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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橫北故人歸》(57)范文書番外-上
  那一年,我離開登州。

  一路騎馬,路過揚州,踏過嶺南,後又追查到了淮南,再輾轉去了江南的一個小鎮。

  我應了故人之約順道去瞧瞧他那一生孤苦的叔父。

  故人的叔父,周老先生。

  周老先生早年妻子去世,他便留在了他妻子出生地做了一個教書的夫子。

  一生一世,住在她出生的地方,愛上她的故鄉。

  紅塵落寞,一世柔情。

  出門前,我聽了同樣是替“主子”辦事的故人說起這件事情,心中很有觸動,我應了他,若是去了江南一代,一定要替他去看望他這個叔父。

  看望他這個鍾情專一又令人佩服的叔父。

  江南雨季,青梅熟時,橋上驛亭邊人語,碧綠的江水綠得勝過藍草,老翁戴青色箬笠,披綠色蓑衣,冒著斜風細雨,悠然自得地垂釣。

  茶樓裡,我看見她朝著茶樓跑過來,碧青色衣裙,微濕發絲,水潤清澈茫然眼眸,天地長天一色。

  我愛上了一個姑娘。

  窈窕佳人,清新可愛。

  江南煙雨,細雨如絲。

  雨欲落時煙波起,江河胡泊霧氣升。

  油紙傘下,幾度相思。

  她時而嬌嗔時而嬌癡時而嬌縱時而嬌嬈,我愛她,我想娶她。

  我想便想著得到她。

  可是如何得到?

  我的母親定然不會同意我娶安越,我的母親出生高貴,世家嫡女,對門第之見看的極重,她生性驕傲,被父親養得隨性,曾經因為我和苗姑娘的謠言耿耿於懷。

  我的母親,她如何會同意我娶安越?

  可我想娶她。

  不是意氣用事,也不是叛逆心理,更不是一時衝動。

  我喜歡她,我愛她,我想娶她,堂堂正正,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十裡紅妝。

  可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個法子來,我還沒想出法子,那個催我的暗衛又出現了,他每次一出現就是在提醒我,“主子。”

  “主子。”

  “主子交代辦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這麽厭煩透了這個暗衛。

  某日我見安越繡的荷包到了別的男子懷中,我心裡難受,即使我知道他們沒什麽,可我還是難受。

  那個傻丫頭,她繡的東西,怎麽可以給別的男子?

  她答應過要給我繡的荷包還沒給我呢!

  我想責問她,我還想捏腫她的臉,我想狠狠扣緊她的腰,要她知道自己錯了,要她知道,以後,不要隨便把荷包那種東西給旁的男子。

  就算是無意的,就算有原因,我也是會吃醋的。

  我借酒消愁,回房時,那該死的暗衛又從屋簷上跳下來,提醒我,甚至是警告我。

  主子有令,不可再拖。

  我沒法子,隻好應了暗衛,想著,要不等事情辦妥了再來尋安越?

  或者帶她走?

  嗯,我想帶她走。

  那天門外正好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從前我離開登州時,派去保護苗小姐的侍從來了

  苗小姐,苗小姐,苗夫子之女,是我少年時關系極好的一個姑娘,她是我恩師獨女,也是我當作妹妹來看的姑娘,我希望她活的開心,活的天真。

  她喜歡宣章。

  我知道宣章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知道宣經常去尋花問柳的地方,我阻止她和宣章在一起,我厭惡宣章濫情的性子,我知道他小小年紀家中就有納了好幾個妾氏,

而我的妹妹秀姝,他配不上。  可這幾年,她不聽勸告,一意孤行,我生氣,我憤怒,我被責罵,被責備,我被母親絮絮叨叨說什麽,不要和她多來往。

  我生氣,為什麽我想要呵護自己的妹妹都不可以?

  為什麽我從小就要學習各種秘術?

  為什麽我從小就要替主子辦事?

  為什麽我從小就要牢牢記住忠心於主子?聽話於主子?

  為什麽我從小就要才華橫溢?武藝高強?

  為什麽我從生下來就要承擔撐起范家門楣的責任?

  我不可以任性!不可以不乖!不可以不吃飯!不可以不看書!不可以玩鬧!不可以懦弱!不可以失敗!

  我要活的像個木偶,我感覺我活的像個木偶,我很難受。

  我不過是呵護一個恩師獨女,我疼愛的妹妹,我希望她所托良人,也不可以嗎?

  少時意氣用事,放出狠話,我不僅要呵護她,還要娶她呢。

  可母親要死要活,呵,我仿佛看見了我以後的親事。

  是不是我這一生,必須娶一個母親、父親,認可的姑娘?

  我大笑,我醉酒,心生悲涼,世家嫡長公子?呵,以為我很稀罕這個身份嗎?

  我不過是稀罕生我養我的爹娘,可是,他們可不可以也稀罕我這個兒子?

  離開登州前,我去拜別了恩師,恩師開口道,“這登州城這般繁花似錦,可我苗家卻無依無靠,若是那宣章哪日欺辱了我家小女,我也拿他沒辦法。”

  我知道,這是恩師為了自己的女兒在尋求庇佑。

  我點了頭,之後把形多留在苗小姐身旁保護她。

  如今又見到形多,想起許多往事,暗衛又在提醒我,我知道自己今晚必須走,人生處處不由己。

  可我想帶上安越走。

  可她說什麽?

  她卻說曾經心儀過我?

  曾經?

  什麽意思?

  她還不願意跟我嗎?

  我都還沒有想到如何能把她從正門求娶回去呢,她卻說是曾經心儀過我?所以現在已經不心儀了?

  悲憤,心痛,差點心死。

  萬般故事, 不過情傷。

  易水人去,還等再見。

  陰差陽錯,世事無常。

  我隻恨我自己不夠強大,我恨我自己沒有能力,更恨我自己沒有權勢,更恨我自己沒有勇氣開口說愛她,我怕如今的我說出了口,卻沒法堂堂正正娶她進門。

  我要等。

  我在等。

  來到江南,一直都有人暗中盯著我。

  若是跟著如今的我,沒名沒分,還可能危險,還不如她開開心心過。

  可是,我錯了。

  就像那年。

  她說的什麽胡說?

  什麽玩弄?

  不喜歡?

  不心儀?

  我以為她就是想那般鬧?

  那樣她就開心了?

  她是不是怨恨我當年什麽原因都沒說就走了?她怨恨我?

  可?

  我如何和她說理由?

  我不願說理由,一樣錯了。

  那時我想她最好什麽都不要知道,永永遠遠做一個平凡快樂安穩的姑娘,而不像我,要深入深淵去查去看那些惡心敗壞的陰謀詭計。

  我不夠強大,不能決定自己的婚事,不能想要什麽就要什麽,也不能敗了范家的門楣。

  若是這般,傷了我?

  她開心?她樂意了?

  讓她回到哪個屬於她的小鎮?

  讓她過屬於她的平平淡淡生活是不是也是好的?

  再後來,歲月時光變遷。

  一晃多年過去了。

  我終於一路慢慢劈荊斬棘成長成為了那個真正的范家嫡長公子。

  我終於有權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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