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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橫北故人歸》(21)見面
  夜幕悄然降臨。

  登州城內卻還是燈火通明。

  夏日的晚風悠悠地吹,酒肆門口的旗幡有節奏地在舞。

  登州城內范府中,一名男子從醉酒中醒來,他頭有些疼,書房中侍奉的丫鬟見了少爺醒了過來,連忙上前侍奉,扶著范公子坐起身子,范公子暼了那丫鬟一眼,皺起眉頭,有些不悅道,“是誰準許你們進來的?”

  那丫鬟一愣,連忙跪下,低下頭道:“是紀公子叫奴婢進來服侍公子的。”

  范文書一聽是紀言,眉頭又皺了皺,沒再責問,隻開口吩咐,“去準備熱水,本公子要沐浴。”

  “是,公子,”

  那丫鬟連忙站起,福了福身子,連忙轉身走了。

  公子自從被退親以後,脾氣愈發不好了,她歎了一口氣,心中有些委屈,連忙去喚人準備熱水,侍奉公子沐浴。

  范公子的院中有些壓抑,除去紀言一人不怕范公子發火,其他的都戰戰兢兢。

  前兩日公子還處罰了身邊的大丫鬟,打發回了她家中。

  那去喚人準備熱水的丫鬟,望了一眼夜空,歎了口氣,幸好自己沒那爬床的心思,不然?

  這會可能也已經被趕了出去。

  她想起被打發走的瑟雪,公子還算良善,沒發賣便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了。

  那瑟雪姐姐也是個糊塗的?

  她們跟了公子這麽多年?

  還不了解公子?

  他不願意行的事情?

  還能強求?

  就算公子喝醉了?

  可?

  喝醉了?

  除去醉暈了過去?

  真的就沒有一點點意識嗎?

  她抬頭望了一眼夜空,又歎了口氣,轉身去了小廚房喚人給少爺準備吃食。

  這才親自去請了紀言。

  這頭的范公子已經沐浴梳洗了,坐在飯廳用著飯。

  紀言得了消息,連忙趕了過來。

  范公子吃了幾口佳肴,沒看他,又吃了幾口,吃飽了,喚人撤下飯菜,漱了口。

  半餉,他才瞧了紀言一眼,“坐吧。”

  紀言垂下頭,領命坐在一旁下手椅子上。

  “你可知你今日做了啥?”范公子開口。

  他望著紀言,其實有時候他挺羨慕紀言的,做任何事情,不用約束。

  “回公子,今日紀言不該擅自推開公子的書房。”

  范文書看著他,看著和自己一同長大的少年,搖搖頭道:“算了。”

  紀言低下頭,有些尷尬忐忑。

  公子把書房關緊,在裡間喝酒,他是不該擅自推開公子的書房門,可他一來是要找公子稟告一事,二來擔心公子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心裡有些擔心和疑惑,想了想,開口道:“公子還在因為見不到苗小姐的事情而擔憂嗎?還是因為崔小姐退親一事?”

  范文書望著他,沒回話。

  “要是想見苗小姐,等老爺氣消了就好了。”

  范文書還是沒回話。

  紀言摸了摸頭又道:“公子是因為和苗小姐的流言傳到了崔小姐耳裡,崔小姐退親了,而傷心嗎?這謠言,也是害人。”

  范文書聽見他這般說,嘴角卻突然露出了笑容。

  “你可知,有時候流言也是個好東西?”范文書突然開口。

  “流言是個好東西?”紀言想了想,一時間有些想不懂。

  范文書望著他,也不去管他聽不聽得懂。

  “你回去好好想想就會明白了。”

  有時候流言確實是個好東西。

  比如,它能讓崔小姐主動退親。

  母親逼著他訂親那日他就派了人,去查那崔小姐的性情,也知曉了她是嫡長女,她在家中受寵,性子還養得剛烈。

  果真,是個剛烈的女子,她沒讓他失望。

  也不枉費他這幾日浪費了那麽多時日往外頭跑。

  “回去想一想~”紀言又摸了摸頭,站起身子準備告辭。

  他走到房門時。

  感覺自己有什麽事情好像忘記了?

  他一腳踏出房門突然又想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怎麽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

  然後他轉身,進了房裡,作揖。

  “公子,紀言還有一事相告。”

  “何事?”范文書掃了他一眼。

  “今日有一名姓安的姑娘,說是從鷺橋鎮而來,她還說她有要事要親自和少爺說,她會在鳳滿閣客棧多待上兩日,還有這銀簪,她讓我交給少爺。”

  紀言說著便把銀簪從袖子中拿出來遞給了范文書。

  范公子一驚,安姑娘?

  安越?

  鷺橋鎮?

  銀簪?

  他看著紀言遞過來的銀簪,趕緊接過,心裡有些驚訝、詫異,他摸著那熟悉的銀簪,臉上有眷戀。

  “她可有說是何事?”

  紀言搖頭。

  “你把今日之事再仔細說一遍!”

  紀言點點頭,剛開口說了兩句。

  范文書便打斷了他的話,他腦海中想到安越的身影,有些等不及了。

  他開口道:“你現在馬上就去準備,務必辦妥,我要出門!”

  紀言一愣,老爺下了命令禁了公子的足,可若是一定要出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是去...尋安姑娘嗎?”

  范公子沒回他,望了他一眼,隻催他快去準備。

  前院大門要是出不去,走後門也成,後門不行,側門也行,側門再不行,翻牆也行。

  然後范公子喚來丫鬟給自己換了一身長衫,站在銅鏡前瞧了又瞧,又喚來丫鬟給自己的胡渣仔仔細細理乾淨,再洗了一把臉。

  他心裡疑惑,安越怎麽來了這登州,是有何事?

  可心裡一想到馬上能見著她,便十分高興喜悅,這高興喜悅中,好像還帶了幾分忐忑和期待。

  他盯著銅鏡裡的自己,滿腦子都是她怎麽來了,她怎麽來了,她來是有何事?

  其實她不來。

  他也要去尋她的。

  他都準備好了,就這幾日想法子脫身。

  他喝酒,只是氣,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也是氣,自己想要的,卻……

  沒一會紀言便回來稟告已經安排好了。

  他看見公子又換了身長衫,還理乾淨了胡渣,急急忙忙出了門。

  去尋那安姑娘?

  紀言心裡突然有些好奇來,這安姑娘是有什麽要事?

  和公子又是什麽關系?

  能讓公子這般模樣又急著趕著連夜出門?

  他摸了摸頭,好些年都沒見公子連夜急著趕著出門了。

  夜幕早已降臨。

  登州城內已經不再是燈火通明,路上有些微風,一頂轎子急急地被抬到一家客棧前,那轎子中的男子下了轎子,朝著那客棧看了一眼,走了進去。

  客棧已經打了瞌睡的小二聽見了聲響,連忙驚醒,他揉了揉眼睛,瞧見眼前是位公子,公子著一身白色長衫,衣袖上用金線繡了花紋,那公子瞧著有些眼熟啊!

  小二立馬清醒過來,他記起來了,這是范長史家的大公子啊,小二一臉熱情地上前去招呼,只見范公子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客棧可有一位姓安的姑娘在此住宿。”

  姓安的姑娘?

  小二一想,對了,就是昨日那個住店時是男子打扮,後來卻是女子的那位?

  小二點點頭。

  范公子連忙又開口道:“她住在哪一間房,我有事要尋她。”

  小二想了想,連忙開口道:“就在二樓往左走最後一間廂房。”

  然後范公子點頭,匆匆忙忙上樓。

  那小二瞧著范公子急急忙忙地上樓,有些好奇。

  他記得,安姑娘今日還要了許多酒上去,起初他還好奇,一個姑娘家要那麽多酒幹嘛?

  現在看來,莫非,是要招待這位范家大公子?

  可不對啊,招待隻用酒嗎?

  還有這范公子和安姑娘是何關系?

  他可記得這位公子爺。

  這位公子夜和一位姓苗的姑娘之事鬧得沸沸揚揚,最近又聽說他還因為和那苗姑娘被退親了。

  樓上。

  范文書走到左邊最後一間,他伸出手準備敲門,可等了等,他心裡有些緊張。

  他想了想,深呼一口氣,伸出手,敲響了房門。

  “誰啊~”

  吱吖,房門被打開,接著,一名灰白色衣裙女子出現。

  她身子清瘦了不少,一雙水潤的眸子望著他。

  范文書心頭猛然一跳,他垂放在身側的左手,有些緊張地捏成了拳頭,然後又放開,又捏成拳頭,又放開~

  安越的目光掠過范文書,有些恍惚,她喝了不少酒。

  “是出現幻覺了嗎?”

  她突然一笑,明豔動人,滿室生輝。

  范文書盯著她,心裡砰砰直跳,他來時的路上想了很久,兩年未見,第一句話說什麽?

  說好久不見?

  說你還好嗎?

  可范公子張張嘴,第一句話卻是:“怎麽這般隨意就開門?”

  接著第二句。

  “還一人在客棧喝了酒?”

  “呦,還會說話~”

  安越不理他的話,卻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臉頰,一臉迷糊又帶著魅惑。

  “你來了啊~”

  她手碰上他的臉,他心頭跳的越發快了,砰砰砰。

  “你來了~”

  然後她拉著范公子的衣袖進了房門,還順手把房門帶上。

  廂房室內滿是酒氣,桌子上還有酒壇子。

  “怎麽喝了這麽多的酒?”

  他盯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姿。

  安越不回他話,隻深情的望著他,望著他。

  “你是不是醉了?”

  “沒醉,沒醉~我沒醉~~”

  安越嘟喃道。

  “這些日子好苦好苦啊,我好想好想你~”

  “好想好想你~”

  “你那麽溫柔,那麽溫柔~”

  “我好想你,想你給我烤地瓜,想你給我買果子,想你給我敷藥包,想你~”

  “可你不在!你不在,我想,也沒用~”

  她望著他,苦笑。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那日你也是穿著白衣錦袍,可好看了,比從前我見過的男子都比了下去~”

  “是嗎?”范文書,盯著她,突然笑了。

  “你也好看,比我見過的女子都好看,把她們都比了下去。”

  安越卻搖搖頭,抓著他衣襟,柔聲道,“你還記得嗎?我親手給你做過的糕點?桂花糕?你還記得嗎?”

  “記得, 很香。”

  范文書想起了,有一回,桂花開的日子,他說了一句掛花很香,登州做的桂花糕很好吃。

  她便不知道從何處尋了一堆桂花來,自己找了糯米粉,和著桂花開始給他做什麽桂花糕。

  還要他一旁幫著燒火。

  他還記得,她捏了的花樣極好,還買了蜜餞放在桂花糕上一起蒸,可甜了。

  安越見他說記得,突然笑了。

  “那上頭的蜜餞可甜膩?”

  “不膩,很甜。”

  安越見他這般說,突然伸手撫上他的臉。

  “你可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吃甜膩甜絲的蜜餞蜜糖嗎?”

  “我啊,總覺得吃些甜膩甜絲的東西,心情就會好,這日子也就沒有那般苦了。”她紅著眼眶自問自答。

  “可哪曾想,現在蜜餞也不頂甜了~”

  “我才發現,你啊~才是我的那份蜜餞那份甜絲~我好想要~要吃飽吃飽,再多要幾杓幾杓~再加滿加滿~再甜一點~”

  “......”

  “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你~”

  如此可愛,如此嬌憨,如此惹人憐惜。

  他手心有些發熱,伸出了手摸了摸眼前美人兒的小腦袋瓜,柔聲道:“你醉了。”

  “沒醉,沒醉~我沒醉~你都好久好久沒有摸我的頭了。”

  他盯著她,猛然吸了一口房裡的酒氣,一張俊美的臉突然笑了。

  他感覺自己,也有些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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