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道:“徐公明破了蕭關,蕭關的涼州殘兵逃往向了關外,徐公明又有意阻殺遮斷西涼斥候。
所以,按我推算,蕭關被徐晃攻佔的消息,我們會比韓遂馬騰至少提前二天得知,這就是機會!”
張遼道:“提前兩天知道情報,這確實是個巨大的優勢。”
賈詡笑道:“韓遂馬騰不知蕭關已經被徐晃將軍攻佔,現在缺糧退兵,必走蕭關回西涼。
待韓馬二人知道蕭關被徐將軍攻佔之後,韓遂馬騰必然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唯恐被徐將軍與張將軍夾擊,進退失據間,必走盤龍道,然後從廣魏郡退兵。
將軍可用再征幾萬百姓混在一萬五千軍隊之中,裝成四五萬大軍尾隨其後,而我軍主力則先繞道去盤龍谷,預先在盤龍谷中設好埋伏,待韓馬經過時,再一戰而破之!”
許褚道:“這樣是不是風險很大?韓遂馬騰還有近八萬人馬,徐公明只有兩人馬,若是韓遂馬騰強攻蕭關,徐公明恐怕扛不住吧。而且,萬一韓遂和馬騰回頭再攻擊我們的尾隨軍隊,豈不是很麻煩?”
賈詡道:“首先說蕭關的徐晃,有兩萬人守城,又搬空了涇陽的糧草和守城物資,居關死守,堅持一個月應該是可以的。
若是韓馬能持續攻打蕭關一個月以上,徐將軍的人恐怕也會傷亡怠盡,蕭關很難守著。但現在的問題是韓馬缺糧,韓馬根本堅持不了一個月,何況還有我們在後面尾隨著他們,他們能不慌張?
而韓馬本就缺糧,也摸不清我們尾隨軍隊的底細,又怎麽敢攻擊我們的尾隨他部隊呢?”
張遼又問道:“賈軍師剛才說的盤龍道是怎麽回事?”
賈詡道:“安定郡的西部,有隴山山系(今六盤山脈)阻融,僅有隴山上的蕭關與關外相通,但這只有走大路的情況。
須知隴山也如太行山一樣,太行山有陘道可繞過眾多山峰而貫穿並州與冀州,隴山也有一條小路可從涇陽通往廣魏郡,這條山路,因其出口在廣魏郡的盤龍谷而被稱之為盤龍古道。”
張遼道:“軍中可有熟悉這條道的人?”
賈詡笑道:“本人乃是金城郡武威人,年輕時曾經被人追殺,剛好就是從這條路上脫身的。”
張遼大喜,令老將李蒙征得數萬百姓,偽裝成漢軍,然後打著張遼的旗幟,跟在涼州兵之後。自己則率二萬人馬,悄悄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韓遂馬騰退到涇陽時,涇陽已是一座無人防守的空城。
“馬兄弟,你說這徐晃好好的涇陽城不守,該去了哪裡呢?”韓遂臉色凝重地問馬騰道。
馬騰臉色非常的不好,開口說道:“要是去了蕭關,那就麻煩了。”
話聲未落,閻行風塵撲撲地闖了進來道:“兩位大人,情況不妙啊,有斥候回報,蕭關被徐晃攻佔了!”
韓遂和馬騰大驚失色!
隔了許久,馬騰才開口說道:“現在前有二萬大軍堵著蕭關,身後有四五萬大軍追殺過來,如何是好?”
馬超道:“我願領二萬人為先鋒,強攻蕭關!“
閻行道:“蕭關乃險峻山谷間的雄關,有徐晃二萬精兵守衛,恐難攻破。何況還有張遼的五萬大軍跟在後面?依我之見,強攻蕭關還不如返身攻去張遼,我軍尚有八萬多人,在野戰中打敗張遼的五萬人,應該是可以的。“
楊秋道:“還是不妥,如今我軍糧草短缺,士氣低迷,是勝是敗還很難說。而且就算打敗了張遼,我們也會傷亡慘重,那時候,要想再攻破蕭關,恐怕更難。
這場戰爭,再打下去己經沒有意義,我們現在只能設法離開安定郡,回到涼州才有活路。”
韓遂沉思良久,咬了咬牙道:“我們還有十天之糧,現在立即全力進攻蕭關,以五日為限,要是五日之後仍攻不破蕭關,我們就只能……”
馬騰道:“只能如何?”
韓遂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有一條道路名叫盤龍道,可直接穿過六盤山進入廣魏郡,只是此路蜿蜒曲折,行程較遠,且多處岩石聳立,戰馬不易通行……。”
馬超道:“若沒了戰馬,我軍戰力豈不大受影響?”
閻行開口道:“其實也不盡然,待回到西涼,何愁沒有戰馬。現在缺糧,正好殺馬吃肉!”
最後韓遂道:“入山之後,若道路難行,可適當殺些戰馬為食。但現在,還不是考慮撤退的時候,要盡最大努力攻打蕭關。盤龍道,只是備用方案!”
隨後,韓遂留下馬岱領一萬人馬守涇原,親領七萬人馬連夜趕到蕭關城外。
蕭關關牆上,徐晃手提開山巨斧,滿臉嘲弄也看著密密麻麻逼近的涼州兵。
對徐晃而言,這場戰爭已經沒有什麽懸念,涼州兵已經成了甕中之鱉,沒有糧草,沒有援兵,還能蹦達幾天?
看到逼近城外想要開口“搭訕”的敵將,徐晃主動搶先開口道:“城下的可是雜種馬孟起?你就不必搦戰了,有種到城頭來打。”
正想要搦戰的馬超沉默了——剛要出口的台詞就被堵著了,而且,又被罵雜種了。
馬超怒不可歇,大叫一聲:“我必殺你!”
然後長槍一擺,下令攻打關牆……。
徐晃早就做好了守關準備,又有足足兩萬人守關,馬超攻打了半天,連關城城頭都沒有人攻上去。
至傍晚,韓遂馬騰大隊人馬趕到。韓遂下令晝夜不停攻打關牆。
徐晃將人馬分成兩隊,一隊休息,一隊守關,將蕭關守得嚴嚴實實,毫無破綻。
韓遂原計劃攻五天的,可是,攻到第三天,韓遂就失去信心了——徐晃守得嚴謹,根本無機可乘。
仔細討論之後,韓遂馬騰決定提前走盤龍道撤退的計劃。
於是,韓遂仍以馬超為先鋒,連夜進山,走盤龍道退兵!
……
張遼領二萬大軍,繞道進入廣魏郡,從廣魏郡中進入盤龍道,設下埋伏以逸待勞,專等西涼兵前來入彀。
張遼在山中等了三天,才見到馬超的先鋒從山道中走來,先鋒與中軍之間,間隔了數裡。中軍的六萬大軍,在本就不寬的道路上,也拉了長長的十幾裡的隊伍。為了能最大限度地殲滅涼州兵,張遼決定放過馬超出谷,攻擊韓遂馬騰的中軍。
韓遂領著涼州兵,在六盤山的山間小路辛辛苦苦走了三天,前方先鋒馬超派人來報,說先鋒已經走出山谷,即將進入廣魏郡。
看著一群精疲力盡的軍隊,韓遂心裡總算松了口氣:“終於還是走出來了,進了廣魏郡,一切就好了。”
忽然,韓遂感覺到好像哪裡不對。
“靜,太靜了!不好!”
這一路走來,鳥叫聲,猿啼聲不斷,可是到了這裡,猿啼聲突然沒有了,鳥叫聲也很少了,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有大量軍隊埋伏在附近!
韓遂大叫道:“傳令全軍,快速通過!提防埋伏!”
話音未落,從兩邊峭壁上傳來震耳欲聾的岩石碰撞聲,抬頭看去,只見大量的巨石從峭壁上翻滾而下!
韓遂縱身撲向山道一側,將身體緊貼在岩壁上,才堪堪躲過一塊滾落的巨石,再看自己身邊的親衛,已被石頭砸死砸傷一大片,山道之上,到處是慘叫哀嚎之聲。
“活著的,貼著兩側岩壁走!“韓遂大聲叫道,一邊貼著岩壁狂奔。
“將軍小心!“一個親衛見一塊巨石砸向韓遂,拚命撞向巨石,同時將韓遂推得滑向一邊。韓遂再看剛才的地方,救他的親衛腦袋已經被巨石砸扁,手腳猶自在抽搐著。
韓遂心膽俱裂,在親衛的保護下拚命逃向谷口。
谷口的石雨更加密集,石塊幾乎要將谷口堵死了。
等韓遂等人奔出谷口,山上石塊也差不多停止了滾落,也許是石頭用完了。兩側山上開始往山谷潑灑箭雨,涼州兵慘叫之聲傳了遍整個山谷。閻行欲轉身去救人,被韓遂死死拉著。
韓遂抬頭看向兩側山腰,但見山腰之上
當中帥旗之下,立著一員熊腰虎背的大將,正是張遼張文遠!
韓遂對閻行說:“張文遠數萬大軍在此埋伏, 我們沒有任何勝算。此地不宜久留,能逃出來多少是多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涼州軍死傷慘重,最後逃出山谷的,不到兩萬人,加上馬超的一萬先鋒,也只有三萬多人。
此次出征,十萬大軍出涼州,死傷二萬多人,被俘三萬多人,加上徐晃攻打蕭關時,從蕭關撤回涼州的成宜所部,最後返回涼州的只有四萬多殘兵。
韓遂、馬騰元氣大傷,好在韓遂、馬騰等主要大將因有親兵保護,都還安然無恙,也算不幸中之大幸。
韓遂不敢停留,帶著三萬殘軍,狼狽逃竄而去。
此戰之後,王嵩來自西部威脅已暫時解除,張遼、徐晃善戰之名,也傳遍整個大漢天下。
曹操和袁紹苦心策劃的五路“討逆”大軍,已經被擊敗兩路,接下來,王嵩終於可以調集兵力,重點對付來自東邊的兩隻巨無霸——袁紹和曹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