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每天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創意,有受歡迎的,當然也有不受歡迎的。
冉讓這個吉祥物每天也在各個直播間傳送,有歡迎他的,也有不歡迎他的。但不管怎麽說,熬過十月份最後幾天,冉讓總算是正式員工了。
而在這個時候,段建新居然也回來了。他最後的判決結果並沒有判刑,只是管制。遣送回家,交由相關負責人監督勞動,管制期限為六個月。
接收他的單位,正是建新公司。
行政部副經理曹凱是一位極負責任的領導。為了倉管課的這名員工他費了很大心力,上下打點,終於把段建新“返聘”回了原單位。
這讓段建新在公司都成名人了,不少人更把他當成了抗擊外寇的英雄。
段建新的回歸,也終於讓嚴勇為一掃陰霾。加上有曹經理的支持,劉國生依然做事,嚴勇為依舊管事,意氣風發,逐漸重振昔日氣象。
不過這一切都和冉讓關系不大,他現在不是倉管課的員工了,而是營運部的正式助理。
早上起床後,冉讓都感覺自己不一樣了,練起琴來更有精神。
這讓他忍不住又傳了一段音頻給老王,是他昨天晚上錄製的蘇格蘭民謠《很久以前》。
冉讓每天當吉祥物,心裡多少有些不情願。所以他希望有一個寄托,起碼得到老王的認可。
果然,老王這個人從來都只會表揚學生,什麽都說好。十分鍾後,他直接用語音喊話了:“在嗎?”
“在。”冉讓也對著話筒說了一句。當助理的這段時間,他也習慣了在網上用語音交流。
老王說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好像是用的升C調,然後用壓音還原到C調吹奏的吧?所以調性上和原版一樣,但聽起來卻完全是另一種風格。”
冉讓也說道:“我好像也覺得,壓音的琴音比平吹多了一點沉重感。”
老王說道:“這很正常,口琴的簧爿就像人的聲帶一樣,同一句話,用不同的語氣去訴說,表達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樣的。你可以聽我這段……”
說著,老王在另一頭試了幾下口琴,似乎是插上了聲卡。冉讓也戴好耳機,用心的聽。
《很久以前》,老王吹奏的也是很久以前,用的同樣是C調。但和冉讓的沉重感比起來完全不同,老王吹奏得很歡愉,琴聲非常明媚。
這種感覺,就好像冉讓回憶的“很久以前”是很沉痛的往事,而老王回憶的“很久以前”是快樂的時光。
一曲終了,冉讓也衷心的對著話筒鼓了幾下掌:“太好聽了老師!這是全程超吹演奏的吧?”
老王笑了笑:“你現在的耳朵越來越好使了。不錯,我用的是降C調,然後用超吹還原到C調吹奏的。你也聽到了,超吹的音質和壓音完全相反,是以亮音為主。”
說著,老王還在對話框上傳過了一個喉嚨的剝面圖。之後問道:“換聲點你知道嗎?”
“知道。”
這段日子,冉讓練習偽音,倒是和鍾亞樓學過一點:“人的聲帶發音,分為本嗓,咽音,假音三個部分。”
“不錯不錯!”
老王挺高興,說道:“比如g2這個音,一般是男性的第一換聲點。你用本嗓發這個音,給人的感覺就是音起太高了,夠起來吃力。如果用咽音,聽起來就非常自然,但如果用假音,又會讓人覺得音起低了。”
說著,老王又切換了一張口琴的剝面圖,
用鼠標點了點上面的簧爿:“同樣的道理,簧爿也有它自己的音域,只是范圍沒有聲帶這麽大。單枚簧爿的有效音值大概就是兩個‘半度’,你可以把平吹想象成是演唱,用的是咽音,壓音是本嗓,超吹則是假音。” “哦,好像有點理解了。”冉讓文化程度雖然低,但練琴很投入,一下就明白了。
老王說道:“所以不同的音樂,有不同的敘事風格,不光是音值,節拍到位就行。有時候同一首歌,甚至是一個四四拍,裡面有的音符要用到壓音,有的則需要用超吹表現。這就是我說過的修飾音。”
冉讓聽得連連點頭,不過想到沒開視頻,他連忙對著話筒說道:“明白了。”
不過,冉讓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那裝飾音又是怎麽回事?”
老王笑道:“裝飾是真正多出了一個音,和修飾有本質的不同。但裝飾音又不同於和音,和音的音值與原音值是不同的,但和拍。所以和音是背景音樂的任務,與你無關。而裝飾音由演奏者操作,基本不和拍,音值有的相同,有的不相同。這個你以後遇上了會慢慢明白的。如果不明白,就看看牆上掛的東西,裝飾品和修飾畫有什麽不同?”
“啊?我家牆上不掛東西。”冉讓一句話卻讓老王差點吐血。
“那就趕緊把六十四音的壓音都練熟。”
“我覺得自己……算是練熟了。能教我超吹嗎?”冉讓的後一句話卻讓老王差點又吐血。
“你是妖孽嗎?”
“啊?”
好在老王是個挺負責任的老師。雖然培訓課已經結束了,但他還是履行承諾,繼續教導冉讓超吹和超吸的知識。很快,老王就又傳過一個視頻。
冉讓打開一看,居然是網絡上做的一個鬼畜視頻。視頻內容冉讓似乎見過,好像叫什麽“方桌派”,裡面的主持人叫杜文濤,那個女嘉賓似乎是叫盧豫。
杜文濤好像要發表什麽觀點,說道:“是這樣兒的。我聽顧誠說呢……”
盧豫一下就打斷了他,然後皺著眉毛說道:“啊?你見過顧誠嗎?”
杜文濤急於發表自己的觀點,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顧誠說啊……”
“唉, 那話兒不能這樣說啊?”
盧豫的聲音一下就大了起來,再次打斷了杜文濤的話:“你又沒見過顧誠,你怎麽能夠聽他說呢?要聽人說話得面對面交流才能說啊?”
杜文濤強笑了一聲,說道:“我就是引用顧誠的一個觀點,這話的確是顧誠說的,但我可能是書上看的,或者是節目上見到的,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盧豫依然皺著眉不肯妥協:“唉,那到底是看的書還是節目啊?你怎麽能聽到他說話呢!”
終於,旁邊的那個港人勸了一下:“文濤兄就四這過意思啦,他就是引用顧先生的一個觀點,然後表達自己想說的內容。重點並不在顧先生這句話,是通過什麽途徑得到的,我們需要了解的只是顧先生這句話的意思額已。”
盧豫聽得一臉茫然:“那這句話到底是怎麽聽到的呢?不能亂講啊?”
港人用手抹了一把臉,終於說道:“文濤兄,你把這句話唆粗來,我來幫你分析一下是從哪裡聽到的。”
杜文濤這才松了口氣,之後卻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呵呵……我……好像給忘了。”
盧豫見了,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嗝!嗝!……哈!哈!哈!哈!嗝!嗝!……哈!哈!哈!哈!嗝!嗝!……嗝!嗝!……”
之後就是一大段被網友剪輯過的鬼畜片段,全都是盧豫“哈!哈!哈!哈!嗝!嗝!”的鏡頭。
這讓冉讓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這位美女一定是嚴課長的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