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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遊在影視世界》第1849章 我是個身家過億的媽寶男(2合1)
唔,石老板這回既不暖男也不酷了。
 “這造型,挺別致啊。”
 石天冬已經夠慘了,林躍還不忘出言挖苦。
 “是你?!”
 石天冬看到桌子對面坐的人愣住了,要知道他現在是候審的羈押期,按照慣例不能探視,只有律師可以會見,而蘇明成是控告他故意傷害的人,一般而言是沒資格坐在這裡的。
 “新年快樂。”林躍笑眯眯地說著過年話。
 這話挺吉利的,但是現在二人所在的單位很不吉利。
 石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很意外我能來這兒是嗎?法律是有彈性的,一般情況不能,不代表特殊情況也不能。”至於是什麽特殊情況,他沒有講:“就像我可以取保候審,而你不能。”
 石天冬怒目而視:“你想幹什麽?”
 林躍指指對面的椅子:“坐。”
 石天冬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個誣陷自己的人。
 “很生氣對嗎?你應該仇恨我,那樣等你從裡面出來找我算帳的時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弄死你了。”林躍說道:“我記得有警告你,說咱們上輩子有仇,遺憾的是你並沒有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哦,對了,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舔了她這麽久,床上的事兒辦了嗎?”
 “蘇明成,你果然是個人渣!”
 “石天冬,教你個乖,像蘇明玉這種女人,如果你不能在床上把她征服,是永遠不可能得到她的心的。”林躍一面說,一面拿出手機,在相冊裡找到仁德苑的視頻,輕點播放按鈕,推到桌子中間。
 石天冬的注意力被畫面裡的蘇明玉吸引過去。
 “本來呢,我們打過一個賭,結果她輸了,但是並不打算履約,於是我告訴她在媽墓前真誠懺悔就接受調解,給你自由,至於結局,你都看到了,與你的自由相比,她把面子看的更重要。”
 石天冬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一絲怒氣,呆呆地望著手機屏幕,他是真沒想到蘇明玉會做得這麽絕,他是為了幫她出氣過去揍蘇明成落到這步田地的,而蘇明玉那邊……連為他讀一封懺悔書都不願意。
 他真是一個超級白癡。
 “十分震驚是嗎?”林躍把手機收回來:“今天是大年初一,對於我為你準備的這份禮物,還滿意嗎?”
 “你故意的!”
 石天冬緊握雙拳,眼睛裡吞吐著憤怒的火焰,是,蘇明玉傷透了他的心,但是這個蘇明成……更加可惡。
 “當然。”林躍說道:“蘇明玉說過一句話,都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呢,就安心地在裡面呆著吧,我會找人好好關照你的。”
 他站起身來。
 “哦,對了,食葷者關門後,阿奇去了深呼吸酒吧,你知道這個酒吧吧?在蘇州非常有名的。”
 石天冬當然知道這個酒吧。
 “順便說一句,你父母一直在找我,大年初一都是在蘇州過的,當然,他們是沒心情吃飯喝酒拜年看春晚的。再見。”
 他揮揮手,走了。
 石天冬忍無可忍,一拳砸向桌面。
 嘭~
 後方民警聽到聲音走進房間,寒聲說道:“幹什麽?老實點!”
 石天冬呲牙咧嘴的樣子像一只找不到獵物過冬的孤狼。
 “走。”
 民警過去掰住肩膀把人一扭,押往後方監區。
 林躍來到外面,打開停車場一輛suv的車門坐進去。
 艾米見他進來,把手機往兜裡一揣,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像這種地方,她可不願意多呆。
 “你可真是……”
 “惡毒?”
 “有點兒。”
 “我跟他有仇,二世仇人,不得做絕點?”
 艾米自然是不信他的話的:“照你這麽說,那蘇明玉也是你上輩子的仇人了?”
 “沒錯,她也是。”
 “你就編吧你。”
 “真的,沒騙你。”
 “我信你個鬼。”
 艾米白了他一眼,一腳油門下去加速離開。
 林躍很冤枉,這是實話好不好,她怎就不信呢。
 說來挺有意思的,《我是余歡水》裡的甘虹,《搜索》裡的陳若兮,《流金歲月》裡的王永正,再加上蔣南孫她爹,這仇人是組團來刷存在感的吧。
 ……
 又是兩周過去。
 年已經過的差不多,大部分店鋪都開門了,返鄉過年的人也陸陸續續回到製造業大市,開始了一年的勞作和學習。
 一輛出租車在馬路邊停下。
 朱麗掃碼付款後從副駕駛下來,後面的車箱門跟著打開,康馨右腳沾地,起身離開後座,走到旁邊的馬路牙子上整理一下脖子外面纏的圍巾,這才感覺好受一點。

嗚~
 出租車的排氣管噴出一團黑煙,帶著吱吱異響離開。
 康馨打量一眼前方建築,眼睛裡露出一絲不解:“朱麗,你確定是這裡?”
 “沒錯,就是這兒。”
 朱麗指指前方入口,帶著複雜的心情走過去。
 康馨看看馬路左右,再看看通往金雞湖的小河,心頭的疑惑比霜降天的大霧還要濃厚。
 前方小區粉牆黛瓦,飛簷翹角,雕窗拱門,有著醒目的中式園林風格。
 保安很盡責,攔下他們詢問目的地,朱麗報了樓號後又打電話確認,得到肯定答覆才放二人進入小區。
 圍牆裡面是一棟棟獨院建築,不,應該說是中式園林別墅。
 中間的小河把別墅群分為兩區,南邊就是獨墅湖,北望金雞湖,這片區域三面環水,可謂得天獨厚。
 因為工作單位和家位於吳中區,康馨很少來這邊閑逛,但她不是瞎子,腦子也正常,看到嵌入小區的園林景觀及建築特色,自然很清楚這裡的房子不是一般人能買的。
 “你說這個蘇明成,怎麽約你在這兒見面?七拐八拐的,媽都快給這些假山和樹搞暈了。”
 朱麗默不作聲,每走過一棟便仔細打量門牌號,最終在靠近湖岸線的一座庭院跟前停住,按了一下門鈴。
 三五個呼吸後,哢的一聲脆響,房門開啟,她和康馨走進去。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園林布局的小院,有滴答作響的小水池,邊緣立著幾塊造型怪異的岩石,再往前是幾個大花盆,裡面種著大小不一的迎客松。
 現在是冬天,如果換成夏季,絕對是避暑、養生的好去處。
 “來了,進來吧。”
 隨著堂屋傳來熟悉的聲音,實木做的大門打開,林躍站在裡面迎客。
 跟外面的情況差不多,別墅的內部裝潢走中式風,中間是紅木打造的沙發茶幾,落地窗前擺著一對太師椅,側面的陳列架上放著紫砂壺、青瓷大盤、古籍、鼻煙壺什麽的。
 中央空調吹出的風帶著一股檀香的氣味,似乎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對比工業園區cbd寫字樓內外的忙碌與壓抑,這裡儼然世外桃源,塵世淨土。
 林躍朝紅木沙發招招手:“坐。”
 內心的驚奇降低了對他的怒火,康馨一面左右打量,一面說道:“這裡是……”
 “我家。”
 “我不信。”
 林躍笑了:“反正你信與不信我都住在這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有意義嗎?”
 對他來講沒意義,但是對於康馨來講,意義大了去了,在她的印象裡,蘇明成就是一個沒有能耐的媽寶男,就他那點本事能買到這裡的房子?做夢去吧,夢裡什麽都有。
 這時廚房走出一個乾淨利索的中年婦女,手裡端著茶盤,似乎是要給客人上茶。
 “魏大姐,不用麻煩了,你去後面市場看看有沒新鮮的鯉魚,買兩條回來。”
 “好的。”
 魏大姐知道他是故意支她出去,便解下圍裙,打開房門走了。
 林躍坐到康馨對面,看了一眼低頭打量茶幾中間的彩釉花瓶的朱麗:“說吧,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康馨是個急性子,也是個暴脾氣,見他明知故問,心裡的火氣騰騰地往上湧:“蘇明成,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朱麗懷孕了,醫生說是一對雙胞胎,你的!”
 她著重強調了“你的”二字。
 “我知道。”林躍看了一眼窗外,拿起放在茶幾角落的煙盒,然而當他把一支煙抽到一半的時候,不知道突然想起什麽又推了回去。
 “康馨,你是來逼我跟你女兒複婚的吧。”
 “什麽叫逼你跟我女兒複婚,蘇明成,你難道想逃避責任嗎?”
 “呵,康馨,當初我去你家,喊我滾蛋的時候怎麽沒想過要讓我負責?現在有孩子了,想起讓我回去當爸了,你這算出爾反爾呢,還是為了利益連尊嚴也不要了呢。”
 “你……”
 康馨給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朱麗懷孕了,讓她打她不打,朱正剛身為老師也乾不出逼孩子打胎這種事,那能怎麽辦?總不能讓孩子生出來就沒有爸爸,而且帶著兩個孩子,朱麗這一輩子甭想找男人了,思來想去還是讓兩個人複婚為好,蘇明成再沒用,也能掙兩個生活錢不是?朱家再幫襯一下,只要一家人節衣縮食,買個小兩居不成問題,所以兩口子商量一番,決定支持女兒跟蘇明成複婚。
 他們這邊好容易松口了,誰曾想那邊出么蛾子,說晚了。
 按照朱麗的說法,之前蘇明成讓她跟他一起走,她沒有答應,甩開了他的手,這讓他非常失望,也非常氣憤,兩人分開的這段時間一直是艾米安慰他,陪伴他,他也去見了艾米的父母,人家對他很滿意,甚至都商量訂婚的事了。
 這時候她突然說懷孕了,蘇明成當然會困擾,會為
難。
 女兒懷孕,那邊有了新歡,這可怎辦?
 朱正剛認為這件事康馨的責任最大,如果當初沒有橫豎看蘇明成不順眼,事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康馨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的錯誤,倆人就這事兒吵了一架,年都沒過好,直到前兩天朱麗去醫院做檢查,倆人的關系才緩和一些……也必須緩和了,這孩子馬上三個月了,又是雙胞胎,再過一段時間肚子大起來就藏不住了,萬一給小區裡住的的同事看到問起,他們的臉還往哪兒放?
 所以糾結一番後康馨不得不同意朱正剛的提議帶著朱麗找蘇明成面談,盡量放低姿態,以求對方回心轉意,無論站在大人的立場,還是孩子的立場,這都是最好的選擇。
 “麗麗,你難道沒話要跟他說嗎?”
 康馨發現自己一說話就被噎個半死,為了預防血壓升高,她將話題引到自進門後一言未發的女兒頭上。
 “我……”
 朱麗能說什麽?她無話可說。因為上次回家之前蘇明成講過艾米的事,而且話說的很明白,讓她長點心,不要給艾米把男人撬走,後來怎樣?回到家裡就被康馨禁足了,在父母和他之前又一次選擇了前者,本想著能做通母親的工作,事實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如果當時她跟蘇明成走了,倆人現在已經重新拿回紅本本。
 換句話說,給艾米趁虛而入的機會的最大責任人是她自己。
 “麗麗!”康馨進門就被前女婿懟,現在看到女兒吞吞吐吐言辭閃爍,內心的火像悶下一瓶酒精呼呼地往上竄:“蘇明成,我就問你,你是要麗麗和孩子,還是要那個艾米?”
 “康馨,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林躍指著眼前的大house說道:“如果我娶艾米,她爸說這座別墅就是我們的新房,那你知道這個小區的房價是多少錢一平嗎?七萬,眼前這套房子市價3000萬。對了,車庫裡還有一台車,是今年才買的賓利飛馳,不過艾米覺得它太老氣,而且很扎眼,便把它給了我。再看朱麗呢,要知道我可是給過你女兒複婚的機會,是你攔住了她,如今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你們娘兒倆跑來逼宮,要我在艾米和朱麗間做選擇,如果選後者,我必然要放棄唾手可得的富貴生活,咱們立場互換一下,你會怎麽選?”
 康馨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又看了一眼身後木櫃上的相框,照片裡的女人年輕漂亮,時尚優雅,很難想象這麽高質量的富家女怎麽會喜歡上這個在她看來一無是處的男人,然而事實勝於雄辯,房子、車子、保姆……這些東西擺在眼前。
 “所以,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姿態。”林躍看看自覺理虧,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的朱麗:“這兩天我仔細想了想,看在孩子的面上,要我跟她複婚也不是不可以……”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母女二人的心窩子,齊抬頭看過來。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林躍拿起煙盒旁邊的銀色打火機,一下一下掰著金屬外蓋兒,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你求我,求我原諒你,娶你女兒。”
 求他?
 身為丈母娘求女婿?
 這已經不是在打她的臉了,是打了她的臉再踩上一隻腳。
 康馨一下子站起來,眉眼間滿是憤怒,她帶著女兒登門求複合,這已經是服軟的表現了好不好,他居然得隴望蜀,讓她直言相求?簡直欺人太甚。
 “你做夢!”
 “請回吧。”林躍朝門口招手相送:“我跟她所有的問題都出在你身上,事到如今連知道錯誤懇求原諒的覺悟都沒有,依然帶著自認為長輩的那份傲慢,那有什麽好說的。”
 “走,麗麗,孩子不需要他養。”康馨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說道。
 朱麗不動……一動不動。
 “麗麗?我說走你沒聽到嗎?”
 她又重複一遍。
 朱麗還是不動。
 康馨伸手去拉,沒成想女兒側身閃避:“媽,你自己走吧。”
 “  ”
 康馨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媽,你還沒看明白嗎?我們倆沒有問題,我跟他……最大的問題就是你。媽,你別怨我,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我別無選擇。”
 康馨直接呆住了。
 “麗麗,你……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她要跟你斷絕母女關系。”回答這個問題的是林躍。
 “麗麗?”
 康馨看向朱麗,卻絕望地發現女兒沒有否認。
 “你居然為了這個人渣跟媽斷絕關系?”
 林躍不知道這種撞了南牆還不回頭的思維是女人特有的,還是自己碰到的都是人間奇葩,難不成在她看來白富美和白富美的父母都是傻子?願意選一個人渣當女婿。
 “對對對,你都對,全是別人的錯。”
 康馨等朱麗的
回答,然而換來的只有一道帶點怯懦的目光,分明在說“媽,你別逼我”。
 林躍從茶幾下面拿出鋼筆和紙張,唰唰唰,寫了幾個字丟過去。
 “拿著它,滾!”
 康馨低頭打量落在面前的紙張,發現是一張建設銀行支票,面值為500萬。
 她當然知道蘇明成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幫朱麗還債。
 可是……
 “不理解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這裡的房子和車子並不是艾家的,都是我的,你會不會把它當成一個世紀難題來解?”
 林躍說完這句話撇撇嘴,拿起電話撥通小區門衛的號碼:“我們家客人不認識出去的路,來個人把她帶出去。”
 康馨看看朱麗,再看看林躍,肺都快氣炸了。
 “你……”
 “你……”
 “你……”
 林躍說道:“如果你現在嘎嘣死了,我還是可以考慮認朱正剛這個嶽父的。”
 康馨的身子晃了晃,險些坐倒在地。
 朱麗想要去扶,被林躍一把拽住。
 “像她這種人,不吃點苦是永遠學不會反躬自省的。”
 “她……畢竟是我媽。”
 “你不是剛跟她斷絕關系嗎?”
 “……”
 林躍看著這對母女,感覺挺可笑的,電視劇裡康馨和朱麗都說蘇明成是媽寶男,可是除了跟媽撒嬌要錢這一點,蘇明成的“媽寶”屬性還真沒體現出來,反倒是朱麗,康馨說什麽她聽什麽,結婚七八年了還跟才嫁過去一樣,分不清主次,遇到點事就往娘家跑,朱正剛和康馨兩口子也是一對奇葩,平日裡琢磨的那點破事都是女兒在蘇家受沒受屈,挨沒挨打。
 康馨走了,像一條被驅逐的蛇,失魂落魄,左搖右晃地走了。
 保安很盡職,把她帶出小區,送上一輛出租車,這才回到門衛室打電話複命。
 高檔小區的保安從來不像平民小區那樣牛氣衝天,不只是因為工資高,還因為他們知道,這裡住的每一戶家庭他們都惹不起。
 朱麗一開始挺消沉的,一兩個小時後也想開了,事到如今還能怎麽辦呢?那當然是複婚最重要了,她可不願意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又怕蘇明成真跟艾米扯證去,那她後半生的幸福去哪兒找?
 前面兩次她選擇了父母,結果搞的生活一團糟,這次絕不能再一根筋地跟著康馨跑了,至於嶽父母和女婿的關系,人生還很長,幾十年了,總能找到機會緩和矛盾的。
 所以甭管從理智層面,還是感情層面,她都有十分理由做此選擇。
 “這房子……真是你的?”
 “法律上不是,實際上是。”
 朱麗給他搞迷糊了:“什麽意思?”
 林躍說道:“代持。”
 “代持?”朱麗腦筋一轉,明白過來。就蘇家這種情況,如果蘇大強知道蘇明成這麽有錢,老大、老三能hold住?肯定又是一堆破事,倒不如做那幾個人眼裡的窮鬼媽寶男,少自找麻煩少惹事。
 “那你哪兒來這麽多錢買別墅豪車?”
 林躍說道:“你知道年前比特幣高點是多少嗎?20000美元,那你知道年後低點是多少嗎?6000多,趁著比特幣期貨上線,我找人做了一單十倍杠杆的空單。”
 “做空比特幣?”朱麗好歹是個審計師,金融方面的知識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你覺得年前我去美國,就只是送老頭子找老大的嗎?”
 “……”
 朱麗仔細端詳那張臉,明明他就是蘇明成,那個跟她做了七八年夫妻的男人,可是自從趙美蘭死後,她就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蘇明成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蘇明成,好像換了一個人。
 難不成是……趙美蘭的死對他刺激太大?
 便在這時,只聽外面腳步聲響,出去買魚的保姆推門走入,她手裡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看起來挺沉的,想來裡面就是蘇明成讓她買的鯉魚了。
 “這是我回來的時候門衛拿給我的。”
 魏大姐把一個ems文件袋遞給林躍。
 “呵……”
 當他的目光觸及寄件人那一欄時,臉上露出一絲譏笑。
 魏大姐看了朱麗一眼,指指後廚:“那我去做飯了。”
 “去吧。”
 林躍揮揮手,把文件袋丟在桌子上。
 “傳票?”
 朱麗十分好奇,拿在手中打量幾眼,撕開封口的貼紙拿出裡面的東西一瞧,整個人呆住了。
 “你爸……把你告了?”
 傳票的內容顯示,蘇大強在吳中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蘇明成依法履行贍養老人的義務。
 至於開庭時間,兩周後,也就是3月19號。
 蘇明成沒有履行贍養義務?
 他可是把房子車子都賣掉,湊了180萬給蘇大強的。
 “他……他怎麽能這麽不……這樣呢?”
 朱麗很想說老家夥不要臉。
 林躍說道:“有蘇明玉在後面出謀畫策,一切皆有可能。”
 “那你打算怎麽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咯。”
 朱麗確認一下他的眼神:“不接受調解?”
 “為什麽要接受調解?”林躍說道:“他喜歡作妖,我就奉陪到底。”
 是,這事兒是蘇明玉挑起的,但是沒有蘇大強首肯,起訴書遞的上去嗎?
 其實他連那幾個人的底都摸好了,那就是蘇明成和蘇明玉出錢買房,他負責錢以外的全部事務,比如說蘇大強病了,帶他看病,比如家裡水管爆了空調壞了,他找人來修。
 朱麗看著他的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
 蘇大強不斷地折騰兒女,康馨也差不多,無論怎麽解釋,蘇明成在她眼裡都是一個百無一用的媽寶男,這也不好,那也不行,千方百計地想要拆散他們。
 “唉。”
 她歎氣的時候,一隻手放到了她的小腹上。
 “反應大嗎?”
 她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搖搖頭:“就是最近……有點想吃酸。”
 ……
 半個月很快過去。
 時間來到開庭的日子。
 今天是周一,蘇明哲沒有到場,借口嘛,自然是工作忙,不過吳菲和蘇明玉都知道他是拉不下臉面對蘇明成……不,應該說過不去心底那道坎。
 先是兄妹在母親葬禮上反目成仇,之後是當爹的在姑蘇晚報發聲明斷絕父子關系,現在又把
已經斷絕父子關系的二兒子告上法庭,要求履行贍養老人的義務,這不僅是出爾反爾了,根本就是不要臉。
 蘇明哲作為留美博士,又是家裡的老大,臉上能掛住才怪,所以乾脆不來了,由吳菲代表出庭,既避免了見到老二尷尬,又留有余地,可以跟人講他不同意,是蘇大強和老三執意要告老二,甭管是不是自欺欺人,總之這樣做心裡能舒服一些。
 吳菲沒有進法院,一直在門口等,雖然已經立春,但是三月的天氣還是帶著些冬日冰寒,她的臉蛋有些紅,眉微微皺著。
 “大嫂,小咪呢?”
 奔馳車駛入大院,蘇明玉看她站在門口,便就近停車,落下車窗問話。
 吳菲說道:“她姥姥看著呢。”
 “哦。”蘇明玉扭頭看向副駕駛:“爸,你就在這裡下吧,我去停車。”
 副駕駛的門打開,蘇大強由車裡走出來,今天開庭,他還特意換上了蘇明玉為他去美國養老買的外套,看起來……唔……人模狗樣的。
 不一會兒,蘇明玉找了個空位把車停好,帶著蘇大強辨認一下方向,往民事第二審判庭走去。
 “明成呢?沒見他人呢。”
 蘇大強左看右看,沒有發現二兒子的影子,他常開的那輛雪佛蘭科魯茲也不在。
 蘇明玉冷哼一聲:“他有臉來嗎?”
 “那他不來,官司怎麽辦?”
 蘇大強嘴上擔心蘇明成不來,但是臉上的肉很誠實,看起來松弛了不少,步伐也輕快了。
 蘇明玉說道:“他來不來沒關系,不影響法官做出判決。”
 “哦。”
 蘇大強答應一聲,不說話了。
 他之所以豁出老臉上法院起訴蘇明成,那是因為只要他這麽做,蘇明玉就同意出一部分錢給他買房,而且承諾是三室一廳不縮水,當然,買房後的照料工作是一定要讓蘇明成扛下來的。
 “大嫂,我帶爸去後面,你先去民事審判二庭等候吧。”
 “好。”
 就這樣,雙方別過,吳菲順著走廊一番尋找,在最裡面找到了民事審判二庭,當她提交了身份證檢查通過,推開門走進大廳,看到旁聽席坐著的人後打了個愣。
 很多人,幾十個座位基本上都坐滿了。
 要知道這可是民事官司,不是那種影響深遠的刑事案件,怎麽就來了這麽多人呢?還是老年人居多。
 她看那些人,那些人也在看她。
 為免承受太多關注,她趕緊找了個空位坐好。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剛來的這個是蘇大強的兒媳婦吧?”
 “應該是。”
 “老大家那個?她也有臉來?”
 “呵,這老蘇家自從趙美蘭死後,那是隔幾天一個大新聞啊,現在誰家兒女和老人聚會,要不拿蘇家的事聊一聊,就不是咱同德裡的人。”
 “以前大家都羨慕他們家,老大讀書好,有出息,上了斯坦福,老三獨立要強,在大公司做高管,二兒子常伴身邊,會哄人,孝順。現在呢,還羨慕老蘇家嗎?你說咱們同德裡怎麽就出了這麽奇葩的一家人。”
 “……”
 這些來旁聽的都是同德裡的街坊?
 是誰通知他們的?蘇明成?
 吳菲還在第一排看到幾個拿著小本本的人,瞧穿著打扮……是記者嗎?
 她這兒正要打電話告訴蘇明玉旁聽席的情況,審判庭的側門打開,蘇大強在女兒的陪同下走出來,當他看到旁聽席坐的人後,面部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高主任。
 老袁。
 老宋。
 老趙。
 彩票店的燕子。
 聶來金。
 還有同德裡的街坊們。
 ……
 要麽是單位同事,要麽是鄉友鄰居,旁聽席坐的人,十成有九成都是他的熟人。
 不是一個民事案件嗎?怎麽動靜鬧得這麽大?
 蘇大強想不明白,心裡更是惴惴不安,因為親朋好友們見他出來指指點點,有人表情平靜,有人面露鄙夷,還有人在笑,但不是見面後問“吃了麽”的微笑,是嘲諷的笑。
 同德裡住著不少人,可是沒有一個家庭像蘇家這樣,又是登報斷絕父子關系,又是鬧上法庭要求贍養。之前蘇大強的想法是反正不在老宅裡住了,以後很難跟這些人見面,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我自己過的舒服就成。
 然而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熟人們集體來看他的笑話。
 關於這些人為什麽出現在這裡,蘇明玉有答案,因為她名義上的二哥蘇明成由另一邊的門裡走出,還很有禮貌地朝旁聽席上的叔叔阿姨們頷首微笑。
 毫無疑問,這些人是他找來的。
 還有那些穿西裝戴眼鏡,手裡拿
個小本本和筆,像是要做會議記錄的人,十有八九是一些媒體記者,法庭上不準錄音錄像,但是寫材料總沒問題吧。
 這些靠著別人家醜事做文章吃飽飯的家夥,齷齪!
 老話講家醜不可外揚,但是蘇明成怎麽做的?人渣!
 還有一個讓蘇明玉意外的地方,那就是蘇明成沒有請律師,隻身到場,想想也是,一個沒有過人才能的窮光蛋怎麽可能請得起律師。
 原被告入場後,接下來是裁決方,就一個女法官一個書記員,畢竟是民事糾紛嘛,也不是什麽大案。
 不過很明顯,女法官也沒料到旁聽席會來這麽多人,稍微愣了下神,才說聲開始吧,然後由書記員宣讀法庭紀律。
 接下來由與蘇明玉相熟的劉律師向法庭提供證據。
 女法官看了看手上的材料,不由微皺眉頭,對蘇家兒女很是不爽,這個蘇大強每月的養老金就有5000多,醫保的報銷比例也很高,放到一般家庭,基本上不用兒女操心,如今鬧到對薄公堂的地步,可想而知二兒子蘇明成有多麽不受親爹待見,關鍵是這小子開庭前一口咬死拒絕調解,絕對屬於那種沒事找事,小事往大鬧的家夥。
 “被告,對於原告要求你履行贍養義務的訴求,你有反向證據補充嗎?”
 “有。”
 林躍明知道登報斷絕父子關系不被法律承認,還是把一份姑蘇晚報遞過去:“蘇大強已於年前和我斷絕父子關系。”
 劉律師緊接著反駁道:“我認為蘇先生提交的證據沒有法律意義,民法典中只有1111條規定了,養子女與生父母及其他近親屬間的權力義務關系,因收養關系的成立而解除,蘇明成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他與蘇大強先生的父子關系除一方死亡自然消除,法律上不認可,更不能因一紙聲明解除。”
 女法官點點頭,又看向林躍:“被告還有什麽要陳述的嗎?”
 “我想請證人出庭。”
 “可以。”
 女法官話音一落,法庭側門打開,一名中年男子走出來。
 蘇大強定睛一瞧,臉色微變。
 “老賀,他怎麽?”
 證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同事老賀,去蘇明玉家吃飯那次就是老賀“領銜出演”。
 蘇明玉擺擺手,示意他安靜。
 老賀走到證人席坐下。
 林躍說道:“賀叔叔,我在去年冬天是不是把一張存有180萬的銀行卡交給了蘇大強?”
 老賀點點頭。
 “那裡面有我賣房賣車湊齊的180萬,卡號我當時拍下來了,後來這些錢你拿它投資信托全被騙光了,蘇大強,這沒錯吧?”林躍回頭去問蘇大強。
 “沒……沒錯。”
 聶來金就在下面,還有銀行轉帳記錄,警察所做筆錄什麽的,自然是無法否認的。
 “那我再問你,你是不是有一個帳本,專門用來記錄這些年在子女身上投入的金錢?這些錢,就是連本帶利用來償還那個帳本上記錄的欠債,對不對?”
 蘇大強:“……”
 “是,還是不是。”
 “是……是……”
 他這邊點頭承認,旁聽席上一片嘩然,大家只知道蘇明成把房子車子賣了,湊足180萬還給蘇大強,卻不知道蘇大強有一個帳本,專門用來跟子女算養育帳。
 “厲害,太厲害了,記兒女的帳以後算。”
 “這是打小就防著孩子啊,反正這事兒我做不出來。”
 “怪不得父子反目成仇,這事兒換我也接受不了。”
 “蘇明成和朱麗離婚跟這事兒有關吧?”
 “錯不了。”
 “這麽說來,蘇大強一手毀了二兒子的家庭,趙美蘭要是泉下有知,怕是會氣活過來。”
 “……”
 吳菲在旁邊看得頻頻蹙眉,這群人是看蘇家的熱鬧來了吧……
 噠噠噠~
 噠噠噠~
 審判席坐的審判員拿起小木槌敲了敲:“肅靜。”
 台下眾人這才閉上嘴巴不再議論。
 這時劉律師說道:“審判員,蘇明成償還的是帳本上的欠款,雙方並沒有對蘇大強的贍養問題做出額外約定,所以我認為蘇明成仍然需要同蘇明哲、蘇明玉一起承擔贍養老人的責任。”
 “不要臉!”
 老宋忍不住罵了一句,搞得兒子傾家蕩產夫妻離婚還有臉要撫養費,他是真沒想到蘇大強能乾出這種事來。
 做律師的臉皮肯定厚,聽見了也當沒聽見;蘇明玉是事不關己的心態;蘇大強臉頰的肉抖了抖,不能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因為老宋可是他的同事。
 “肅靜!肅靜!”
 審判員朝旁聽席瞪了一眼,為了不被趕出去,老宋和幾位街坊只能閉上嘴巴。
 劉律師又道:“審判員,考慮到
蘇明成先生的經濟狀況,我的委托人蘇明哲先生和蘇明玉女士認為如果他能負責老人日常生活方面的事務,撫養費這方面可以酌情減免。”
 林躍冷笑道:“你的委托人蘇明哲先生一去美國十幾年,到母親去世隻回來過三趟,你的另一個委托人蘇明玉女士跟父母斷絕關系整整十年,這期間都是我和前妻朱麗陪他們過節,給他們看病,常回家探望。照你這麽說,他們是不想照顧蘇大強的生活,隻想拿錢脫責了。”
 劉律師說道:“蘇先生,據我所知,你說的這些並非實情。”話罷,他朝女法官說道:“審判員,我申請證人出庭。”
 審判員點點頭。
 很快,原告方的證人由側門走出。
 旁聽席上有人皺眉,因為那不是別人,正是趙美蘭的弟弟,蘇明玉、蘇明哲、蘇明成三人的舅舅趙正。
 趙正走到證人席,宣讀完誓詞,衝女法官點頭哈腰,一臉諂媚。
 至於坐在旁聽席的人嘛, 雖然有很多熟人在場,可他一點都不在意。
 劉律師問:“趙先生,請問你和蘇大強是什麽關系?”
 趙正說道:“他是我姐夫。”
 劉律師又問:“被告蘇明成先生說十幾年來都是他和前妻照顧父母,這事兒是否屬實。”
 “不屬實。”趙正笑眯眯地看著林躍:“我這外甥每次回家都是無事不等三寶殿,哦不,說錯了說錯了,應該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姐經常在我和我老婆面前抱怨,說二兒子一回家就借錢,一回家就借錢,搞得她跟姐夫的生活捉襟見肘,度日維艱。”
 林躍啞然失笑,這個趙正在葬禮上被他一通懟,帶著老婆灰溜溜地跑了,如今找到一個報復他的機會,那還不拚命使勁兒啊,瞧這證人證詞……九成九是有人寫好讓他背的,不然小學文化的人,怎麽可能會用“捉襟見肘”、“度日維艱”這樣的詞。
 他又看向蘇明玉,那個女人正冷冷地注視他,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眼裡還有幾分得意,像是在說“你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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