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是遇到山賊搶劫,尋聲看去,遠處正在走來一個年輕女人,還挺漂亮,個子高挑。
不太好的是,她除了語氣和表情都比較冷淡,還攜帶著像是不屑意味的情緒。
等等。
她又走近了些後,張子民發現她比第一次評估的要更好看些。只因末日的環境裡,她臉頰上有些汙跡而導致誤判。
另外紅色的頭髮,脖子間掛著風鏡,黑色的皮衣雖然顯得灰撲撲卻像是更有一種末日裡的感覺……
到了面前,她更加冷淡的道,“沒聽到我的警告?放下那些食物,那是我的,是這個地方的,這個地方屬於我。”
張子民試著道:“我隻拿一瓶可樂,其他的留給你,行不?”
“不行!”
她冷淡的搖頭,就此不再打算說話的樣子。
“要是我拿走一瓶可樂試試呢?”張子民開個玩笑。
“那就你死我亡,我非常、非常的不建議你嘗試!”
她有恃無恐且蔑視眾生的模樣,語氣攜帶著“紅色警戒”的冷庫意味。
這尼瑪……
張子民遲疑少頃,實在還有太多的事以及擔心,不方便節外生枝,就此放下了東西,扭頭走掉。
“?”
這次換女人楞了楞,原本已經做好了他敢亂來就絕殺的準備。
事實上這裡來的人雖少,但她也真遇過幾次,結果當然是別人栽了。但這次真的很意外,這人也真的好奇怪的樣子。
“難道是他有更大的陰謀?”
年輕女人這麽自語著,隨即又覺得不至於,他應該是相對有眼光,能看出姐的殺氣和實力,所以他就認慫的樣子扭頭走掉了?
越想越有道理。
這家夥能活到現在,且遠行的模樣來到這裡,怎能沒有眼光呢?
一般人在前面那全是怪物的長板橋地界就會消失。但他竟是越過了傳說中的“死亡地帶“,來到了這裡?
她甩甩頭,往車裡看看,收獲還可以。
現在元旦剛過不久,氣溫逐步接近最低時候。同時災變已經超過兩月,尤其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平時不會存儲大量物資,於是現在食物已經成為了第一戰略資源。
為了這東西,她親眼在這地方目睹了太多次從人到畜生的轉變。
她土生土長在這個廠裡,並親眼看著這平時有一千多人的落魄廠子、災變日後隻活下來了不到一百人,近九成半的人沒能挺過頭三天!
這數據比她想象的更加殘酷。
後面就混亂了,這距離城市很遠的鬼地方資源是個問題。於是哪怕災變的第一個月資根本不缺,但基於未雨綢繆的人性,譬如災變前哪怕生產力很強,人們也能因某個消息就把鹽、口罩、藥品、食物等等之類的東西一掃而光,並坐地起價!
於是這裡也一樣,她親眼看著這廠裡那不足一百的幸存者各自開始“搶購”。
只不過災變前條子都在上班,於是搶購時最多也就因口角發生點小摩擦而已。但這裡不同,已經死了大量的人,又確認秩序崩潰了,於是這裡的搶購,就形成了刀刀見血的戰場!
這樣一來在暫時物資不缺時,她又親眼看著那不足一百的幸存者開始相互淘汰,到了現在,這地方的活人只有三十多了,僅僅只是災變前的百分之二。
經歷了幾個階段的過度和洗禮,現在她逐漸學會了冷眼旁觀,又進化出了些特別能力。於是她鎮住了這個地方,並宣布這個地方是她的。
現在她可以俯視大多數人,同時也不希望有外來者涉足這個地方。因為她比誰都知道這時期的人有多危險。與此同時,凜冬還長的現在,物資已經非常稀少。
想著,她又注視著已走得很遠的張子民的背影少頃,皺著眉頭哼了一聲……
逐步從外圍進入磷肥廠生活區圈子,滿目瘡斑,一片狼藉。
這類未經過現代規劃的老地方,災變前的特點是停滿了車輛。
不過讓張子民略微奇怪的是,災變兩個月的現在,這裡已經逐步清理過了。
明顯看得出,一些停的特別不講究的車輛已經被人為挪動開。注意看的話能發現,這類車輛在前面較寬的街上橫著,還有些壁壘的意味?
緩步深入,張子民一邊左右觀察,小街小巷的口子也被清理過,也用車輛封堵過,並留有一些特定的口子。
“有點意思。”
路過一輛車時張子民打開引擎蓋看了一眼。和郵區差不多,電池和發電機已經被人為拿走。
就此張子民停下腳步,把這生活區裡周圍的樓房看了一圈,也發現了高處有那麽一兩個點在觀察這邊。
初步判定:這些是經過有序規劃的,說明這地方有了組織。
有組織的地方通常就有秩序,這是好的一面。
但根據組織的方向和理念不同,有時候也很危險。畢竟邪教它也算組織不是。
張子民不知道該怎麽看待這個地方,也不知道田佳和楚賓、包括朱娟這個瘋子和毒人會不會來這邊?
正想著,因時間是正午的關系,聽到了前面某處有聲音傳來:“吆,這東西不錯,我出兩塊餅乾和你換。”
“拉倒吧你。”
“我出三塊……土豪啊,居然上塊餅乾換這雙鹿皮手套……”
聲音比較雜亂也比較有趣。
張子民順著源頭方位走了不一會,竟是在個小廣場上看到了個災變後的小市集,有十多個人在這裡相互交易。
他們全部都像是灰頭土臉的難民。
哪怕張子民也是“逃荒者”,但進入市集後,那身碉堡的裝備果斷就把全場人鎮住了。他們全部半張著嘴巴看著小張。
要形容的話,就像是某些年景的騙子台商開個虎頭奔、去了某個落後地方的貧困鄉鎮裝逼的那種感覺!
嘩啦——
發愣了那麽兩個呼吸後,他們開始一群的湧過來。有婆娘大叔,還有半大姑娘和小男孩。青壯年比較少,因為災變前都進城務工了。
被這麽一群髒兮兮的幸存者包圍了,哪怕張子民也是很緊張的,害怕動起手來控制不住而誤傷了小屁孩。
“那個……你太財大氣粗了,這麽好的登山鞋?“
“這合金手套好是好,只是在冬季會不會太冷?”
有個貌似機修工人造成的四十歲大叔觸摸著張子民的手套。
這感覺有些驚悚,於是張子民不懷好意的看著他道:“又不是所有時候都是冬天,再說了,我不怕冷。”
“別說了……”
“什麽別說了?”張子民打斷他。
“你這手套我買了,開價一瓶板藍根,一瓶雙黃連?”那個大叔道。
張子民有些想昏倒,“不賣,你這些東西是垃圾,聽我句,趕緊把這裡東西扔了,你身體會更好,頭腦會更清晰。我真見過吃藥把腦子吃壞了的。”
“你這種奸商我見的多了,分明想要我東西,卻故意說東西不好!”他不鳥張子民了。
“你小子哪來的。都災變了,藥品是第一戰略物資你不知道?”一個婆娘開始責問張子民。
就此又任由她們圍觀了一陣子。
見這些家夥雖然可惡,開始把張子民的所有東西貶的一文不值,卻最終也只是嘴炮而已。
張子民難免有些不耐煩的問,“怎麽你們不想搶劫嗎。”
她們明顯愣住了。相互看看,有不少人都在吞口水的造型,明顯覺得這個外來肥豬全身都是寶。真的,這小子這身裝備要是在手遊裡的話基本算是一線了,都不知要氪金多少才能拿到。
不過她們表情非常尷尬,聽張子民提及搶劫後相反退後了一些,散開了一些,像是害怕被誤會為搶劫似的?
有個約莫十三歲初長成的半大姑娘說道,“這裡有秩序的,不許偷搶。搶東西一但被抓住就處決,偷東西剁手並驅逐,這其實也等於是死了。因為這裡有狠人在震場,她就這麽定的規矩。我們都算她的子民。”
這姑娘一邊說,顯得比較懼怕又崇拜的樣子。
張子民愣了少頃,問道:“是誰,叫什麽,在哪?”
“雖然沒什麽忌諱,然而我不想告訴你,除非你把脖子上的圍巾給我。”這姑娘趁火打劫的模樣。
張子民想也不想,把圍巾取下給她。
“我也不確定她在哪,不知道她名字,大家都叫她船長。”
這姑娘收了圍巾後是這麽回答的。
“?“
張子民不確定這算不算被詐騙,又尼瑪應該找誰投訴。
那姑娘並不怕他的樣子,很神氣的說道:“別想了,這東西不會還給你,你也不能搶。否則哼哼,我把你介紹給船長,讓她和你聊聊。因為這裡的規矩中沒有不許詐騙一說。 並且我說的是真話,我真不知道她在哪。通常她都會外出,不經常能見她的。”
“……”
張子民不知道該說什麽。但聽到船長,也就知道這姑娘說的是誰了。
就是在磷肥廠外圍遇到,疑似搶劫張子民的那個女人。現在回想過去,她的造型和裝扮,包括顏色的搭配,還真尼瑪有些卡特琳娜(船長)的意味。
果然是個該死的女海盜,把我大民都給搶了?
不過想這麽想,老實說回憶當時的形勢,張子民也不確定她算不算搶劫。就算是吧,但她似乎還有點底線,她一副蔑視眾生自恃實力的狀態,卻沒把張子民怎麽樣,沒把張子民這身堪比黃金聖鬥士的聖衣給剝了不是。
“好吧,第一次的過節中,我原諒她了。”張子民神色古怪了起來、在心中這麽想著。
“那啥……我告訴你啊,這死丫頭是無法信任。如果你把手套給我一隻,我告訴你船長在哪。”早先那個機修工人造型的家夥道。
張子民憤怒的搖頭,“你們簡直是一群無良騙子!mother法克……總之我再也不信你們了。我先放過你們這群騙子,但我要找到管事的人投訴,看她怎麽說。你們簡直就是一群偽裝了不像強盜的強盜。”
作為一個條子,來到這裡又被搶又被騙,暫時又不能過激,不能做什麽。所以最近腦子使用率不太高的張子民是真又火大了,大爆粗口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