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小妹逃出後,呂布恐怕不會放過麋家人吧?“王嵩問道。
“此事確實麻煩,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麋竺歎道。
王嵩笑道:“子仲不必憂心,我有一人,讓他去說呂布,必可化解此事。”
“不知主公說的是何人?“麋竺疑惑道。
“便是剛才見過的皇甫酈,此人有專對之才,甚是了得,吾再面授機宜,必保麋家無事。”
王嵩哈哈大笑,沒想到剛面試的人才,馬上就可派上用場。
……
呂布用荀攸之計,在曹操攻打徐州時,乘機奪取徐州,收攏李通、臧霸、盛帆等英雄豪傑,擁兵十萬,短短幾個月間鹹魚翻身,成功逆襲成為一方強大諸侯。
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裡的暴戾隨著滔天權勢而開始複蘇。兩年時間的順風順水又讓呂布回歸到目空一切的囂張本性。
呂布前段時間聽說徐州第一美人是麋家女麋貞,便想納做小妾,沒想到麋家竟敢拒絕,最後麋貞和麋竺從地道跑掉了。呂布氣得不行,將麋氏一家老小全部抓了投入獄中,揚言若不交出麋貞,便要抄家滅族。
然而關了十幾天,也不見麋竺和麋貞出現。
呂布正想要進一步對麋氏施壓,親兵進來稟報說驃騎將軍使者來訪。讓人帶進來一看,是以前長安見過的熟人皇甫酈。
“堅鳴此來,有何要事?“呂布淡淡地說道。對於這些文人,呂布並不是很熱情,要不是看王嵩的面子,估計都不願接見。
“驃騎將軍掾屬皇甫酈拜見溫侯!“皇甫酈見呂布不是很看重自己,適時表明了身份和後台。
“哦,堅鳴如今是驃騎將軍王高山的掾屬?來人,快快為堅鳴兄擺酒接風!”呂布一聽是王嵩的掾屬(私人秘書),連忙客氣地為皇甫酈擺宴接風。
皇甫酈撇撇嘴:這畫風變化也太快了點吧?果然還是人的名樹的影。
酒過三巡,呂布問道:“不知驃騎將軍讓堅鳴來徐州,有何要事?”
皇甫酈道:“溫侯以為,天下諸侯之中,對溫侯來說,何人可為敵?何人可為友?何人可為援?”
皇甫鸝身為辯士,果然不凡,一開口,便提起了讓呂布感興趣的話題。
呂布頗感興趣地說道:“請堅鳴兄試言之。”
皇甫酈道:“曹操亂世梟雄,若要擴張,必先取徐州,何況溫侯壞了曹操奪徐州的計劃,使之辛苦一場卻成了為溫侯做嫁衣。此溫侯之敵,溫侯以為然否?”
呂布道:“然也。”
皇甫酈接著道:“淮南袁術,此前欲取豫州,才借兵給溫侯,讓溫侯牽製曹操。未曾想豫州沒取到,反成全了溫侯,使溫侯成為了徐州之主。袁術對溫侯,豈能不心存抱怨?如今袁術雖與溫侯約為兒女親家,但未必出自真心。
所以,對溫侯來說,袁術即使非敵,也不可為友。可算是亦敵亦友。
青州劉備,面臨冀州袁紹的壓力,縱然有心與溫侯為友,也不敢得罪曹操,此可以為友而不能為援也。溫侯以為然否?”
呂布道:“確如堅鳴所言。”
皇甫酈又道:“吾主公驃騎將軍,坐擁三州之地,勢力勝過曹操多矣。上次曹操進攻徐州,便是因吾主公攻其老剿,兵逼許都,曹操才無奈退兵。於溫侯而言,亦友亦援也。溫侯以為然否?”
呂布欣然道:“然也,便是當初出兵徐州,亦是多蒙冠軍侯帳下荀攸指點也。”
皇甫鸝接著道:“但是,將軍何故卻聽信饞言,欲加害雍州別駕一家老小,將軍欲與驃騎將軍為敵呼?”
呂布大驚著站了起來:“何曾有此事?雍州別駕是何人?”
“正是糜竺糜子仲也。”皇甫酈道。
呂布一驚:“糜竺何時成了驃騎將軍的雍州別駕?那糜貞呢?“
“糜貞之心,早在驃騎將軍身上,溫侯又何必相強?天下美女何其多,溫侯何必因此而與驃騎將軍生隙呢?”
皇甫酈開始胡扯,搬出王嵩。呂布必不敢與王嵩爭美女,至於後遺症嘛,呵呵,主公和糜竺都會感謝我皇甫堅鳴滴!
陳宮雖然清楚皇甫酈是胡扯,但能讓呂布收心,不為女色所惑,倒也是件好事,便也出言勸道:“徐州強敵環伺,主公豈可因小失大?請主公三思。”
呂布沉呤良久,無奈地說道:“請公台代我寫信一封,恭喜王高山喜結良緣,再送一份婚慶厚禮吧。”
“酈代主公謝溫侯厚禮,酈此來徐州,也是奉主公之命,為溫侯帶來良馬1000匹,並州鋼刀1000把,請溫侯笑納。”
呂布臉色稍霽,徐州缺馬,1000匹良馬可算是一份厚禮。而並州鋼刀更是堪比百練鋼刀,1000把並州鋼刀,足以讓一支軍隊戰鬥力提高一個檔次。
呂布開口道:“感謝冠軍侯送此厚禮。不知並州鋼刀,能否交易?”
“驃騎將軍與溫侯,互為盟友,少量交易當然可以,只是必須以糧食交換。至於如何交換,可讓專人去商談。”皇甫酈回復道,這些也都是王嵩交代過的。
曹豹開口道:“驃騎將軍轄區與徐州並不接壤,要到徐州,須經過曹操或袁術的地盤,不知會不會被攔截?“
皇甫酈哈哈笑道:“肥皂,烈酒,白紙皆出自並州,恐怕沒有哪路諸侯敢與並州商隊為難。各地諸侯士族,可沒人希望這三樣東西斷了貨源。區區幾千樣武器,又算得了什麽?
當然,我們也可以做得更簡單一點,讓護商家丁每人佩兩樣武器,就帶過來了。”
呂布隨後下令放出糜氏一家,妥善加以安撫,又派專人送新婚賀禮給王嵩。
而王嵩此時,還渾然不知皇甫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此時的王嵩,正帶著王凱在做恢復性訓練。經過幾個月的精心治療,王凱的傷口基本愈合了。身體剛好,就又要玩命地練武,差點把自已練廢了。幸好王嵩從並州回家,便連忙叫停了王凱的野蠻練法。
“大兄,師父常說好武藝都是苦練出來的,這有什麽不對嗎?“
“嗯,也對,不過,你知道我跟師父練武練了多久嗎?”
“師父說,你隻練了六個多月就出師了?“
“是的,你練了多久?”
“五年!為什麽你隻練六個月就能出師?”
“弟弟,因為除了我天賦較好之外,我還知道人體的結構,包括筋脈,骨架,肌腱,以及各種力學原理。”
“可以教給我嗎?”
“當然可以,不過要慢慢來,先跟我做恢復性訓練,等肌腱和筋骨的柔韌性恢復之後,才可以繼續練武。”
“好的,我聽大兄的。”王凱表現很乖。
看著對自己很是依頓的王凱,王嵩心中感到一絲絲親人般的溫馨。前世的王嵩是獨生子女,沒有感受到兄弟間的親情,這一世也一樣。
雖然有典韋關羽等義兄,但畢竟是不一樣的,那只是屬於鐵哥們之間的交情。
直到王凱的出現,王嵩才隱隱感受到這種兄弟之間親情。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王嵩也看出了王凱的一些心理問題。
王凱這孩子,因身世問題,以致於倔強得要命。這其實也是一種心理障礙,治療這種心理障礙最好的辦法是親人之間的愛和溝通。
“不知道給他介紹個美女會怎麽樣?“王嵩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邊正在想著怎樣給弟弟找美女,便有親衛報告說皇甫酈求見。
聽到皇甫酈的稟報,看著呂布送的一大堆賀禮,王嵩哭笑不得,連連苦笑道:
“好你個皇甫堅鳴,哪有這樣亂點鴛鴦譜的?而且你竟敢拿你主公的婚事開玩笑。此次出使功過相抵,罰奉半年!”
“主公別罰奉啊,吾已經夠窮了,再罰,就只能天天來主公府上蹭飯吃了”皇甫酈假裝愁眉苦臉說道,其實心中竊喜。
“你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等的就是這句話?”王嵩哈哈笑道。
果然不出王嵩所料,糜竺聽說皇甫酈被罰奉,當天晚上,便將大量錢財送到皇甫酈府上,對皇甫酈說:
“堅鳴兄因糜家之事,被罰奉半年, 竺實在過意不去,小小禮物,請堅鳴兄收下。”
麋家巨富,自然是不嗇錢財,這次送來的財物,恐怕是皇甫酈半年奉祿的十倍以上了。皇甫酈開心不已道:
“果然是人無橫財不富啊,不知道糜家還有沒有別的女兒?若有的話,我情願讓主公多罰幾次……”
糜竺哈哈大笑道:“幸虧只有一個,若多有幾個,我家可要變穿光蛋了。”
說罷,糜竺又歎了口氣道:“這件事,自然要多謝皇甫兄,只是如此一來,萬一王嵩不認帳,那小妹以後……”
皇甫鸝眼珠一轉,對糜竺道:“我有一計,只須如此如此……”
糜竺聞之大喜道:“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
王嵩送走了皇甫酈後,看著院子裡呂布送的賀禮,覺得有點棘手了。用不了多久,全長安人就都會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