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魔尊澣塵率領魔界族人攻打仙界,一直打到了仙界大殿;數百年前,妖族挑釁魔界,魔尊暴怒,興兵攻打妖界,差點滅了妖族,若不是妖王陸離懂得能屈能伸,現在可能就沒有六界之說了;十年前,堇瑟離開元真派,追隨澣塵去魔界,偏是有幾個不懂事的長老,說堇瑟想要離開師門,必須廢其法術,過火劫方可,澣塵聽說後用隔岸離火將元真派圍住,元真派滿門飽受火烤之苦;堇瑟死後,澣塵去冥界要其魂魄,但冥界弄丟了堇瑟的魂魄,氣的澣塵大鬧冥界,打開陰陽相交的大門,將陰間小鬼盡數放出,鬧得冥界不得安生……
魔界護法司祁頗為自豪的給手下的人講起澣塵的這些功績,並得出結論道:“所以啊,千萬不要觸碰到魔尊的底線,不然下場會很慘的。”
“可是魔尊,真的連仙界的人都敢殺嗎?”有人提出質疑。
司祁收起他的折扇,在那人頭上打了一下,說道:“愚蠢,剛剛說的魔尊的第一條功績就是攻打仙界,這麽快就忘了?”
也就是說,魔尊敢殺仙界的人麽?當然敢了。
所以當夙辰知道子歸動搖迷途,才導致迷途與他劃清界限之時,他二話不說就找上了子歸。
剛一見面他就掐住了子歸的脖子,手法一點都不溫柔。
“你是不是對迷途說了什麽?”
雖說魔尊這些年因為內傷外傷情傷等等,功力損失了不少,但依然不是子歸能應對的。想當年,魔尊與仙帝對戰三天三夜,都毫發無傷,足以證明他功力深厚。
這麽說來,仙帝也是認識夙辰的,那日在盛宴之上又為何沒能認出他偏是魔尊呢?這一點還要歸功於子歸,子歸素來喜歡練些移魂致幻的法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所以那日,他將除了迷途外的所有人引入幻境,大家看到的,便不是夙辰本來的面目。
不過,幻境只能持續短暫的時間,且對幻形者——也就是夙辰的傷害極大,所以子歸才會著急拉著夙辰離開仙界。
從這件事上看,子歸可是幫了夙辰大忙的,但夙辰此刻怒火中燒,可不會在意早已過去之事。
“我告訴她你只是把她當成堇瑟的影子,不是真的傾心於她,讓她和你保持距離。”
子歸知道隱瞞是沒有用的,就從實招來,他又補充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在事成之前,你們都要節製自己的感情,若你們的情感被有心人利用,告訴父君,迷途必死,我們的計劃也將落空。”
夙辰全然不聽子歸的解釋。他一向認為,做了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他將功力凝結於手掌間,一團藍色的火焰憑空出現。
子歸看到那團火焰之後,臉色都變了。
“隔岸離火?!不是吧,別……”
子歸求饒的話還沒說出來,夙辰已經把隔岸離火引到子歸的身上了。
隔岸離火,色藍,無味,無煙,為魔尊專用之術。傳說隔岸離火共有十層,一層初顯形,二層可燎原,三層烤人皮,四層灼人心,五層難撲滅,六層神也懼,七層始無敵,八層毀萬物,九層毀天地,十層毀自身。
若將隔岸離火練至十層,威力之大,難以想象,修煉之法更是艱難。至今魔族尊主傳致澣塵,已是一百一十八任,澣塵的隔岸離火已致第六層,卻已是歷代魔尊中最高的了。
隔岸離火到了第六層,之所以神也怕,乃是因為此火一旦沾身,便難以撲滅,只能等其火焰漸小,然而這一過程短則七天,多則數月,在此期間,便要忍受烈火灼心之痛。
這藍色的火焰看起來不烈,
實則溫度極高。一旦沾身,則會烘烤皮囊,灼燒五髒六腑。此等滋味要忍受七日至數月,太過難挨。所以就連神仙都不想被隔岸離火沾身。據傳,被隔岸離火灼燒致死著,表皮無恙,五髒六腑具成灰,因此人們也稱其為“鬼火”。
十年前,夙辰為了堇瑟,用隔岸離火圍住元真派,門中弟子皆受其苦,修為高者靠打坐修煉亦不能減少灼燒之痛,修為低者更是哀嚎不斷,紛紛跳入水池瀑布,然而灼燒之痛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愈加強烈。
火焰剛一沾到身上,子歸周身傳來灼燒之感,他可不想經歷這種感覺,馬上求饒道:“我錯了,你趕緊把這東西弄走。啊,我們可是合作夥伴,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一開始,只是像靠近火堆一般,周身的皮膚有灼熱之感,漸漸的,這種感覺滲過皮膚,傳入血肉之間。
子歸覺得自己像一塊生肉,被人扔進火裡,正在慢慢變熟,如果加點油,說不定還能聽到“滋啦”一聲。當火焰浸透骨頭的時候,開始有刺痛之感,子歸就地打坐,凝結法力,阻擋隔岸離火進一步侵入他的內髒。
雖然子歸已經竭力克制,但他此刻還是皮膚滾燙,汗流不止。這個時候若是能浸泡在水中就好了,但偏偏這該死的隔岸離火,遇水非但不滅,反而燃燒的更加厲害。
看到子歸被火烤的十分痛苦的樣子,夙辰心中的怨氣才稍微好了一點。他蹲下身子看著子歸,眼中似有一絲戲謔之感。
“你現在這麽對我,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等我姑姑……”
不等子歸把話說完,夙辰一拳把他打飛。等子歸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雪山之境,素然仙子的冰棺之前了。
看到素然仙子的冰棺,子歸像見到親人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告狀道:“姑姑,魔尊那個小混蛋,他又欺負我。等日後我把你救活,你一定要幫我收拾他。”
“你也當我是堇瑟,對嗎?”迷途問靈玥道。
兩人在京城中隨意走著,說好的是迷途陪靈玥散心,現在好像變了過來。
“一開始是這樣認為的,相處之後,發現你二人並不全然相同。”
“哪裡不同?”
“性情。”
靈玥繼續解釋道:“堇瑟像個任性的孩子,充滿童真、很善良。”
靈玥說到一般,小心翼翼的喵了迷途一眼,補充道:“當然,我不是說你不善良,只是堇瑟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
“不必在意這些細節,繼續說吧。”
有了迷途的允許,靈玥繼續道:“她很活潑,愛笑,好像這世間沒什麽可煩心的事情一樣。”
“那我呢?”迷途問。
“你……”靈玥想了想措辭說:“你像高貴的公主,不識人間煙火,眼中常含著憂傷的神情,背影看起來很孤獨。”
“也不愛笑,就算笑也是淺笑,總覺得你不是很開心。”
靈玥說完,迷途再次露出一抹淺笑,剛好被靈玥捕捉到,她說:“對,就是這種笑。”
“難得,你與我相處不久,竟然觀察的如此仔細。”
迷途的聲音很平靜,讓人聽不出是喜是悲。或許,只有和夙辰說話的時候,她的感情才會豐富一點。從堇瑟到迷途的變化,讓人不得不讚歎仙界洗滌人情感的方法,竟是如此之強。若非樣貌相同、又有前世今生之說,世人斷不會把迷途和堇瑟二人想到一起去的。
“在你眼裡,我與堇瑟不同,但他卻隻把我當成堇瑟。”
“你是說澣塵?”靈玥問。
“我更習慣叫他夙辰。”迷途說,她覺得澣塵的人生與堇瑟密不可分,唯有夙辰才是與她相關的。
“澣塵也好,夙辰也罷,我只知道他看你時,眼中包含著深情。”靈玥說。
“他的深情不是對我,看的也不是我,只是想透過我看別的人罷了。”
迷途心中一陣歎息, 眼中有淒婉之色。
兩人一路走著,不知怎的就走入深巷之中。這裡地處偏僻,鮮少有人來。深巷的盡頭,有一座宅子,想來當年也是某個王公貴族居住的地方,只是現在已全然破敗了。
靈玥看到這座宅子,停下了腳步。
“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這裡。”
“你知道此處?”迷途問。
“十年前,這裡繁華滿目,賓客盈門,沒想到今日滿眼蒼涼,真是讓人傷心。”
靈玥的語調轉為憂傷,她邁步想廢宅走去。宅門沒有上鎖,牌匾也早已脫落,居住在這裡的人,也早已離去,隻留一片往事,孤寂落寞。
迷途跟著靈玥一同走進去,也走入了十年前的回憶之中。
十年前的此處,如靈玥所說,風光無限,前來拜見的賓客絡繹不絕,可謂盛極一時。當時的人絕沒有不知道此處的,因為這裡住的是未來的儲君——皇太子合澤。
堇瑟也曾來過這個地方,與澣塵一起。
“這太子府門前,怎麽這麽多人啊?”
堇瑟望著看不到盡頭的隊伍,有些不耐煩了。他們一直在等,但就沒見隊伍動過。
“當今聖上病危,恐時日無多,太子就是下一任國君,大家當然要趁現在討好太子,日後方可受到重用。”
澣塵不愧在人間待了十五年,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
“就這麽等下去,我們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堇瑟先是抱怨了一番,又正色道:“我且問你,你當真覺得太子與那鹿妖,有問題?”
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