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派人尋找何楠的下落今早得了消息,她立馬趕了過來。
她沒想到何家如今所住的地方這樣破落,余嫻雅拿起手帕掩了掩自己的鼻子,等待派去的人把何楠架出來。
何楠一臉恐慌的望著來人,她往回跑,可還是被抓住了,她大叫起來,可那些人像是早就有準備,直接用帕子塞進她嘴裡堵住,把她綁起來。
一群人帶著高高遮住額頭的黑色帽子,把人架出來,丟進小汽車裡,延長而去。
另一輛小汽車載著余嫻雅也揚長而去。
上午的黎江城街道太陽已經高高掛起,折射在盛開的杜鵑花上,望著一朵朵紅色的杜鵑花,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孩子的父親。
春風吹綠黎江城,杜鵑花像燃燒的火焰,如噴霧的紅霞,兩路沿邊繁花浪漫,花隱葉,葉隱花,一團一團、一束一束,絢爛唯美。
這樣好的景色,這樣好的季節,卻再也沒有他了。
嫻雅垂下眸子,呼了一口氣。
昨晚她想了很多,也許命運如此,萬般不由人。
可有些事情明明可以不用那樣的?
比如前世?
他若是不那麽傻傻的被人家蓄意威脅?還不告訴自己他生了病,她是不是就不會恨他了?
比如今生?
她要是心腸軟一點,又或者心腸再硬一點?
她還沒有回過神來,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司機告訴她,已經到了。
她點頭,收拾好心情,下車,看著前面一座老舊宅子,這座宅子是余家的產業,舊事宅子,門前有兩座獅子守護,門打開著,庭院裡面種了花草樹木,打掃的很乾淨。
何楠已經被抓了進去,丟在後院空地上。
余嫻雅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近何楠,她今日穿著一身洋裝,搭配銀白色高跟鞋,鞋面嵌有金剛鑽,遠遠的陽光折射在鞋面上,刺痛了何楠的眼睛。
這雙鞋子像極了她一直想得到的那雙鞋子。
“你抓我想幹什麽?”
何楠開口,她嘴裡的帕子已經被人拿了出來,她昔日美麗容顏還算的上貌美,可身子骨已經瘦弱了不少,下巴尖尖的,一身衣物很樸素。
余嫻雅卻不回她,傭人送來一張椅子,請她坐下,她坐下後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何楠。
她想不到,就這樣一具小小的身子會藏著那麽多的欲望和野心。
前世就是這何楠設計懷孕,想賴上明暉,可被趕了出去,後來不死心,還尋到了更加年輕貌美的蔣瑩,一頓哄騙後,把蔣瑩送進了容家,再後來,便是蔣瑩發現了容明暉的秘密,威脅他要做他的姨太太......
而她這個昔日的容家少夫人能逃出去也是何楠和蔣瑩設計的,等著她逃出去後,一場車禍等著她。
不過她死後那個傻男人並沒有納什麽蔣瑩為姨太,可能是因為沒有了可以威脅他的籌碼。
嫻雅想到在神女幻境中看見關於前世的事情,心中罵了那個男人一句,他怎麽就那麽傻呢?自己病了害怕她擔心害怕她知道就被人家威脅?怎麽那麽笨呢?他們是夫妻啊,有什麽事情可以一起面對。
雖然她若是知道他病了確實會痛的要死要活。
可是他怎麽不想想,他的病瞞得了一時,瞞得了長久嗎?
何況被威脅做出那樣不理智的事情來,不是更讓她難過嗎?
她眼中浮現哀傷來,何楠卻又開口了。
“你想怎麽樣?”
何楠抬起一張清瘦的小臉,視死如歸冷笑看著她。
突然外面傳來動靜,另一個女子被架著進來了,何楠反射性的回頭,看見了熟悉的面孔,
蔣瑩。此時的余嫻雅已經回過神來,平靜道,“報仇而已。”
庭院裡也種了不少杜鵑花,她站起身子,走到盛開的杜鵑花旁邊,花枝還不及她膝蓋。
杜鵑花花瓣層層疊疊,姹紫嫣紅,漣其出一圈圈的波浪,枝葉在陽光下泛著綠油油的光彩。一陣風吹過,有股淡淡的清香飄入肺腑,讓人陶醉。
許久,她出了庭院坐在小汽車裡,望著玻璃窗外道路兩邊的杜鵑花,花瓣好像焉焉的,她皺起眉頭想,或許染上血跡這杜鵑花才能有之前的妖嬈。
入夜,黎江城發生了一場車禍。
余嫻雅坐在書房裡正指導阿勳功課,孩子功課做完,她看著外面的天氣,突然開口道,“阿勳,今日姆媽和你烤燒烤吃。”
阿勳眼眸一亮,拍拍手,“好。”
嫻雅吩咐下去,很快,傭人端來一個炭火爐子,上面架著鐵絲細網,再端了許多洗乾淨了的紅薯、洋芋、茄子、豬肉片等, 外加刀子、碟碗筷子和一份香噴噴的辣椒面。
余嫻雅坐在一張矮凳上,穿著旗袍的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洗乾淨的洋芋擱在上面靠著,卻不失優雅。
炭火很旺的,她又夾起幾片肉放在上面烤著,等烤熟了,粘上一點辣椒面,吃起來很香。
阿勳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姆媽動手烤著,他睫毛很長、彎彎的,往上翹,很漂亮,臉部輪廓很俊美,繼承了母親美貌,中和父親俊朗。
許久,肉片烤熟了,嫻雅用筷子夾起幾片放在碟碗了,粘上一點點辣椒面,吹了吹,放在碟子裡,然後把碟子和筷子一起遞給阿勳。
她轉身去翻動著洋芋,看著熟悉的洋芋。
“好吃嗎?”她突然開口問自己兒子。
阿勳今年已經6歲了,早就會自己吃飯,他吹了吹烤肉片,吃了一口,咽下去後才回話。
“好吃,很香。”
“好吃就好。”
她眼圈突然紅了,明明是春日,不是冬日,更不是那年冬日,可是看著熟悉的洋芋,她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聞著食物香味,看著烤爐,她似乎看見了那年他已經病入膏肓,卻硬是拉著她還有阿勳說要吃燒烤,他來烤。
一家人在房裡圍著炭火爐子,感受著裡面的熱氣,暖暖的。他要親自烤,她不放心,趁著他不注意便自己動手了,不想,動作太快,手指當場就紅了,他瞥見了,臉上有急意,把她手抓住,握緊,吹了吹。
她眼睛酸酸的,眼淚又滾落了下來,如今他已經不在了,再也不能陪他們娘倆一起圍著炭火爐烤燒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