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防想了一下,對司馬懿說道:“懿兒說得沒錯,我們這些士族的存在和發展,阻礙了王嵩的施政,不符合王嵩的利益,這是遲早要暴發的衝突。”
司馬防看得很透,看到了矛盾的根源和本質,有這種矛盾在,王嵩就遲早會站在士族的對立面。
“既然如此,與其等到王嵩發展壯大起來,還不如現在趁早謀劃?”司馬懿道。
“是該趁早謀劃,這次倒是個機會。只是司馬家不能出面,也不能動用任何明面上的人手,不能為司馬家招禍!切記切記!”司馬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孩兒明白,父親放心,那些養在深山中的死士,沒人知道主家是我司馬家。”
“你去安排吧,此事過後,你便先躲起來避避風,是是非非,自有老父在家料理。”司馬防不想留下任何痕跡。
“父親,懿兒以為,凡事當有預案,如一計不成,便可施第二計或第三計,我們當早做些別的準備。”司馬懿道。
這就是牛人的厲害之處,走一步算三步,各種可能都算得死死的。
“懿兒說得有理,有子如此,夫複何求,哈哈。“
司馬防老懷甚慰,哈哈大笑。
自從司馬家拿出一半土地之後,其它五家士族豪強也都有所表示,王嵩也是一一拜訪安撫,邀請各士族子弟出仕,在各縣中任職。
十幾天之後,王嵩微服視察到達了此行的最後一站朝歌縣。
朝歌(今鶴壁市淇縣),是商朝的都城,其中的雲夢山中,有鬼谷子故居。王嵩前世曾去鬼谷子故居旅遊過。
據說被後世稱為“天下第一軍校“的鬼谷子隱居之地就在這雲夢山中。
據歷史記載,鬼谷子名叫王詡,又名王禪。赫赫有名的張儀、蘇秦,孫臏、龐涓,茅蒙,徐宮等都是王詡的鬼谷弟子。
但也有人說河南雲夢山是鬼谷子隱居之地這種說法並不非常可靠,中國境內有好幾個雲夢山,一直頗有爭議。
暫且不管這裡是不是“天下第一軍校“的雲夢山鬼谷。此刻的雲夢山中,以一個蒙面少年為主的幾個蒙面人,正帶著2000多名殺氣騰騰的死士在山道上穿行著。這2000多人,並不知道自已的主家是誰,只知道自己是被主家收養的死士。他們有的來自死囚監牢,有的是垂死的流民,有的曾經是孤兒,被主家搭救之後,就放在山谷中訓練殺人之技。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擊殺王嵩!
王嵩一行500余人,正走在雲夢山附近的路上。
突然間,王嵩感到汗毛直豎,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這是歷經生死的人的戰場直覺,王嵩暗叫不好,非常警惕看向兩側山上,隱隱約約,王嵩從樹林中看到一絲金屬的反光。
“有埋伏,大家小心!”王嵩嘶聲大喊道。
但是,還是有些晚了,道路兩邊突然射出一陣密集的箭雨。這些箭矢又勁又準,100多人馬立即中箭倒地,由於很多箭矢射向王嵩及大紅馬,為了給大紅馬格擋箭矢,王嵩身上也中了好幾箭,好在外袍下穿著甲胄,只是傷了皮肉,應該並無大礙。
典韋高覽胡車兒等人,也都如此。要不是並州鋼甲精良,此次都得玩完。
連續兩陣箭雨之後,從兩側山坡上各殺出上千的賊人,這此賊人身穿黑盔黑甲,手持長刀長矛,進退有度,悍不畏死。
與王嵩親衛一接觸,竟仗著人多,與親衛打了個旗鼓相當。但親衛只剩下300人,死一個少一個,而對方不下2000人。硬拚下去,死路一條。
王嵩當機主斷,帶著眾人退往左側山林。黑衣人緊追不舍,王嵩等人隻好往山頂上且戰且走。
蒙面少年見2000人竟不能滅掉300人,又讓王嵩逃入了山中,心裡很是著急。山中情況複雜,對方脫逃的可能性很大。突然心中一動,一條毒計冒上心頭。
“來人,傳令,由張大帶著500人繼續追殺,虛張聲勢,裝成全力追殺的樣子,其它人撤回來,將山圍起來,清理一條隔離防火帶,然後四面放火燒山!”
且說王嵩一行且戰且爬,將要接近山頂時。突然高覽道:“主公,有些不對啊,追兵只是呐喊,好像沒怎麽進攻啊。”
王嵩一聽,看了看山上茂密的草木,頓時冷汗直冒。王嵩爬上樹梢用望遠鏡一看,敵人果然在山腳圍了一圈,正在清出一圈空地。這是要準備放火啊,為防止火勢倒卷,才在山下請出一圈隔離帶。
此時跟在身邊的親衛已經只剩158人,包括典韋胡車兒何曼在內,也都或多或少受了些傷。
怎麽辦?然道自己的穿越之旅要就此完結?王嵩焦急地打量著四周。突然,王嵩看到了山頂區域的樹木較少,都是些雜草為主,立即對著大家喊道:“趕快再往山頂爬!”
看看將近山頂,王嵩令所有人動手,砍出隔離帶,將砍下的樹木柴草向隔離帶下方丟去。
好在樹木一般都是山下茂盛,山頂樹木稀少。而且山是椎形的,山頂隔離帶長度比山下小很多,等山下隔離帶砍好時,山頂的隔離帶也砍好了。
“少爺,你看,王嵩在山頂砍隔火帶。“旁邊一個蒙面大漢對蒙面少年說道。
蒙面少年望著山頂,他也看出了王嵩在砍隔火帶,陰陰地一笑道:
“哼,王嵩倒是機靈,看出了我的打算,可是有用嗎?大火一起,溫度一高,山頂的隔火帶就隔不了火!高溫之下,山頂會自燃,何況濃煙和高溫,會讓山頂根本不可能有人幸免。”
看了看已經差不多砍好的山腳隔火帶,蒙面少年吩咐道:
“不用再等了,華雄的援軍隨時可能趕到,放火吧!讓華雄高順來給王嵩收屍吧!哈哈。“
山腳下四面火起,火借風勢,呼拉拉往山上躥。
“主公,怎麽辦?“
高覽典韋等人大急道。
“我們也放火!”王嵩很堅定地說道。
“我們在山上,放火不是燒自己嗎?“眾人一片質疑聲。
“大家放心,我們在隔離帶以下放火,火就會往下燒,由於山下的大火還沒燒上來,火勢不會很猛。”
“可是,山下的大火燒上來怎麽辦?”有親兵的道。
王嵩道:我們放火往下燒,山下放火往上燒,就會在山腰產生負壓,形成低氣壓,空氣就會往山腰流動,火就會往山腰燒,煙也不會往山頂熏過來……。”
“主公,什麽是負壓?低氣壓?什麽是空氣?”大家都聽得一頭霧水。
“一群科盲,沒學過物理嗎!“王嵩怒了。
“呃……沒學過……主公,科盲是什麽?物理又是什麽?”
……
“呃……”王嵩無語,不想再跟這些人掃肓,再不放火就來不及了啊!正要下令親兵們執行,便聽典韋大聲叫罵起來:
“吵什麽?問什麽?主公說的就是對的!問那麽多幹嘛,快乾活!”
還是典韋好!執行力夠強!行軍打仗,只要聽命行事,不需解釋。
山上山下一起放火,風向果然發生了改變,山頂的空氣開始往山腰流動,濃煙並沒有往山頂飄過來。王嵩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所人和馬匹,用衣袍蒙著口鼻,全趴在山頂,防止被煙熏到。其實此時山頂無火也無煙,只是為防萬一罷了。
而王嵩自己,則用衣袍蒙著口鼻後,拿出望遠鏡查看敵情。
突然,王嵩看到山腳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蒙面少年,雖然蒙著面,但身形卻在哪裡見過,甚至這以年說話時的手勢和身體語言都讓王嵩感到很熟悉!
“好像是司馬懿……對!沒錯!很像是司馬懿!”
通過用望遠鏡仔細觀察,王嵩終於可以大致判斷這少年很可能就是司馬懿了。
而且,從對方此計的時機,地點,變化應對來看,無不盡顯果斷狠辣,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結合望遠鏡所看到的一切,王嵩可以斷定,山下的蒙面少年必是司馬懿!
山下的司馬懿也很是懊惱,從山上開始放火不久,司馬懿也看出了其中的玄機。
可是就算現在想殺上山去,大火沒有四五個時辰也熄滅不了,等到四五個時辰之後,高順的必然大軍早就到了。看來,這個計謀是被王嵩給破了,只能寄希望第二個計謀了。現在不能再等了。
想到這裡,蒙面少年立即下令道:“來人,傳令收斂所有的屍體,不論是我方的,還是敵方的,全部丟入火中焚燒乾淨!打掃戰場,不留任何痕跡。然後撤退。”
司馬懿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也不留下任何證據。
高順華雄接到情報局傳來的消息,大驚失色,忙點起5000騎兵星夜疾馳而來。等高順趕到時,已經是後半夜,賊人已經走了,火還在山腰上燃燒,只是小了很多。
華雄和高順心急如焚,看這情形,主公恐怕凶多吉少了!
高順下令將士們趕快滅火,先清出一條上山的道路,即使主公有了不測,也要找到主公的骸骨!
“主公,主公,您在哪……,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將士們都哭了,一邊哭喊著,一邊用樹枝使勁地抽打著火苗,一步一步往山頂推進著。
燙傷了,灼傷了,大家也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他們都隻想找到他們最敬愛的主公,哪怕找到的是一具燒焦了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