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酒的吳麻子看到大海,酒杯從手裡脫手而出,骨碌骨碌的摔在地上。
吳麻子用袖子擦了擦嘴,從小板凳上起了身,往大海這邊走了過來,一雙鼠眼向四下看了看。
“大海你怎進來了?”
大海臉上帶著笑意,對著吳麻子拱了拱手:“吳大哥您沒關門我就進來。”
“你來幹啥?”吳麻子挺直了腰板,雙手背在身後,十分的有派頭。
現在他吳麻子可不一樣了,之前偷雞摸狗的被人看不起,可是現在,他有了幾間大瓦房,還有誰敢看不起他?
大海沒被吳麻子惹怒,而是湊近:“吳大哥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就住在隔壁,今兒的事兒我還能沒聽說?這不來恭喜你,也是特來投奔!”
“呦!還是大海兄弟會說話!來吃酒!”吳麻子的手一把拉住大海,將他往屋裡拉。
幾個小痞子坐在小板凳上,正吃吃喝喝,見著大海進來,都是一副不懷好意的目光。
吳麻子看著大海的眼神也是來者不善。
“我給大海兄弟添一副碗筷!”吳麻子說著卻沒動,眼睛看向身邊一個瘦瘦小小的男人。
“大哥!這人是誰?不跟我們介紹介紹?”
說話是來者不善,眼睛打量著大海,從上到下,又從左到右,很是不禮貌。
“怎麽?這位兄弟對我有什麽不滿?”大海身高腿長,俯視著眼前的小矮人。
小矮人一拱手:“我叫滿倉,就是不服你,我們跟著大哥出生入死,他有了房子,你就屁顛的跟了過來?真是個攪屎棍!”
大海沒繃住,笑得連大眼睛都看不見了:“我當棍沒意見,可是,你們是屎啊?”
滿倉當即傻眼,吳麻子嫌棄似的看向他,一把將他推到一旁,笑著對大海道:“大海兄弟別跟他一般見識,他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大海連連擺手:“都是自家人,我怎麽會跟兄弟一般見識。”
大海這邊自來熟,吳麻子那幫人也不是傻子,對大海滿懷警惕。
都是同村的,誰不知道誰,從前大海愛答不理,今日就讓他高攀不起!
眼下大海又是鄰居,吳麻子心裡正盤算著如何使壞,那邊的大海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既然今日吳大哥運氣好,那不如我們一起喝酒劃拳,多是自在?”大海很自然的坐了下來,完全沒把自己當個外人。
吳麻子幾個痞子相互看了看,幾個人皆是笑了起來,但都沒有出聲。
這一切全被大海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幾個人是心有鬼胎。
吳麻子低聲囑咐身邊的滿倉:“拿骰子來玩兒,我今兒不僅要讓他出醜,還要讓他輸錢!”
骰子這種東西,對於吳麻子幾個人來說是隨身必備,沒啥子活計,天天東家偷、西家摸,整日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殺人放火沒有,小偷小摸不少。
骰子這種東西可以算是他們百無聊賴的必備神器。
吳麻子一說,那個叫做滿倉的立即從自己的身上拿出骰子和骰盅。
“劃拳喝酒多沒意思,不如咱們擲骰子,誰輸了誰喝酒,輸了的每次再掏十個銅子兒!”滿倉得意洋洋地說道,“咱們也不玩大的,就圖一樂怎樣?”
大海暗自冷笑,笑意中,卻是多了一絲絲的煞氣,卻只在低眉的那一瞬間,再是一抬頭,卻已經消失不見。
這擺明了就是吃虧,大海一個人對他們五個人,
簡直就是笑話,大海笑了笑:“吳大哥,你這不是佔我便宜嗎?我一個人對你們五個人,我這勝算不大啊!” 吳麻子才不是什麽好漢,講究單挑,他就要群毆。
“大海兄弟,我這幫兄弟對你不服氣,你還不把他們一個個伺候好了?咱們才能稱兄道弟啊!”
滿倉更是笑裡藏刀:“大海啊,你這人怎就這麽小家子氣?
咱們幾個都是上水村裡的,你之前可都不愛搭理我們,現在對我們這般親熱,我們心裡不舒服,你還是跟我們熱鬧一下,大家熟悉一下。”
“這你們不當我傻缺嗎?”大海擺手,作勢要走,卻被吳麻子攔下。
五尺高的小身板堵在門口,硬生生的不讓大海走,已經視大海為盤中餐。
同時不住地往大海腰包看去,裡面鼓鼓的,一看就是很多銀子,卻是不知道,那雙大海進來時候裝的石子。
他要是有銀子,早給自己買肉吃了!
不論如何,已經把吳麻子這幫鼠目寸光的人騙到。
這幫人就想著好事成雙,佔了房子又有送上門來的傻帽。
大海被這些貪心的人攔了下來,還將大海扶到主座上,叫著兄弟,但手下卻沒閑著。
先是認兄弟,接著便是讓酒,大海一一喝了進去。
用手遮著嘴巴,“噸噸噸”的喝了下去。
惹得吳麻子幾個人笑得嘴巴合不攏:“大海兄弟, 你喝酒怎麽還跟個娘們似的?”
大海也不言語,那幾個莽夫被他鼓鼓囊囊的口袋吸引,全然沒有注意到桌下的一片水漬。
幾個人輪番敬酒,大海一一招架,一口酒沒進肚子,但地上的酒越來越多。
大海不慌不忙,佯裝醉意,與吳麻子等人打成一片,失手將酒壇打翻,隨著“砰”的一聲,酒壇碎成無數片,裡面的酒全部灑在地上,一時間,身邊酒香四溢。
吳麻子等人卻是面露喜色,看大海這樣,酒壇都已拿不住,醉眼朦朧,說話更是顛三倒四、語無倫次,已是有了醉意。
此時滿倉拿出骰子,放到桌子上,幾人麻利的撤下酒菜,五人將大海包圍,是一個死角也沒有。
大海余光斜睨,心中自是明了,想這雕蟲小技,自是瞞不住他。
心中不免更加暢快,雖然佯裝醉意,但卻以假亂真。
故意著讓吳麻子信以為真,將骰子放入骰盅,故意左右搖擺,讓著身邊幾個小痞子看到裡面的點數。
吳麻子立刻會意:“大!”
“吳、吳大哥既然選大,那小弟就選小~”大海說得含糊。
結局當然是輸了。
幾個人看著大海好欺負,又讓大海來搖骰盅,幾次過後,吳麻子等人的臉上已經笑逐顏開。
眼看著幾個人已經笑得合不攏嘴,相互只見慶祝起來,這此幾個人開始相互讓酒。
眼看著他們喝得多了起來,大海也開始讓酒,邊讓邊是玩骰子。
等到幾個人醉眼惺忪的時候,局勢也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