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水看出他舍不得,此時的她很想問一句,既是舍不得,那為何又是將她拋棄?
剛是要說,但是方逸軒感受到她那炙熱的目光,竟然轉過身去,不去看田清水。
所有的話,田清水只能放在心裡,拉著女兒瀟瀟的手,便是離開。
而方逸軒則是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這邊的何氏沒有理會女兒的情感,她想著的是田老爺子,俗話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她心裡記掛著很。
可卻看到田青山一個人走了出來,何氏心裡不快:“你爹呢?”
走進一看,卻是發現,田青山雙眼通紅,似乎剛剛哭過,他跪在何氏的面前:“爹、爹他今日去了……”
何氏一聽,那自是猶如五雷轟頂,更是傷心難過。
她跪在地上,身子也隨之倒了下來。
“我這是造的什孽?你爹死了,我的二兒也去了,現在家裡,家不成家的,可怎麽活啊?”
嚎啕大哭聲,引得周圍人駐足圍觀。
田清水一看,忙是要拉起何氏:“娘,您別從這裡哭啊,咱們先走。”
何氏如今也成了個苗條個,來之前,她胖得很,可是從牢房裡做了幾個月的監牢,如今已經成了個瘦子。
她聽到田清水的話,便是怒道:“你這是什麽話?你爹和你二哥都死了,你怎麽還像是個沒事人似的?”
田清水哪裡不傷心,才剛和方逸軒分開,已經是讓她肝腸寸斷,但是,卻是沒有辦法說。
如今,方逸軒跟了清平長公主,是她身邊的男人,雖然給不了個名分,但自是吃喝不愁,金銀滿屋。
而田清水呢?自持如今未老先衰,已是滿頭白發,便是站在一起,也像是隔著輩分的人。
雖然瀟瀟不是方逸軒的孩子,但是方逸軒一直視如己出。
當然,方逸軒也不知道這些。
田清水才更加的愧疚,她沒有臉說出求方逸軒能夠回頭的話,更何況如今這個情況。
方逸軒能將他們放出來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這案子是許溫良親手下令的,一般人,是不敢放了他們的,這次方逸軒求情清平長公主,那是費了天大的面子。
田清水也只能無言。
聽著何氏還要責怪她,田清水便是忍不住掉下兩滴淚水:“娘,以後只有我們了,你也別鬧了,有什麽用呢?”
事到如今,田清水已經看清,他們要靠著自己,靠別人沒有用。
但是何氏做當家主母這麽多年,凡事都是自己拿主意,這次田老爺子一下子沒了,她是徹底的慌了神:“我到底該怎麽辦?老大家的就是個沒出息的,還能讓老婆孩子爬上頭來了,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田青山那頭,一臉的內疚。
“娘,您放心,就算是她們不管您,還有我呢,我還能出力,只要有這把子力氣在,絕對不會讓您餓死的。”
“我呸,你個窩囊廢能做什麽?”何氏過過好日子,再讓她去過苦日子,她自己都不願意。
便是根本不同意。
接著說道:“還有老三家的,聽逸軒說,明明已經在京城了,卻不來看看咱們,還真是個白眼狼,他們現在就是跟著田荷花穿一條褲子呢!我生這個兒子有什麽用?還不如人家逸軒呢!”
現如今,何氏身邊只有田青山、田清水和瀟瀟。
眼看著一大家子就剩下這麽一點人,從前人丁興旺的田家,現如今是人丁單薄。
何氏哭了會子,見是姑娘兒子都不說話了,她自己起了身:“行了,咱們去老三家!”
說著,看了眼田青山:“你個不中用的,老婆孩子都管不住。”
其實,何氏是想要去找田荷花的,但是田荷花實在是太過決絕,還聯合外人把她送進大牢。
在何氏的心裡,她是再也不敢惹田荷花了,若是真的再進去,那補丁又是多久了。
柿子撿軟的捏,所以,她帶著幾人去了田慶安的鋪子裡。
才剛方逸軒大概說了下方位,因為方逸軒碰到了田慶安,也就問候一下,具體的位置,方逸軒也不知道。
但是何氏聽到這大概的位置也夠了,剩下的便是滿條街上打聽。
她剛從大牢裡出來,灰頭土臉的像是一個瘋婆子似的,走在街上,人人都繞著他們走。
因為他們幾個皆是如此。
田清水拉著瀟瀟,瀟瀟伸著小手,拉了拉田清水,低聲叫道:“娘,爹、爹……”
看到瀟瀟欲言又止的樣子,田清水低下了頭,看著瀟瀟問道:“怎麽了?”
瀟瀟將手裡的直跳塞到了田清水的手裡:“爹給的。”
田清水忙是接過紙條,只見上面寫了幾行字:清水卿卿,請於京郊處長亭內等候,望再續前緣。
看到這一行字,田清水像是寶貝似的將紙條放在胸口。
她停下腳步,何氏看著田清水忽然停下,便是一臉不耐煩:“快走吧,你停下來做什麽?要是天黑以前找不到你三哥, 咱們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
田清水拉著何氏到了人少的地方,低聲道:“娘,逸軒要帶我走。”
本以為何氏會高興,卻沒想到,何氏聽到這話後,那表情像是吃了一隻死蒼蠅似的:“這可不行!你要是跟他走了,那清平長公主能樂意?傻孩子,你是不是大牢還沒坐夠?娘可是坐夠了,你要是跟了方逸軒那小子走,以後就只能偷偷摸摸的過日子,再說了,你們能逃到哪裡去?這天下都是大汶國的天下!”
田清水卻是搖頭:“娘,大不了去深山老林,或者偏遠小村,我不在乎,經歷了這麽多,我覺得,日子還是要順心,金銀錢財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人生最重要的是圖個安穩。”
何氏心裡是最疼這個女兒,她拉著田清水的手,死死的握著,這心裡痛的她像是被刀子割似的:“孩子,你可不能走啊,娘啥時候對不住你過?娘事事為你考慮,你這孩子,怎麽不能聽娘的話?娘是過來人,你要是跟了那方逸軒,以後就沒有出頭之日了。”
田清水卻是搖頭:“娘,我決定了,一定要跟著逸軒,您要是不願意跟著我們走,那就跟著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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