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屹立在幽密的樹林立,高大而濃密的樹木遮蔽天空,陽光從來不屬於這個世界,陰暗,潮濕才是它的代名詞。
一名女子穿過長長的甬道進入魔宮,甬道兩旁的魔族士兵手持武器站立,恰有一種迎接的氣勢。
“放肆。爾等見到本妃竟不行禮?!”
女子自稱“本妃”,且氣場強大,仿佛這裡是她的魔界一般。她的氣場和語氣給周圍的士兵一種壓迫感。
站崗的士兵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好在這位女子並沒有太堅持,只是說:“算了算了,等會兒再來教訓你們。”
女子說著就要走進魔宮的大門,卻被守門的士兵攔住了。
“尊主有令,任何人進入魔宮都需先行通報。”
“放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攔我。”
女子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闖進去。
此女子叫雲歌。她的父親是魔界最有威望的長老,她本人在童年時期就被指婚給魔尊,是未來的魔妃,所以才大膽的自稱“本妃”。仗著這些身份,雲歌在魔界作威作福,誰也不敢招惹。
現在她要硬闖魔宮,守門的士兵也不敢多加阻攔,所以她半推半就的進入了魔宮。不過在此之前已經有反應快的士兵進去通報了。
“護法,二位護法,雲歌姑娘來了。”
魔尊夙辰不在的這段時間,魔界的事物都交給左右護法來處理了。此刻在魔宮大殿的,也是這兩位護法。
夙辰在魔界有別的名字,但大家都不叫他的名字,隻稱他為魔尊,但魔尊的名字叫出去也很響亮。他怕嚇到別人,所以出了魔界就用夙辰這個名字。
“什麽?攔住,快攔住。”
左護法司祁聽到雲歌這兩個字,直覺頭皮發麻,他可不想招惹這個女人,魔尊不在,還是趕緊送走的好。
還沒等士兵回話,雲歌已經吵吵鬧鬧的進來了,可謂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司祁意識到不妙,立馬對右護法結弦說:“我先走了,那個女人交給你了。”
夙辰的兩位護法,性格各不相同。左護法司祁為人和善,處事圓滑,八面玲瓏。反應快、聰明睿智,最怕麻煩。右護法結弦,為人耿直,不善變通,冷面熱心。法力高、忠心護住,最愛較真。
兩位護法之間的感情很好,他們自幼陪伴夙辰,夙辰對二人也極好。
司祁因為腦子轉的快,總是把難處理的事情交給結弦。就像這次一樣。一聽說雲歌要來,司祁立馬跑到後殿躲了起來,讓結弦留下來善後。
結弦也不喜歡和雲歌打交道,但是司祁已經跑了,他也只能接受。因為和不喜歡的人打交道,他本就沒有表情的臉這下更冷了。雲歌冷不丁進來一看,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大錯。
“結弦,你知道魔尊去哪兒了嗎?”
雲歌是來找夙辰的,她聽說夙辰近來不再魔界,覺得自己作為未來的魔妃,應該掌握夫君的行蹤。
“無可奉告。”結弦冷冷的說出四個字。
“無……”這個回答讓雲歌很不滿,她生氣的說:“我可是未來的魔妃,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哪裡來的無可奉告,魔尊的行蹤,肯定會告訴你們。”
雲歌不較真還好,一定要較真的話,她可比不過結弦。
只見結弦一板一眼的說:“既然是未來的魔妃,那就說明現在還不是魔妃,既然現在不是魔妃,你的位階就在我之下,既不能命令我,也不能質問我,同時,還要遵從我的命令。我以魔界護法的身份命令你,即刻離開魔宮,且,下一次來時,必須先行通報,
否則,視為違反魔尊命令,定當嚴法。”結弦看起來是個木訥不善言辭的人,但說起話來嘴皮子不是一般的溜,連躲在後殿的司祁聽了都為之驚歎,更別說雲歌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了。
她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著嘴唇,怒氣衝衝的看著結弦。
“好你個結弦,你給我等著,看魔尊回來我不讓他收拾你。”
“如此甚好,我就等著魔尊回來。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要聽我的。”
雲歌沒有辦法,只能氣呼呼的離開。回去後就是一頓亂雜東西。
“豈有此理!”
“是誰又惹你了呀?”
“還不是因為,哎,算了算了……”
雲歌本來先告狀,但她突然挺住了。這可不向她的風格,主要是她正在心中盤算著另外一件事。
她纏著父親說:“爹爹,雲歌什麽時候才能嫁給魔尊啊。”
“再等一等。”
雲歌聽到這句話不開心的甩開父親的手,說:“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您總說讓我等一等,可是我等到了什麽?等到他愛上了別的女人。現在他又去了人間,誰知道這次又會發生什麽事?”
“他愛的女人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你只要好好等著。爹爹答應你,他只會是你的男人。”
“真的嗎?”雲歌滿心期待的問。
“當然。”
雲歌和夙辰的婚事,許久之前就定下了。當時,雲歌的父親丘明還是魔界的護法,夙辰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魔尊還活著。丘明撮合了這樁婚事。後來,夙辰繼位,丘明退居二線,成了魔界最有威望的長老,當年的婚事不變。
只是夙辰對雲歌無心,始終不提兩人的婚事,後來才知道,他愛上了別的女子,自然不會把雲歌放在心上。
雲歌還抱著滿心歡喜,期待有一天成為魔妃。她自幼就喜歡夙辰,也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夫君。夙辰喜歡上別的女子讓她既傷心又憤怒,還好那個女人已經死了。現在既然爹爹已經答應了她,相信不久她就可以成為夙辰的新娘。
雲歌開心的撲倒丘明的懷裡,撒嬌的說:“謝謝爹爹。”
“傻丫頭,跟爹爹說什麽感謝。放心吧,爹爹答應你的事情,一定不會食言。”
丘明無疑是寵著他唯一的女兒的,但他眼中不經意間流露的陰狠之色總讓人無法釋懷。
很多事情,夙辰都無法釋懷。現在格外讓他在意的,是迷途的逃離。她去了什麽地方?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經過仔細的思考,他覺得迷途突然離開的原因,可能是沐風的出現。那個人的出現讓迷途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懷疑,又或者說,她覺得離開後也能找回記憶。
這麽一想,夙辰去客棧找到了沐風住的房間,但沐風不在,迷途也不在。
“難道沒來找他?”
夙辰本打算就此離開,卻看到沐風的床邊放著的畫像。出於好奇,他打開那張畫像,不出意外的,那是一張女子的畫像,和迷途長得一樣的女子。畫像已經有些年頭,稍顯破舊,但畫像上女子的笑容,依然明媚。
“哼……”夙辰冷哼一聲,道:“過了這麽多年,這家夥的執著真是一點沒變。”
聽夙辰的語氣,似乎早年就認識沐風一樣。也不知道出於什麽考量,夙辰竟然把那副畫拿走了。準備的說是偷,因為沒有經過主人的同意。
不久前,沐風接到靈玥的通知,說是找到了和堇瑟一樣的女子,讓他過去,所以這個時間,沐風不在客棧。
他去了靈玥的居所,發現迷途也在裡面。
“把你們知道的,和這張臉一樣的女人的故事,都告訴我吧。”
迷途開門見山的對沐風和靈玥說,她的時間不多,不想繞彎子。
沐風坐在迷途對面,聽到迷途的要求,他緩緩放下杯子,說:“我認識的,和你長得一樣的女子叫堇瑟,和我一樣同屬於元真派,是我的師妹。”
“我所認識的,和你長得一樣的女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叫堇瑟。”靈玥跟著說。
迷途知道他們兩個認識的是同一個人,但那個人是不是自己,就很難說了。她對那個名字感到陌生,聽到別人喊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中竟然連一點漣漪都泛不起來。如果她真的是那個女子?理應有一些感覺的。就算被抹去了前世的記憶,也應該有什麽東西埋藏在內心深處吧。
她記得,扶淵君曾說過,有一種感情,即使過了千年萬年,即使轉世數百個輪回,也會埋在心底的深處。肉身可死,情感不滅。
某一天,當迷途聽到某一個人的名字時,心底突然泛起漣漪。那是她才明白,留在內心深處的感情是什麽。
“那個叫堇瑟的女子,後來怎麽樣了?”迷途問。
“死了。”沐風的聲音很輕,很輕。
“我在看似乎在找她。是不相信她死了,還是在尋找她的轉世?”
“她已經死了,我很確定。可是卻沒能轉世,我在尋找她的魂魄,或許可以救她。”
迷途覺得,沐風對堇瑟,絕不是單純的師兄對師妹的感情,他提起堇瑟的時候,眼中流露的情感太過悲傷。
“死人是無法救活的,即使找到了魂魄也不行。”
“為什麽不行?我聽說只要把魂魄重新引回肉身就可以了。”靈玥說。
“會出現排斥反應。有人這麽試過,最後連唯一的一絲魂魄都沒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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