轉的純陽元氣,抽出數據之力最初構成的種子,衍生的純陽元氣則在身體各處遊來遊去。
沒有籍由曾經的經脈,而是像血液一樣,流淌楚風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甚至每一個細胞。
新生至純之氣似乎也吸收了元氣的優勢,也就是無處不在,以生命的場為聚體,而非依靠經絡遊走,也因此,氣海之危也就暫時解除。
“不,不僅僅是這麽一點好處!”
楚風手中元氣從經絡中臨時流出,化為一抹赤紅閃過而逝。
如果楚虹也在的話,定會驚訝楚風身上的轉變。
本應該修煉風之內息的宗家,身上竟出現如此醇厚的純陽內息,外放而出甚至能與她抗衡。
純陽元氣不僅僅保留了元氣的內在性質,也保留了真氣的凝聚性與多樣性,只要將純陽元氣周轉於相應靈脈,就能發揮出不差於原版純陽真氣之威,甚至由於元氣互補,更為綿長。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好處!”
楚風細細體味那一閃而逝的力量之後,自己身上出現的細微變化,喃喃自語道,“那就是元氣與聚丹境的純陽真氣都能直接或間接的觸及到生命本源,而純陽元氣集兩家之所長,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所過之處自然也擁有優化細胞生命活性,身體對元氣和天地能量親和性的能力!”
“簡而言之,就是我的資質在增加了嗎?不愧是被譽為生命之本的元氣!”
楚風對於純陽元氣的本身並不在意,想到未來的前景,只是高興一陣,就開始將純陽元氣匯聚,精氣神就像修煉真氣一樣不斷摻入,繼續衍化下去。
少卿,楚風細胞感到純陽元氣所過之處,傳來一陣飽脹感,就連連忙停止聚氣,閉目存念,按照元氣訣的坐忘篇,凝神聚氣,吐故納新,返本歸元,最後坐望無我,身與氣相合。
即使沒有具體功法,只是元氣訣中最為基本的運轉之法,隨著心意與純陽元氣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就像聚丹境界武道意志融入真氣的情況一樣,純陽元氣自我脫變,本能運轉起來。
楚風緩緩睜開眼睛,臉上一片赤紅,非正常的發熱。
就像一個喝醉了的醉漢一般,不正常的紅光滿面。
不過,楚風知道這是元氣充盈,在元氣加入性質變化之後,很可能如真氣一般,開始對於身體的改變所致,雖然比真氣更烈,但元氣乃生命之本,想想也就理所當然的不再懼怕。
“轟,轟!”
楚風站起身來,在旁邊打了幾拳,發出陣陣空響。
雖然比不上前主記憶中的力量,卻也有了六七層力道,只要熟悉,恢復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不過,這就已經足夠了!”
楚風眼中閃爍著肆意的精光,他從來沒有想過一步登天的事情,有了這一縷純陽元氣,雖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得強大,但力量在恢復到前主的巔峰境界之前,顯然也不用再煩惱修煉功法的事情。
楚風收起拳腳,看了眼已經漸漸到達正午的太陽,從樹林之中緩緩走出,“既然有了自保之力,接下來就是通過戰鬥來熟悉這份力量了!”
記憶從來都是記憶,很多事情雖然原理並不複雜,但是做起來時卻又截然相反的困難重重。
楚風雖然頗為自傲,卻也不會自大到相信思考紙上談兵,就能夠掌握這個世界傳承至今的武道力量,尤其是前主所熟練的力量還是真氣,而自己所要掌控的是前所未有的純陽元氣。
“不,即使真氣也一樣!”楚風心中搖頭一笑道。
武道之力講究身與意合,心與氣合,如果不將自身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一次,人與功力就終究存在著隔閡。
“喲,這是誰呢?不是風少爺嗎?怎麽不再湖邊小築好好修養,又跑出來碰瓷了!”
剛走出楚家大門,楚風還沒有來得及離開門前的正街,就聽一道陰沉沉的聲音,就從身邊不遠處的小巷傳來。
楚風回頭一眼,只見小巷陰影之中,一名錦衣少年面帶輕蔑的走來。
“楚雲,竟然會是你!”
“沒想到你這樣的人物也記得我,要知道比起您來,我才是一個真正的廢物。以前你都不帶正眼瞧我!”
錦衣少年雖然口中客客氣氣的說道,但眼中那戲謔的目光卻已毫不掩飾。
楚風停下腳步,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你可是楚陽的弟弟,作為那家夥的身邊人,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過面,我怎麽可能不記得你呢?”
“哼,這樣的語氣……你太傲慢了,楚風,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天驕嗎?你現在什麽也不是!”
楚雲冷哼一聲,從陰影下緩緩走出,在他身後,兩個十七八歲的跟班,左右跟隨而來。
楚風目光一瞥,那兩個跟班的實力大概在育氣九重天,其中一個身上波動頻繁,恐怕只差一步就能打開神域,步入練氣一段,與楚雲比肩。
“怎麽了,難道你害怕了?”
楚雲看著楚風的遲疑,輕輕一笑,臉上閃過一道毫不掩飾的惡意。
楚風戲謔一笑道,“你要做什麽?回報以前的屈辱?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在我身上找回你在此之前,在你哥哥身上所受到的屈辱吧?”
“哼,還在這裡假裝鎮定,不要以為你是楚人一那個老不死的兒子,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了?”
楚雲冷笑一聲,可是手中捏的煞白的手指,卻出賣了他的心思。楚陽是一個高傲無比的人,無論對於敵人和身邊人都從來不會客氣,
顯然楚雲身為他弟弟,實力在丹藥喂豬一樣狂灌下,卻只有練氣一層,簡直是一頭豬,如此廢物,肯定沒少被他冷嘲熱諷。
楚風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因為我父親,可笑至極,究竟是什麽時候讓你產生你比我更強的錯覺?作為曾為練氣六段,武道意志顯化的武道能者,即使氣海破碎,卻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欺找上門的。這一點希望你記住!”
“你……你……”
楚雲身體一陣顫抖,在楚風的身上,他看到了似曾相識的力量,即使在他看來楚風已經是個廢人,卻依舊下意識的感到恐懼。
楚風咧嘴一笑,“果然,廢物就是廢物,即使擁有強大的力量又如何。強者這種存在可不是吃下幾顆丹藥,癡長幾分力氣就能夠成為的!”
這幾個人力量雖然不強,但也因為不強,正好作為他的磨刀石,用來衡量新生的力量如何?
“等一等……”
嘲諷的話剛一摞下,楚雲就立馬氣炸了。
可不等他發作,一道飛馳的紅影和一道縹緲的藍影就已經先一步出現。
楚風回頭一眼,心中略微一驚,面上卻無表情,“剛才的氣息就是她們嗎?還以為她們會一直看下去呢?沒想到這才一頓口舌交鋒,她們就這麽快就冒出來了。”
剛才出門的時候,他明顯感到身上一陣揮之不去的注視感。不過,一路上注意他的人多了去了,雖然留心了一下,但是也沒有怎麽也別去在意。
此刻一看,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他那位火急火燎的表姐,還有那位小離妹妹,還真是令人意外,這偷偷摸摸的跟蹤人可一點也不像她們的性格。
楚雲看著突然出現的兩道身影,先是大吃一驚,接著就反應過來,冷冷一下道,“原來是你們呀,還有你,就是你害的我陽哥被族長關禁閉的吧?”
“你是楚雲的什麽人?他的走狗?還真是不懂得低調,如今被關禁閉了也不消停!”楚虹冷喝一聲,臉上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敵意,顯然是把眼前的楚雲,看成了楚陽報復的手段之一。
雖然,這樣的可能合情合理,不無不可。
楚雲臉上升起一抹冷意,“不要以為你贏了我哥,就了不起來。哼,如果不是那老……族長的偏袒,你早就已經一敗塗地,被我哥打敗了!”
“這家夥……又開始稱族長了嗎?”楚風心中冷笑,對於本來印象模糊的楚雲,認知也逐漸清晰起來。
原來是一個吃軟怕硬,恃強凌弱之輩,而又沒有無膽氣的鼠輩,不足為慮!
楚虹身上氣勢猛地高漲,宛如一座泰山壓頂的大山,朝著不遠處的楚雲壓迫而去,“哼,不愧是楚雲的弟弟嗎?雖然本事不及,這份眼高於頂,倒是一模一樣!”
“哇!”
楚雲反應不及之下,如遭雷擊,忍不住連連倒退數步,吐出一口鮮血。
“怎麽可能?”楚雲臉上難以置信,“怎麽可能,明明我們都是開脈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