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乾掉那個女人!”
整個前行路上,張子民自始至終都在喃喃念叨著這句。
陳曉婭未能對當時的超市時間感同身受,所以難免覺得張子民怨念實在太深,估計他對女人的理解存在偏差吧。
一路上走走停停,陳曉婭也不知道張子民的內心世界什麽樣,每走一段他總會停下來想想,又用望遠鏡四處看看。
像是他想好了路線以及下一個停留觀測點後,才會繼續前行?
“這樣的話,晚間我們未必能返回基地。”陳曉婭這不是吐槽只是提醒。
“我知道。這是你的第一次外勤任務,用心跟著我學就行。出外勤最大的危險其實不是危險,是獨孤和心態。你要學會觀察周圍並深入感知,當你嘗試關注周圍的實際環境,並開始和它們交流,而不是老想到末日的危險時,你的心態就會發生變化,那種孤獨卻不寂寞的心態興許其他人理解不了,但你有文青潛質,興許你可以。”
張子民說著,看了下望遠鏡又喃喃道:“將來如果我不在了,你能根據今天的理解,保護著你的基地,保護著你願意為之去戰鬥的規則,一直,一直的往下走,直至贏得所有戰爭或者死掉。”
陳曉婭有點擔心:“你不能現在就想你要出事的問題吧?”
張子民搖頭:“我沒這麽想,只是我有天可能會離開基地。進行長時間的遠行去弄清楚一些問題。一個釘子一個眼,每個崗位都必須有人接班。我觀察過幾次了,我信任成航的尿性但不信任他的能力,他是個好人,卻不是個能撐起外勤任務的頂梁柱。”
陳曉婭有點受寵若驚,“我是嗎?”
“也許……”
張子民收拾裝備準備重新上路了。
這回答讓陳曉婭有點生悶氣,她便在路過時候踢了個正在冬眠的喪屍。
“唉~”
那肩膀上有積雪的喪屍猛的睜開了全是灰白一片的眼睛。
這種非常不善並毫無生機的眼神,哪怕出現在喪屍身上,也還是很恐怖,就此導致陳曉婭有些緊張,看來,尤其不能做這類舉動了,大民說了,這些事都毫無意義,而無意義的事通常都有代價……
今天的日照很強,相對就少了一些外部的擔憂情況,可以更專一的警惕一些事。
幾次觀察地圖後,越接近小區時張子民越謹慎,幾步步為營,不敢顯露出過於明顯身形,也不敢隨意製造出哪怕一絲非喪屍的動靜。
對於某一類人,同樣是背景噪音,但他們能清晰辨別到底出自喪屍還是人類,譬如張子民就是這樣的人,那就必須做好對手夜有這能力的心態。
某個時候,處於目標小區一百多米外的隱藏點。
那是相對老舊的樓房,六層高,棟數也不是很多,滿打滿算不會超過兩百戶,但院子倒是不小。
和基地不同的是,這裡大門開著,外部物體總體也是很自然的那種凌亂,張子民暫時無法確認這裡是否有幸存者,也不確認弓箭女是否真在這地方?
但破案原本就是很刷臉的事,基本上只能等,等著任務失敗或者出現契機。
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一點,陳曉婭很無奈卻不能吐槽。並且深刻體會到了這位“老隊員”的說辭:這就是外勤的孤獨感。
其實這已經很好了,昨晚到基地後老陳以及馮陳辰還細說過大民的戰績,想到他曾經有過半夜“出警”的情況,在不知道威脅到底是什麽的時候鬥智鬥勇,且成功驚走LV3、並積累下了第一次對抗VL3的經驗和方式。
並不僅僅是如此,他數次任務受阻不能返回基地,多次在外面黑暗與寂靜中度過了黑夜,想必,那才是他所說的的孤獨以及心態面臨極致挑戰的時刻。
一定程度上陳曉婭很向往這些,想到自己往後興許能成為個女版超級特工,背著個包去執行任務,在無聲的廢墟裡走走停停,寫寫日記,救一些人,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任務,甚至像個傳奇一樣的將來被人載入史冊中,嗯,那真的很不賴。
咦等等……
正在做春秋大夢的陳曉婭忽然動了動鼻子,湊近道:“我像是聞到了點什麽東西,是一種腥味。”
張子民楞了楞,也努力聞了聞,卻不明覺厲的看著她?
陳曉婭有些尷尬:“好吧興許我聞錯了,但你相信我,我真不是這個節骨眼上故意和你搭話。”
張子民想想道:“也不排除你嗅覺在變化的可能,那你為啥不和我說說,異味在什麽地方,指個大概給我看?”
“那邊。”
陳曉婭指著這條小街道中那凌亂的車間。
張子民遲疑頃刻道:“原地建立防禦,不要動。”
然後張子民若有所思,去那地方可能會製造出什麽動靜,又可能出現什麽聲音,想明白後,這才慢慢的潛伏了過去。
到了陳曉婭所指的這邊,也像是聞到了一些東西。
憑借著感覺找了一下,最終撥開了少許的雪後看到了些紅色。
“新鮮的血跡……”
拿起那些紅色的血跡聞了一下後,張子民可以肯定,是今天白天,甚至是不久之前才出現的血跡。
不過張子民不是DNA檢測儀,當然不知道這是誰的血跡,卻又肯定了一點:這小區肯定有幸存者活動。
通常來說,出現血跡後就有概率不是一點,而是“一串”?
遲疑了少傾,張子民又潛伏回隱藏點對陳曉婭耳語:“不要弄出動靜,跟著我的腳步,切記我怎麽爬,你就跟著怎麽爬,我落點再哪你也跟著就行,不要標新立異,不要出狀況。”
陳曉婭猛點頭。
就此提高了警惕,跟著大民回到了血跡附近。
跟著,陳曉婭好奇的看著張子民把那點血跡用雪花深深覆蓋了起來,耳語道:“繼續聞,其他地方有沒有相關味道。”
陳曉婭有點崩潰,這尼瑪像是被當做一隻警犬使用了?
好吧不管了,誰說警犬不能成為英雄的,這麽想著陳曉婭嗅了一下鼻子,又朝街對面指了一下。
她指的那邊,正是靠近老小區大門的地方。
現在就真有點意思了,血的下個落點興許就在小區內。
現在這裡,是進入小區大門前最後一個安全觀測點。若再移動有可能被觀察到,若進入大門,有可能被藏在某處的遠程弓箭攻擊!
權衡片刻,總歸任何戰術都有些刷臉的需要。
這麽等下去不是辦法,最終張子民願意相信目前為止,這個流血的人已經外出的幾率高。
如果真是弓箭女外出,哪怕這小區內有其他幸存者警戒,張子民就願意賭一把:只要不是弓箭女,他們的威脅是相對有限的。
“婭婭你繼續等在這裡,我嘗試進入小區尋找她落腳點。”
張子民耳語道,“這有一定風險但不能耽擱,否則她會成為一個持續威脅,紅姐生還的幾率會越來越低。”
並且張子民現在就對她假設了幾種可能性:“假設裡面出現狀況你不要動,不要慌,繼續靜默直至你確認形式,並冷靜評估出該怎麽辦?一,假設出現動靜譬如我遇襲,你觀察為主。如果不是弓箭女,他們對我威脅不大,你來了沒用。假設真是弓箭女的陷阱,她有備而戰,那我陣亡的概率不低, 你來了是送死。”
“二,不論是否出現狀況,以下午三點為限,不管我是否回到這隱藏點來,你都立即撤離。是的假設我死了你扭轉不了,就需要把形式和消息帶回基地。假設我沒死並控制住了形式,而又沒有回到這裡來,就代表弓箭女不在,我要靜默等待她回來進行致命一擊,那你留下仍舊沒用。“
“最後一點:一但有弓箭女存在的任何跡象,你不能用眼睛去看,不能動,根據我形容的她的特點,直至你冷靜下來想明白該怎麽辦,然後再想辦法逃離這裡。“
這些就是張子民的全部交代。
陳曉婭真有點驚悚了:“不能看什麽意思?”
張子民道:“你一看她,她就會知道你的存在,這是一種奇怪的感知力,我能做到這點的,相信她大概率也能,眼睛已經被我歸類為了主動聲呐范疇。也可以把這理解為潛艇戰,你一但開啟主動聲呐的時候只能有唯一的一個目的即:馬上捕捉到對方並進行致命一擊。否則,你就等於暴露位置,會被對方鎖定。就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