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年眉頭緊鎖:“瞬身術?不對,這肯定不是瞬身術。瞬身術動靜,不應該是很大的嗎?怎麽可能會這麽平靜!要不是我全力放出神識、那人又有攻擊意圖的話,根本感知不到有人……”
在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他再次感知到了敵人。
這次,是在他的左側後方。
一咬牙,趙啟年揮出法劍。但這一次,他有意讓法劍揮斬的慢上了一線。
這是故意露出的破綻。
再這樣打下去,他可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不如賣個破綻,讓對方主動來攻,打到近前,他還有別的準備。
果然,那人影再度一閃,直接貼到了他的側後方。
先前招出的法盾,驟然之間擋在了那人面前,趙啟年也猛然轉過頭。
果然是之前突然沒了身影的陸茗朝!
趙啟年看到,這個女人手中持有的那把看上去完全是冰製成的短劍,狠狠的刺入在了自己的防禦法器上。
這一刺,並未能突破防禦。
“抓住你了!”趙啟年大喝一聲,劍意自他的手指釋放而出,形成了一道青色的劍光,向陸茗朝急刺而去。
兩人當下的距離已經非常的近了,這一劍,沒那麽好躲。
可他卻只見陸茗朝那張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嗤笑的神色,然後身影就虛化消失不見了,他的劍光,自然也就刺了個空。
這一點,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可他原本就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辨認、確定陸茗朝這種詭異的移動方式,到底是怎麽回事,然後再想辦法解決。
但他完全沒能做到。
剛剛,陸茗朝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見的,但他卻根本沒認出這是什麽招數,也沒分辨出,陸茗朝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他自認,平日來他讀書不少,在修煉之余,見識也不弱。兩百年的修行生涯中,見識過的東西很多了。可這種詭異的力量,他卻無論如何都弄不清楚。
而更關鍵的是,陸茗朝本人是因為要躲避他手指間放出的劍意,消失不見了。可那把極銳之冰,可還留在他的法盾上呢。
這是啥意思?剛才跑得太匆忙了,來不及把武器帶走?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一道燦爛的銀光,就從極銳之冰上爆發了出來。他赫然就見到,這把無人握著的法器,忽然閃爍到了另一個方向,朝著他急刺而來。
如是一來,他可真沒什麽東西擋了,只能勉力爆發出靈力,嘗試進行閃躲。
瞄著他的腦袋捅上來的短劍,點在了他的腦門上,扎出了一個血點,但最終還是被啟明四層修士強勁的靈力爆發給震飛了。
倒飛回去的極銳之冰,在半空之中,劃出了一道弧線,悠悠的飛向了一個無人之處。而一個身影,也逐漸的,從這個地方,顯露出來。
那正是陸茗朝。
她沒有禦劍飛行,也沒有騎乘什麽靈獸,就憑空立在那裡,臉上帶著些許的遺憾神色。
她要是實力再強上一些,不說跟趙啟年一樣進入到啟明中期,只要比現在更高一層,到達啟明三層,她就有把握,一下子瞬間重創對手。
剛剛那下是很好的機會,極銳之冰突如其來的閃爍,完全出乎了趙啟年的預料。只要她的實力更強一些,遠程操作極銳之冰上的力量更大些,能夠完整的刺穿趙啟年的靈力爆發,不說殺死對方,至少在他的腦門上扎個大洞,要他半條命。
頭部,對於修士來說,也是致命點。
啟明期的修士,身體強度已經不是尋常人可以比較的了,他們強化肉身,刀劍乃至法器斬中身體,也不一定能完全將他們斃命。更遑論,最後爆發靈力的這一下,也能夠有效的削減攻擊傷害。
現在,趙啟年的形象很是狼狽,額頭上傷口不算很深,但卻也讓他血流不少,很快就沾染了半邊面龐。再加上他那幅驚恐又憤怒的神色,讓他那副原本還顯得有些小英俊的臉龐,看起來面若惡鬼一樣。
茗朝沒有趁著這個機會,更進一步去追擊。
她剛剛確實把趙啟年給逼得左支右拙,很是狼狽。但其實,她付出的代價也不算小。
兩人的硬實力差距畢竟擺在這裡,再加上青罡劍經的赫赫威名,茗朝完全不敢親身試劍,哪怕用防禦法器頂著,被斬一下也很有可能頂不住。
於是,她就只能用高頻率的閃爍,一次次的閃躲。
人間只是揮劍,而茗朝需要不停的發動虛空行走,她的消耗肯定不會小。
但這並不要緊。
她才是找機會的一方,由於超高的機動性,主動權在她的手上,她可以決定何時、何處、何種方式進攻。她可以浪費許多次機會,無功而返,但只要抓到一次,就會讓戰鬥的結果驟然發生變化。
這就是虛靈根、虛空行走的可怕之處。哪怕她的硬實力在對方之下,她也是掌握主動權的一方,不夠強的硬實力只會影響她抓機會的能力,但卻很難影響形勢——除非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
至於現在,她不再繼續找機會,是想喘口氣。
對於趙啟年而言,他似乎還沒找到對付陸茗朝最好的方式。剛才那一會兒,茗朝詭異的行動,以及最後那一下差點給他腦袋插爆的操作,讓他感到無比的忌憚。
他此刻,正陰著臉,遠遠的看著陸茗朝,謹慎的防備著,卻並沒有主動進攻的打算。
茗朝也是松了口氣。
如果這會兒趙啟年主動攻擊,逼得她逼得不繼續高頻次的使用虛空行走的話,那她還真的就可能撐不下去了,得呼叫老哥來幫忙。
但現在,她樂得就這樣跟趙啟年對視。
而這會兒,下方的戰鬥,已經完全倒向了陸張兩家。
陸朝和太猛了。
他根本沒有朝著其他修士直接動手,造太大的殺孽,他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其實一直都在做一件事情:將禁空咒覆蓋在每一個敵人身上。
朝和的禁空咒覆蓋的人種,還包括了趙啟年。
趙啟年雖然不會被拽下來,但也仿佛背負了重擔一般。不是如此,他之前與茗朝的戰鬥裡,表現得還會更凶猛一些,招數施展的也會更快,那樣茗朝面臨的風險也會更大。
而除卻趙啟年之外,王白兩家,外帶趙啟年帶來的兩個宗門的築基,根本飛不起來。
他們只能死死的被摁在地上,然後仰著頭,應付著來自天空中陸張二家修士的攻擊。
在眾多築基修士中,表現得最為耀眼的,也是一位陸家修士——陸薇文!
這姑娘,打著打著,竟然就衝進了敵陣最中央,仿若在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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