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都在黯淡無光的山腹之內向下逃亡著。
得益於張子民從小就是神童,無需考慮迷路的問題,加之那種恐怖的生化屠夫體型體量不適合在這種地方穿梭,於是能感覺到,每過一個呼吸,就距離危險遠了一分。
剛剛的驚心動魄生死一線,讓張子民心有余悸的同時也感覺大有不少的收獲。像是那近乎於通靈級別的聲呐系統,又打上了幾個補丁的感覺。
暫時還談不上脫胎換骨,但眼下的緊張逃亡中,張子民腦海裡那三頭生化屠夫的位置像是越來越清晰了起來,真有些煥然一新的感覺,否則以前雖然大抵能感應到,卻不會像是一副導航圖似的模擬在腦袋中呈現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逃亡,眼鏡蛇跟的有些吃力,實在不是張子民太快,而是眼鏡蛇自己太慢了。
感應到張子民幾次故意慢下速度來,嘴巴沒說卻像是在等。眼鏡蛇一邊跑一邊道:“你自己去吧,我不要你管。”
張子民道:“危險越來越遠了,這我很確定。我不是怕你出事,而是有不少話要問你,我怕你一但跑了,我就再也跟不住你。”
眼鏡蛇心下有些奇怪,這條子說話的語氣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主要是他害人的本領一如既往,其實除開此點,條子有時還是很萌的。
繼續有序的逃亡中,根據所處的高度判斷,距離山坳的出口越來越近了。
某個時候眼鏡蛇忽然道:“張子民,你也不要太擔心,這次雖然凶險,雖然注定讓某種致命怪物出世,但也不是完全沒機會。可以確定的是,我已經醒覺了新的天賦能力,像是每殺死一頭暗夜獵殺者,我就可以順利吸收他們的血之戾氣,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上限在什麽地方我不知道,但如果重新找到機會,踩好節奏,應該可以一舉乾掉這全是怪物的地宮掩體。正因為裡面全是怪物,才是它們的弱點,因為它們就是我的力量源泉。”
張子民心裡一動,果然是這麽回事,這貨現在擁有某種類似“越戰越勇”的血祭疊加能力。
張子民嘴上卻說道:“先別高興的太早,有一點你沒說出來,越接近力量上限時你就越失去自我,距離失控越近。看情況,今天如果不是我出現,你結局恐怕很難說。”
“我哈哈哈哈,我眼鏡蛇一生行事高興就行,還管什麽結局。”
其實說這麽說,眼鏡蛇的確是有苦自己知,此番還真是因為條子忽然到來,否則恐怕是真要失控,僅僅是殺了二十一隻LV3後,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
如果無節製的一直打進去,會怎麽樣誰也說不好。
被條子沉默前的感覺真是記憶猶新,眼鏡蛇基本已經處於雙眼看物模糊,耳洞雜音作響時,近乎於失聰失明的狀態。盡管身間像是流動著無匹的力量,弄的渾身刺痛,充滿了暴虐之意,像是那些被殺死的LV3的戾氣全部集中在眼鏡蛇的腦海中。
所以現在條子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的,眼鏡蛇自己也在懷疑,這個所謂的神技是福禍相依食物,到一定的時候一但控制不住,或者說沒有有效的控制方式作為保險絲,真的一但過熱,說不定也就失去了自己的意志,被LV3的戾氣充滿了腦袋,其實也就成為了怪物,還是精神分裂的那種怪物……
好不容易出了山洞,回到眼鏡蛇之前所在的小別墅時,仍舊還是黎明前的漆黑狀態。
也不知道什麽情況,興許和時間有關,那三頭力量無匹的生化屠夫並沒有追擊出來?
現在,兩人暫時相互不說話,在屋頂上,看著南山山頂那一年中一半時間被雪覆蓋的地方出神。
眼鏡蛇看到的是什麽張子民不知,但剛剛得到進化的感應系統卻險些讓張子民的思維崩潰。不知道什麽情況,看著山頂時總覺得腦子會不受控制,一瞬間內各種千奇百怪又猙獰的鏡像湧了進來!
心裡無比難受,感覺到恐懼,像是靈魂都開始慢慢失去似的。
趕緊偏開頭不看山頂,就此稍微好了些,這些幻象弱化。如果近一步把感應系統“屏蔽”,就又徹底恢復了正常。
對此張子民感覺非常意外,這難道是……新誕生的超級怪物的能力?
像是只要注視著那邊,又開放了精神上的防火牆就尼瑪形成NFC一碰傳似的,被它猛倒些精神病毒過來?
緩過來的現在一身汗濕,張子民急忙側頭看眼鏡蛇。他也像是也有些這種入魔症狀,但是要輕些,只是心有余悸的樣子,卻沒有大量的汗濕。
“你看到了什麽?”眼鏡蛇問。
“恐懼,亂像……”
張子民也無法形容,只能這麽回答。
眼鏡蛇想了想道,“我還以為是我該吃藥了,原來你也一樣?”
張子民忽然好奇的道:“對了,你脖子怎麽回事,怎麽會是歪的?應該不是我的眼神問題。”
眼鏡蛇道:“哦哈哈哈哈……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我把朱娟吃了後,就這模樣了。”
“你把她什麽了?”
張子民臉色逐步冷了下來,就此開始形勢有點緊張了起來。
然而眼鏡蛇絲毫不讓步的態勢,聲音也冷了下來,“我把她吃了。我切片研究後發現她體內有些我感興趣的活性物質。至於為什麽感興趣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本能,譬如人渴了就想喝水,也譬如人缺乏某種元素時,就會特別想吃相對應的某種食物那樣。”
“我哈哈哈哈……於是我把那些東西吃了,然後又把朱娟的人頭掛在長板橋鎮祭旗,那是眼鏡王蛇的旗幟,條子,你在這裡的時代已經過去,他們信我不信你。於是你的旗幟降下來了。對了,如果這麽說能讓你好受些的話,那麽是的,我從來沒強迫他們跟隨,我天生就會領導別人,我這次確實保護了他們,做了對他們有利的事,你特麽就是再不服也沒用。”
聽他說到這裡,張子民跨前一步時,同時也握住了腰間的彈弓問,冷冷道,“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真把一個人類吃了?”
條子每次這樣子的時候,還真有些說不太清楚的泰山壓頂氣勢,眼鏡蛇是真有些怕他這樣的。
卻仍舊硬著頭皮道:“我哈哈哈哈,我眼鏡蛇一生行事要你過問?誰讓她對我包藏禍心,我特麽就把她吃了你要怎整,如果再遇到我還吃,有多少吃多少!我吃剩了的讓米莎吃。我眼鏡蛇一生行事,高興就行。並且是我高興而不是你高興。”
這尼瑪……
張子民那個火大,又有點想大力出奇跡了!
想要立即動手把這條蛇抓捕歸案,然後經過綜合評估後,把這個暴徒永久關在郵區,再也不能放他出來吃人了。
他吃人是小事,最怕的就是他帶起了風氣,開了壞頭之後,但凡進化者都開始吃人,就真的麻煩了。
也就在這個眼鏡蛇壓力大增,張子民又踏進了一步,即將要進行抓捕之際,張子民忽然感覺後脖子發涼甚至是刺痛,一種極度危險的信號在腦袋裡閃過。
應該是米莎屍在身後,形成了引而不發的態勢。
果然,這東西到底還是被眼鏡蛇給馴化了。而因為這東西的存在,張子民再也沒能力對付眼鏡蛇了,別人來也不行,因為別人會被張子民沉默。
而張子民一但離開, 眼鏡蛇真就是個末日一哥,這個天下幾乎不可能有能抓捕的人。
還有就是,眼鏡蛇之前老往自己臉上貼金說是他感化了喪屍,但張子民絕對不認同。這條蛇非常危險,一殺人就是一片一片的,順便看心情還會吃人,他居然敢說他會使用感化的手段?
就這樣,這個不寬的小別墅屋頂上,像是契機牽引,形成了三方對持。
其實這個局勢裡最害怕的是眼鏡蛇。
因為在眼鏡蛇的記憶中,這條子在一些時候會把腦子封存起來,不屑於使用,從而就開始一味的大力出奇跡。
而條子一但動手就很可能會死,米莎屍畢竟是個怪物,野性和戾氣太重了,並不可能像警犬一樣聽話的,所以一但開戰,眼鏡蛇覺得控制不住。
但眼鏡蛇始終固執的認為:這條子堅決不能死,他死了末日世界就真會崩潰。他不在了,我眼鏡蛇真會“過熱”而無法冷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