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荷花身邊的小蝶緊緊的跟在她的身邊,心裡有些害怕,拉著田荷花的手,便是問道:“小姐,我們就這麽出宮了?不應該是坐個轎子回去嗎?走回去太遠了吧?”
田荷花搖了搖頭:“我們不是回去。”
“啊?”小蝶不明所以,但是田荷花不說,她也不好再問,只能一路跟隨。
剛是出了宮門,就看到門外停著一頂小轎,田興平讓二人先上去,自己則是遠遠的走著。
此時轎子裡只剩下二人。
田荷花悄聲叮囑小蝶:“一會兒機靈些。”
一聽這話,小蝶就知道有事情,只是田荷花沒說,她也不好再問什麽。
便是點了點頭。
轎子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是停了下來。
田荷花掀開轎簾,就看到是一個宅子,宅子的門不算大,但看起來也算是富貴人家,上面寫著田宅。
小蝶先下了轎子,扶著田荷花走了下來。
此時的田興平還沒有進來,田荷花就在門外等著,結果轎夫將門敲開,從裡面走出了個門房。
只聽那轎夫對門房說道:“老爺讓我們把人先帶進來。”
門房一聽,立刻引了田荷花到前廳而去。
田荷花坐下,又有小廝上來瓜果點心的。
這才剛坐穩,就聽到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那老混球,都成太監了,也不忘沾花惹草的!今兒個老娘倒是要看看,這人長得什麽模樣!”
小蝶一聽這話,就知道是來者不善,立刻擋在了田荷花的面前。
而此時,羅氏的人已經殺到了前廳。
第一眼看到是小蝶,她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模樣倒是普通,不過倒是年輕,你這小丫頭還真是放浪!”
聽話聽音,小蝶一聽,就知道是田興平的夫人,再一看那架勢,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雙目圓睜,怒目而視的看向她,模樣很是潑辣,說話更是帶著諷刺。
一看是那公公的夫人,小蝶是敢怒而不敢言,隻好低了低身子:“夫人,您是誤會了……”
話沒說完,她身子一低,羅氏就看到在小蝶身後的田荷花。
她一步上前,伸手將田荷花往外這麽一提,就將田荷花拉了出來。
她之前是乾農活兒的,田興平之前混吃等死的,家裡全靠著羅氏和一大家子的人。
羅氏再是一雙巧嘴兒,但該是出力也要出力的,自然力氣大,一把就將田荷花拉了出來。
田荷花沒想到這羅氏的力氣如此大,差點沒摔倒,直接被她拉了出來。
“原來是你這小賤蹄子!怪不得我相公把你帶回家,果然是有節分姿色。”
田荷花來此本也不想和她吵嚷,但見羅氏如此無禮,便道:“我與田興平沒什麽關系,但他說……”
“說什麽?”羅氏問道。
田荷花微微一笑:“怪不得他說,家有悍婦,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他還說,以後休了你,再找個如花貌美的娘子,又聽話,又溫柔,豈不是更好?”
“什麽!”羅氏一聲尖叫。
她雖無大聰明,但小心思可是不少,若是從前,她定然不會這麽容易相信田荷花的話。
關鍵是,現在的田興平已經算是飛黃騰達了,雖然是不中用了,但有銀子在,可比之前的苦日子好的多。
雖然羅氏也心疼過,現在的田興平沒了根子,以後生兒子都生不出來了,現如今,胡子也沒了,說話不自覺的翹起蘭花指。
總有些不男不女的意思。
這讓羅氏很是反感,畢竟,她如今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也就是見過不少的太監了,但自家夫君的模樣、做派,那不算是獨一份也算是稀缺資源了。
總是讓她覺得帶不出去。
所以,她也不愛和田興平一同出門。
不然總是覺得臊得慌。
因為他們一出門,總是能聽到“太監夫人”這個稱號。
起初還生氣,後來一轉頭,笑話的人都跑了,她雖是個悍婦,但也無可奈何,無能的狂怒也沒什麽用,她堵不住悠悠眾口啊。
所以,她就害怕同田興平一同出入。
田興平自然也能察覺到,心裡也不舒服,又仗著如今有了錢財,越發的拿羅氏不當回事,說過不少次“休妻”。
一來二去的,羅氏嚇得不行。
跟田興平雖然是守活寡,但錢財上面一點都不缺,可比之前的日子好多了。
苦日子她可知道,過慣了這衣食無憂的日子,再讓她一無所有,那她可不能乾,所以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
“老爺呢?”她聲音低了低。
“老爺還沒回來呢。”身邊的小廝說道。
羅氏點了點頭:“那就好。”
隨即衝著小廝喊道:“還不快把人帶到老太太的房裡去!”
從著田荷花身邊立刻來了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就要架起田荷花。
田荷花冷聲一喝:“住手!小心你們老爺回來跺下你們的爪子!”
這家裡到底是田興平當家, 兩個小廝一聽就不敢動手了,看著羅氏,又看了看田荷花,很是為難。
老太太,那不就是何氏嗎?
田荷花還真想會會她,那個老歪婆子真不是什麽好人。
不過,今日有事,田荷花不想耽擱。
雖然田興平不可能聽她的,但這招狐假虎威算是徹底鎮住了羅氏。
家裡來了個派頭足的姑娘,她有些害怕,以為是田興平要把她換掉,一抹眼淚,放聲大哭:“天殺的田興平啊,枉我為你生了英子,你不讓我好過,我就帶著英子走!”
也不知道她在和誰嚎,就看她猛地一轉身,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仿佛受了氣的小媳婦。
而田荷花就像是欺負她的人。
田荷花靜靜的看她表演,眼看著人要走了,便是喝住:“慢著!”
“怎麽?你還想打我不成?”羅氏拿著田荷花的手往自己臉上打,“你打、你打啊!”
田荷花差點無語。
以羅氏那潑辣的性格,恐怕是故意無理取鬧,假裝受委屈,然後等田興平來了再是告狀。
“你放心,我是有公務在身,田公公是讓我帶人走的。”田荷花冷著臉。
羅氏一聽就起了身,手一抹眼睛,就好像是剛哭過似的,其實是乾打雷不下雨而已:“你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