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喪屍持續握著它的郵件,動來動去。
“看起來你不動就不舒服是吧,辣麽我認為你是不想待在車裡。”張子民道。
“唉~”
“那,我就當做你這回答是想下車了,也好,你車被我征用了。今晚我會在這裡過夜。”
張子民伸個護臂讓它咬著,然後解開安全帶。
旺旺——
小寶有靈性,眼見張子民被喪屍咬著,它很凌亂的一跳一跳的對著喪屍叫喚。像是小區裡那些潑皮小狗追著大狗叫的態勢。
最終,這頭喪屍被拖出來,放在旁邊的路肩上。
“小寶進去。”
這輛比較寬敞的六坐suv就此被一人一狗佔領。
小寶像是生前跟著主人經常坐車,輕車熟路的跳進去。
“唉——”
眼見張子民關了車門,並開始用物資遮掩車門車窗後,手持快遞的喪屍裂牙了一下,不過它的確不愛在車裡,又低頭看看手裡的快遞後,就開始墨跡著走動。
哪怕如此,它仍舊有它的圈子,不會離開它的車太遠,始終在車的附近遊蕩,這正是張子民所需要的,算是個弱化版雷達。
車內。
最後的陽光斜下去前,張子民道:“小寶,晚上不能出聲你知道的對吧?你的聲音算自然的部分,不是威脅,但你要出聲的話只能在外面,不能在車裡。
小寶在後座上懵逼的哼哼唧唧兩聲,還左右挪動了一下,表示著凌亂。
“我就當做你聽懂了。反正如果你闖禍,我就把你給棄車保帥,把你扔給怪物,我自己逃跑。”
……
已經落日,一個身影卻繼續於黑暗中順著高速公路前進。
他樣貌顯得斯文,偏瘦。正是眼鏡蛇,白塔堆之戰前他自詡說過“闊別城市不再返”。反正也沒什麽目的,高興就好。
考慮到之前被兩隻暗夜獵殺者追得猶如喪家犬滿城亂跑,還在其過程中被動領悟了某條子才會的“人形漂移”。
奇怪的是,那次暗夜獵殺者沒有想象的活躍,支撐到某個時候,尚未黎明它們就沒追趕了。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大霧。
眼鏡蛇在這區域活動了幾天,某次遇到了西邊的快速系統入口,以為是天意使然,就此沒目的的上了高速。
記憶中,這條高速能聯通到很遠的天涯海角。順著這方向首先會經過一個叫“長板橋”的小鎮,災變前那裡坐落了一個比較著名的精神病院。
繼續往下,還會到達個名叫“五百裡”的內湖,災變前經常和生意夥伴去那邊釣魚,而那附近坐落了一家大型軍工廠3011。
這一生到現在三十多年,眼鏡蛇基本都在提心吊膽和患得患失中度過,但現在不是了。
眼鏡蛇不在相信以前的記憶和軌跡,也不在害怕任何東西。
“我無所畏懼……”
一邊獨行在黑暗中的高速,眼鏡蛇一邊自言自語,“哦哈哈哈哈……我這腦子還是有些不對勁,那詭異的笑聲連我自己都不喜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難不成……還要找個藥店再吃點?”
這麽說著,面臨高速岔道時眼鏡蛇忽然停下了腳步。
想到就做,他在黑暗中走入了岔口,從這裡下去經過一片無人區後,就能到達那個像個村落一樣的長板橋鎮,怎麽的也會有個藥店……
對這城市來說,精神病院設立在長板橋鎮有著悠久歷史,至於該追溯到什麽時候,倒是沒人去認真想過。
張子民記得自己還很小、老媽還很年輕的那陣子,她們那輩人不會直接說人腦子有病,會開玩笑說“你是不是長板橋後牆塌了才跑出來的”。
對長阪坡這地方聽的很多,但其實很陌生,大抵是前幾年來過一趟。
原因是坐落這裡的一個國屬郵政分所出現了“事故”,郵儲一筆千萬級的資金被莫名其妙的劃出後消失了。
糾其原因,資金被違規劃撥過程中的一個涉事年輕女儲蓄員,正巧,她曾經是張子民郵電學院的同學。
張子民不來想辦法撕逼、幫她一把的話,她被交給檢察院弄進去的概率非常大。
於是,曾經就在這保護主義濃厚的小地方,幾方人員相互進行了類似y的一些交易。
老媽以為某女儲蓄員是“準兒媳婦”,於是稀裡糊塗的介入了。她和這邊分局的老大是姐妹,最終相互苟且了一下,基本也就默認了女儲蓄員暫時不拘。
張子民私下也弄清楚了始末:資金的確被劃走,是她領導有問題,都下班了,領導來讓女生臨時把某帳戶一千多萬劃走(劃走資金需要儲蓄員和領導雙方密碼)。
這肯定是違規的,但面對著領導,一個單位裡熟人,她不明覺厲就輸入了密碼操作。自此後,那筆資金就尼瑪消失了,這過程中帳戶持有人並未出現過。而她只是被領導表揚了幾句、並邀請去ktv免費娛樂了一把。
後續,女生自始至終沒進去過,對女生的最終處理:開除公職。
要說幫她也算幫她了,遇到這種事她只要是存在違規,又造成重大損失的,哪怕最終不判,先期肯定要弄進去撿肥皂。是撿兩個月還是撿五個月看進度。
至於案件的進度有多快,看臉。
拖個幾年沒說法的案件其實不少。非惡案件一般只能等,等她的“領導”歸案後她才有可能甩脫。
至於她的那個坑人的領導怎麽歸案的呢?
張子民自己去蹲點後,就像在超市收拾夏雨娜似的,把人捉了。
否則等那班孫子有時間的話那是刷臉。某處的警官他們各自手裡幾乎都被一堆億級別的案子壓著,真沒多大時間來管你個千把萬的案子。
當時的局面很尷尬,檢察院那幾孫子正在沒耐心時(看來老媽面子上他們持續墨跡),最終某個時候卻捉住了那家夥,去檢察院喊他們“收快遞”時他們也是相當懵逼的造型。
於是案子就這麽結了。
就此,曾經一度小張在系統內“名震天下”,和王小愛她爺爺一樣遠近聞名。
然並卵,王小愛他爺爺孫女都有了,但小張因腦子有病而沒女友。
那個女儲蓄員叫米莎,是倒是個美女,她被開除公職後聽人說仍舊住在長板橋,在精神病院打了一段時間的臨時工。
至於現在,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夜晚過去。
清早的時候還是大霧,很難看清楚東西,醒過來後小狗正在舔張子民的臉。
“別鬧。”
給它後腦杓一掌打跑。
然後張子民楞了楞,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身體自己動“觸景生情”?
竟是在這個地方做個了奇怪的夢,夢到了曾經的那個米莎?
甩甩頭,哪怕大霧也必須走了,否則這樣恐怕半月都回不來。
開門下車。
依靠著越來越強悍的感知和聲呐系統,防護周全的張子民帶著小寶繼續順著高速前進。
遇到了些小危險,按下不表。
差不多霧氣散開,陽光照下來時到了一個下口,標牌上寫著“長板橋鎮”。
“也不知道……她還活著沒有?”
張子民忽然神色古怪的停下了腳步。
旺——
小狗仰頭看著張子民叫了兩聲。
“什麽?你說她腦有殘疾,不可能活到現在?”
張子民自言自語:“好吧你說的有些道理,然而,你忽悠了一個地方:她是有氣運的人,認識了我大民,就算實力的一種。你知道這事的對吧?”
嗚——
小寶哼哼唧唧的坐在地上,它的招牌動作是:有點凌亂的左右移動兩下。
“你不懂,既然遇到了就別錯過,萬一真能找到她,我們會多了一個人,如果她在郊外生存這麽久,肯定比我們理解郊外。”
張子民又不是問它意見,自言自語一番後,果斷走入了下口,“小寶我們快走,今天內必須完成長板橋支線,然後重新回歸主線。”
旺——
小狗屁顛屁顛的跟著……
不對。
走上了進長板橋路後,張子民有兩份不詳的預感,這裡實在太靜了。
原本就只是個小鎮,地方不小,但實際人口規模還不如城市裡一個高層小區。
這種連省道都不算的路上倒是非常通暢,很少見到車,時而能見到不多的幾輛翻在旁邊的水溝中。
遠遠看去,小鎮方向更是靜的可拍,沒有活人,連喪屍的動靜都幾乎沒有?
倒也不算很奇怪,造成這樣的形式是因為這裡平時就沒多少人,就算還剩下些,目測出事的時候猶如黃金周塞香腸一樣,全都塞在那條主動脈高速公路中了。
不論怎麽說,面對這樣的情景,哪怕是藝高人膽大的張子民也有些不適應,提高了警惕,卻加快了前進速度。
災變後總體上很靜,但在純粹的聲學上其實不靜,風中有隱隱約約的哀嚎聲,以及喪屍製造的動靜。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動物譬如老鼠、貓等等製造的動靜。
但是這裡沒有,幾乎什麽都沒有。
“有點傳說中寂靜嶺的節奏,小寶,跟緊我。”
張子民一邊走一邊喃喃道:“怎麽的也該有些動靜,該有些幸存者。除非……有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殺光了這個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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