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道:“如今主公與袁紹和王嵩這三強之間,袁紹與主公交惡已成必然,如果王嵩再與袁紹合夥,一起瓜分主公的領地,則主公危矣。為今之計,當盡快安排人去長安,盡量安撫王嵩,讓其兩不相幫。若能結成盟約,那就再好不過。“
曹操想了一下,決定派董昭出訪長安,先安撫王嵩,再探探王嵩的語氣看能否給盟共同對付袁紹。
董昭來到長安,毫不例外地,又帶來了嘉獎的聖旨,這就是手握天子玉璽的好處。
朝政的聖旨,用了很多華麗的詞藻,讚美王嵩收服涼州,誅殺叛逆的功績,承認王嵩對張既等官員的任命。然後又代表朝廷,給王嵩賞賜了大量的金銀財物。
然後,董昭對道:“公孫瓚是朝廷任命的鎮北將軍和幽州牧,如今卻被袁紹無故殺害,不知大將軍如何看待此事?”
郭嘉笑道:“呂布乃朝廷欽封的溫侯,徐州牧,有誅逆賊董卓,伐偽帝袁術之功,無端被曹公誅殺,不知朝廷如何看待此事?”
董昭無語,隻得道:“呂布殘暴,徐州百姓怨聲載道,我主公才請旨討伐之。“
郭嘉得理不饒人道:“呂布殘暴嗎?莫非我情報有誤,當年在徐州屠城幾十萬人令泗水斷流的不是曹公而是呂布?而最近水淹下邳,又讓十萬百姓葬身魚腹,幾十萬人無家可歸的也是呂布?”
董昭無言以對,很是尷尬。
王嵩見打壓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公孫瓚已死,呂布也已敗亡。成王敗冦,我們就不要去爭論了,千秋功罪,留於後人評說。先說說你今天來的目的吧。”
董昭道:“袁紹奪了幽州之後,得公孫瓚騎兵十數萬,又得幽州戰馬之利,勢力大漲,便心懷異志,欲效其弟袁術行大逆之事。我主公勢單力薄,想要與大將軍結盟,共抗袁紹。”
王嵩道:“我軍苦戰半年才討滅韓遂,軍心思安,民心思定,不想卷入下一場大戰,因而,不想與曹公及袁紹任何一方結盟。不瞞你說,我們與袁紹,也只是再簽了一個停戰五年的公約和一份商業協議。”
說罷,王嵩乾脆讓人將與袁紹簽的停戰公約和商業協議拿給董昭過目。
董昭看完之後,連忙對王嵩道:“我方與大將軍的五年停戰公約也快要到期,在即將過去的這五年中,雙方都堅守約定,互相之間不曾動用一兵一卒,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如果大將軍願意,我方也願與大將軍再簽訂五年停戰公約和商業協議。“
王嵩想了一下道:“陳宮和宋憲現在已投奔於我,其家眷被曹操俘獲,希望曹操能將他們交給我方。還有呂布的家眷,也請一並送到長安。”
董昭道:“陳宮和宋憲的家眷,送到長安沒有問題,只是呂布的妻妾,如今都已經成了我主曹操的小妾……”
“啥?曹操還真是如此地---好人妻?!”王嵩驚得叫出聲來。
“嘿嘿,嘿嘿,我家主公就這麽點愛好……”董昭吃吃地笑道。
陳宮想起呂布的女兒,便問道:“呂布的小女呂綺玲呢?”
董昭道:“此女頗有武力,於夜間劫走呂布屍體和人頭,至今杳無音訊,不知所蹤。若大將軍喜歡,待抓到之後,一定送交大將軍處置。”
王嵩無語,隻好要求董昭將陳宮和宋憲的子侄家眷送到長安,然後與曹操簽訂五年停戰公約和商業協議。
打發走了董昭之後,胡車兒前來報告說馬超求見。
關於馬超,王嵩一直有些看法,雖然王嵩很看好馬超的武力,但王嵩覺得馬超有些野性難訓。當初馬超來投時,竟然提出要憑馬家在西涼的巨大影響力,為王嵩“永鎮”西涼。
所以當關羽從閻行手中救下重傷的馬超時,王嵩並沒有去探望馬超,只是送回長安,讓醫生治療,而且王嵩回到長安之後,也根本不想理睬馬超。
對王嵩而言,馬騰雖然被韓遂聽殺,但那是敵人之間的內訌,仍然是叛賊的身份,馬超也至今沒有向自已效忠或投奔,也相當於因叛亂而被俘的戰俘身份,給他治病和好吃好喝,已經是便宜他了。
王嵩現在手下人才濟濟,不缺他馬超一個,除非馬超收起他想成為一鎮諸侯的野心。
不過,現在馬超主動求見,王嵩還是決定再見馬超一次。
馬超走進軍帳之中時,王嵩正拿著一本書在看。馬超在王嵩跟前跪下道:“多謝大將軍為馬家報了血仇,請受馬超一拜。”
王嵩裝做沒聽到,繼續看書,直到讓馬超跪了一刻鍾左右,才緩緩地對馬超說道:“孟起啊,那個韓遂是自殺的,並非死於我軍之手,而且我攻打韓遂,本意是為了清剿叛逆,並非是為你馬家報仇。我的軍政體制,也不能達成你永鎮西涼的心願。你要是傷好了,就自己決定行止吧。”
聽到王嵩這樣說話, 馬超才徹底明白,一直以來求賢若渴的王嵩,為何會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原因,是因為王嵩擔心自己不受控制。
其實,馬超自從離開王嵩的軍營,就已經後悔了,因為實力明擺在這裡,憑馬超一己之力是無法跟韓遂抗衡的。等到到被閻行追殺,為關羽所救之後,馬超就一直在等著王嵩來拜請自已,然後很有面子地認王嵩為主。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幾個月,連閻行等降將都得到了重用,王嵩還是不來拜請自己出山為將。實在忍耐不住了,才在今日“屈尊”來見王嵩。
王嵩的話,讓馬超明白了王嵩不用自己的原因,也讓原本高傲的馬超,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再這樣下去,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為王嵩所用了。
馬超連忙磕頭道:“大將軍於我有救命之恩,而且韓遂雖是自殺,也是兵敗自殺,也算是大將軍為馬家報了血仇。馬超願認大將軍為主公,為主公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王嵩仍然猶豫道:“韓遂麾下將領有不少已認我為主,你能放下舊怨,與他們成為袍澤嗎?韓遂已死,我已答應善待其子侄後人,你能放下韓遂殺你馬家三百余口的家仇,而不去找韓遂子侄的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