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哈娜信心滿滿地回想著澤拉圖在回憶中使用過數百次的靈能技巧,想要嘗試調動自己體內的靈能時,才發現,自己體內的那股靈能根本沒有澤拉圖的如指臂使,它們就像野性未馴的野馬,給哈娜的頭腦帶來了莫大的疼痛。
正當哈娜咬牙堅持,忍受著來自精神層面上的疼痛,強行調動那一股桀驁不馴的靈能時,它卻又像一頭倔強的野牛,死死地窩在了一處不動,讓哈娜的額頭上凸起的青筋中間充滿了淡淡的藍色光芒。
靈能的滯澀對一個靈能攜帶者的身體而言,就像將一個鼠標的靈敏度突然調低了一大半,讓哈娜隻覺得全身充滿了滯澀感,自己的動作開始變得緩慢而僵硬,就像什麽東西堵在了渾身的四肢百骸內一樣難以忍受。
澤拉圖顯然注意到了哈娜的異狀,他眼神微微眯起,深陷眼窩中那兩隻狹長的眼睛眯成了兩道細縫,將兩個綠色光點一樣的瞳孔也遮住了一半,顯得更加銳利,似乎能將哈娜整個人裡裡外外看得通透。
當然,真正意義上看得通透是不可能的,但澤拉圖憑著豐富的經驗,還是能夠從哈娜緊咬的牙關,扭曲的面容和額頭上泛起的冒著藍光的青筋看出,這個人類大概是個“啞炮”。
這種空有與生俱來的靈能等級,卻無法很好運用靈能,只能靠本能使用一些簡單靈能技巧的靈能攜帶者個體,在星靈之中也有罕見的個例出現過。噢,真是可憐的孩子。澤拉圖暗暗歎息道。
不過他並不知道哈娜的靈能不是先天的,而是後天得到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奇怪了,因為後天得到的靈能往往意味著強烈的不穩定性,換個簡單點的詞來解釋就是壓根不靠譜!產生這種無法運用靈能的個體也不足為奇。
澤拉圖從他的衣物下方伸出他粗糙的左手,似乎想要拍拍哈娜的肩膀,然而手伸到一半卻又縮回,他眼中的光芒閃爍了一下,對著哈娜說道:“我有辦法幫你恢復有限的靈能能力,不過這可能會有點疼。”
哈娜隻猶豫了一下,便閉上了眼睛,默默地點了點頭。只見澤拉圖再度伸出了手,抬起了一根長著長長指甲的食指,對準了哈娜的眉心。
“呲啦!”一陣劇烈的電弧爆響聲響起,一道閃亮的靈能電弧從澤拉圖的指尖亮起,同哈娜的眉心連接在了一起,電弧就如一柄筆直的利劍,刺入哈娜的頭顱之中。
她隻覺得頭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像又雙叒叕被閃電劈中的感覺,一股蠻橫的能量在她的靈能回路之間橫衝直撞,撕開了一道道鮮血淋漓的通道。
而外來靈能的存在卻時刻逼迫著哈娜的頭腦保持清醒,而其與她靈能的對壘卻影響著她都神經系統,阻止她因疼痛而進入休克狀態。因此,哈娜只能咬碎銀牙,渾身顫抖,癱倒在地上,如同一隻弓腰的蝦米被拋到了岸上般,不住地扭動著身子。
過了一兩分鍾,澤拉圖嘗試注入哈娜體內的靈能終於失去了衝勁,緩緩消散在了哈娜自身靈能的包圍吞噬之中。終於,這種如同溺水一般的絕望痛苦與無助感緩緩消退,劇烈的痛感不斷減弱,取而代之的則是哈娜整個頭部與胸口以上的身體,都傳來了如同小刀割肉一般的持續陣痛。
“你……你管這叫有點疼?”哈娜呲牙咧嘴地想要大吼,卻發現整個人就如同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格外粘稠的汗水浸透了整個身體,讓她的體內也沒有多少力氣了,只能支撐著她的聲帶勉強震動,
發出輕聲的虛弱聲音。 澤拉圖的目光閃爍著,沒有對這個問題做出答覆,他發出了一聲爆喝,將哈娜嚇得一激靈:“快!讓你體內的靈能按照你看到的方式去運行!”
哈娜也反應了過來——感情這個星靈在給自己“傳功”!也不知道要消耗他幾年的功力(其實才沒那麽嚴重)……她趕緊將精神集中,緩緩將意識沉入了體內,“看”到了自己鮮血淋漓的靈能回路。
她的意識一路向上,追溯到了回路的源頭,找到了她體內的那一股龐大而又不為她所運用的靈能。
如果說在從前,那股靈能給她的感覺就像一匹無拘無束的強壯野馬,悠哉悠哉地在她的身體內轉悠,不是生死存亡的時刻連動都不會動一下的話,而在現在,這股靈能就像……其實還是像一匹悠哉悠哉的野馬,只不過一不注意被套上了韁繩,讓哈娜能夠切實地觸摸到它。
她用她的意識,同她遊曳的靈能相觸碰,就像騎上了套了韁繩的野馬,再捏緊了韁繩,瞬間擦起了一道猛烈的火花。
這股外來的輻射形成的靈能並不認哈娜這個主人,就像桀驁不馴的野馬即使被套上了韁繩也不會屈服於騎上它的馴馬人一樣,邁開了蹄子使勁狂奔,在哈娜的靈能通路之中拚命流淌著,試圖利用其中複雜的“地形”將其背上試圖將它馴化的馴馬人——也就是哪哈的意識甩掉。
可惜,哈娜半個身子上的靈能通路才剛剛被澤拉圖蠻不講理地用蠻力打通了,雖然給哈娜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痛苦與傷害,但卻著實破除了她發育不全的靈能通路中橫生的一道道結晶阻礙與畸形死路,所以哈娜能夠很輕松地追上四處流竄的靈能,而不是像從前那樣只能感到令人絕望的滯澀感。
近了!更近了!哈娜此時的感覺也不好受,近乎失控的靈能在她體內胡亂流竄,給本來就收到創傷的靈能回路造成了二次傷害,但也給了哈娜捕捉到它的機會。
“抓到你了!”哈娜興奮地想要大笑,身體的無力卻讓她只能扯了扯嘴角,勉強做出了一個笑的樣子。她體內的靈能終於被她的意識完全控制住,再也不試圖將她從身上甩開了,桀驁不馴的野馬停止了猛烈的蹦跳,在馴馬人的努力之下站在了原地,暴躁地打著響鼻。
哈娜操控著靈能,將它集中到了自己的手部,按著澤拉圖運用靈能的軌跡,讓這股靈能按著一定的軌跡運轉,就像讓一匹馬沿著道路奔跑。
然而這匹“馬”雖然屈服與馴馬人的淫威,被初步的馴服,但仍野性尚存,時不時撞擊著哈娜的靈能通路,讓哈娜感到一陣陣來自精神的疼痛。
哈娜廢了老大勁,才終於讓靈能在正軌之上移動,奇妙的事情在她眼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