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認識吧，這是瑪德蘭！我妹妹喲?喜歡朵朵的，可以告訴朋友們，關注瑪德蘭的直播間。在建新平台，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朵朵說完後，剩下還沒有關注瑪德蘭的老粉們，真的有很多都關注了瑪德蘭，好像要留個寄托一樣。冉讓的直播間關注量一下就超過了十二萬。

　　這讓朵朵很是欣慰:“瑪德蘭，我最後再給你化次妝吧?”

　　冉讓感覺喉嚨發不出聲音，默默點了下頭。

　　朵朵今天化妝非常用心，就像第一次給瑪德蘭化妝的時候那樣。甚至最後給冉讓換的衣服也是那件女仆裝，時間用去了大半個鍾頭。

　　今天的打賞也特別多，除了鮑魚，求河體之外，意外還有人打賞了一個“守護神”。

　　“朵朵，我們守護你！微博一定要更新，常發點照片出來啊！”

　　朵朵也對著屏幕比了個剪刀手:“一定！”

　　最後，她摟住冉讓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說道:“姐姐走了，一定常聯系啊?”說著把自己的員工號牌摘了下來，掛在了冉讓的脖子上。

　　對攝像頭揮了揮手，朵朵捂住自己的鼻子，拖出了行李箱。

　　“朵朵姐！”

　　冉讓猛然驚醒過來，一下站起身，但耳朵上的耳機卻扯了他一把。冉讓還在直播，還要在這裡討生活，他沒有追上去的力量。

　　這時，老鄭從門外進來了:“我送你吧?”

　　朵朵點頭道:“謝謝。”

　　冉讓終於又說出了一句話:“老鄭……路上小心啊?”

　　老鄭也點點頭:“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周的。”

　　很快，朵朵和老鄭出了門。

　　哢嚓……冉讓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感覺胸口一陣陣的沉悶。朵朵竟然就這樣走了，沒有提前通知一下，沒有同事的送行，甚至和粉絲的告別都這樣急切。

　　一切都是這樣突如其來，絲毫沒有網絡電影中那樣的浪漫。

　　冉讓從胸口拈起朵朵的員工號牌，端祥了好一會兒。主播從來不會戴這東西上鏡的，冉讓也是頭一次看見朵朵的員工號牌，感覺比美照更真實，也更親切。

　　網絡節目主持人，周汐。

　　她走了。

　　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在上班，是在直播，冉讓忍不住打開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朵朵的電話。

　　“喂?”朵朵倒沒有拒聽，而是接了電話。

　　冉讓把手機放在桌上，使勁咳嗽了兩聲，終於把胸口的沉悶推開了少許。他說道:“朵朵姐，我……我祝你一路順風。但是，但是我還有話想說……”

　　“嗯。”朵朵輕輕應了一句。

　　冉讓咽了一口唾沫，說道:“我……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不像個男人。有些事情是天生的，我無法改變，但有些事情卻是能夠努力的！你進修的時候，千萬不要忘了我……是你把我帶出來的，沒有朵朵姐就沒有這個直播間……若是有一天，我也成為了百萬粉絲的大主播，就像傑哥那樣……甚至超過傑哥，有了自己的事業！我會去找你……哪怕只能再看你一眼……”

　　“好……”朵朵的聲音有些哽咽了，應了一句之後，掛上了電話。

　　冉讓聽著免提裡的忙音，茫然的盯著電腦屏幕。雖然視線模糊，看不清屏幕上的內容，但彈幕的晃動終於提醒了他現在還在上班，自己是在工作。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冉讓連忙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嗨，

瑪德蘭！”　　這時耳機裡傳出一聲大叫，鍾亞樓過來查房了！冉讓心裡終於一暖，點開了鍾亞樓的連接。

　　但他沒想到的是，鍾亞樓正在嗨歌:只見他把朵朵剛才親冉讓的動圖截了下來，旁邊又放了一張鍾亞樓自己甩頭髮的動圖，還加了一段說明:大家嗨起來！

　　“江南死嗒！……”

　　“亞樓哥你幹什麽！”冉讓忍不住叫了一聲，偽音差點喊破了。

　　鍾亞樓則是一臉的茫然:“怎麽了?”

　　“把這個破圖片去掉！”冉讓又叫了一句。

　　鍾亞樓這才反應了過來，猶豫了好一會兒，忍痛把那些圖片去掉了。之後呵呵笑道:“怎麽樣，人一發脾氣，就不那麽傷心了吧?”

　　冉讓一陣氣結。不過鍾亞樓這一鬧騰，他當真沒有那樣傷心了，剩下的只有煩躁。

　　鍾亞樓說道:“生活還要繼續，工作還得進行。你趕快和粉絲互動一下，不然你怎麽超越傑哥?真打算賣了你爸的房子啊！”

　　冉讓聽了這話，方才清醒了過來:剛才差點就把“瑪德蘭”的人設給搞崩了！要是讓粉比知道“瑪德蘭”窮得媽媽揀垃圾，這飯碗可就要砸。

　　於是冉讓假裝又笑了起來:“我爸媽現在都不要我了。不過我自己也能混下去，看著吧！”

　　鍾亞樓也笑了起來:“這就對鳥。上班，就是混口飯吃，不要和我談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不上班。”

　　彈幕一下就炸了:“亞樓哥66666！”

　　二次元粉也開始支持冉讓:“加油，瑪德蘭！”

　　“你將接替朵朵成為建新的二次元偶像！”

　　“這個笑容，由我來守護！……”

　　這時，又一條彈幕發了出來，居然是“老鄭”:“你一直說要送首曲子給她的，這都幾個月了。她在看直播，你能送首‘故鄉的原風景’嗎?”

　　“好啊。”冉讓長吐了一口氣，拿出了自己的口琴。

　　打開伴奏，冉讓含住口琴，用超吹模仿出了陶笛的效果，傾情演繹了這首“故鄉的原風景”。這個時候，彈幕反而安靜了，就連鍾亞樓也沒有嗨了。

　　或許不懂音樂的人，今天也能夠從這首曲目中聽出“瑪德蘭”有多麽傷心。而冉讓更是感覺，自己好像哭了一場那樣，人都輕松了許多。

　　終於，演奏結束。朵朵打賞了一個去汙丸！

　　冉讓也擺出了一個心:“謝謝！感謝朵朵打賞了一個‘去汙丸’，愛你喲?麽麽噠！姆——麻！”

　　朵朵也在彈幕上發了一個心。

　　結果沉默了許久的鍾亞樓又說話了:“瑪德蘭，你剛才用的又是小調嗎?”

　　“是啊。”冉讓並沒有否認。他用的是升b小調，然後超吹還原到C，如此才能夠演繹出陶笛那種特有的音質。他現在感覺心情舒暢多了。

　　但鍾亞樓卻是不乾:“我提醒你，以後在直播節目的時候不要再吹小調了！你自己是舒服了，但得考慮觀眾的感受吧?這要聽死人的知道嗎！”

　　小調是一種奇特的調式。哀婉，悲愴，適合抒發感情。最讓國人熟知的，莫過於兒歌“泥娃娃”:這首f小調的童謠一度是很多人的童年陰影。

　　不過冉讓還是嘴硬:“哪有聽音樂死人的?”

　　鍾亞樓倒是挺較真:“迄今為止，世界上已經有三十萬人聽音樂聽死了！所以你還是賣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