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會放我們進去嗎?那個叫郭澤的人?”周東東用地上撿來的樹棍攻擊四周的草叢。聽了郭澤的過往事跡,他一方面覺得這個人是個人渣,敗類,另一方面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害怕,也對他們即將抵達的食物倉庫感到害怕。
對他而言,郭澤就像是解放了天性的惡人。也許這樣的人在這種地方過得更好,顯然,郭澤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會的。”王克明走在最後,“他也許會糾結一陣子,但最後一定會讓我們進去。”
“為什麽?”周東東對此感到十分好奇。“說起來明哥你和郭澤相處的時間更長吧。”
“的確。雖然我不知道現在的郭澤是個什麽樣子,但有個詞叫做本性難移,我想郭澤會願意在自己的地盤上給李良難堪。”王克明說。
周東東停止了鞭打植物的行為,看向隊伍前方的李良。李良的背影沒什麽變化,和他認識的良哥一樣。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點也不趕到害怕。有時候周東東會琢磨,李良真的有害怕這種情緒嗎?一個人類真的可以強大到面對接踵而至的危機,面不改色,始終如一?受了重傷時的臉色蒼白不算在內……
“說起來劉強去哪了?”郭雲並不擔心李良,她認為十個郭澤都拿李良沒辦法。
劉強從昨晚上就沒和他們在一塊,她曾想問李良,但被李良用眼神阻止了。
霍倫海布在李良的肩上打了個哈欠,李良說:“應該在附近,昨天我們被張海義等人攻擊的時候,我讓他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監視我們周圍。避免再次發生相同的事。”
周東東接話道:“可是現在是安全了,他也不出來嗎?”
“不,如果張海義等人還在樹上觀察我們,就談不上安全。”
郭雲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很信任他。”
“……”不知道為什麽,郭雲的笑聲讓李良臉頰紅了兩度,他解釋道:“張海義是個什麽樣的人沒辦法通過一個晚上就辨別出來吧……”
王克明也笑了,“想當初你可是一點也不猶豫就衝進了沼澤,想辦法救我來著。”
李良癟著嘴,轉移話題道:“都走快點了。”
周東東眨巴眨巴眼睛,突發奇想問道:“那如果昨天我們被張海義攻擊了,在木屋裡,劉強會怎麽辦?”
李良在周東東問出這話後沉默了兩秒,接著說道:“會殺了他。”
周東東嘴唇微張。李良這話說的自然,而且輕飄飄的沒什麽真實感。可話裡的那份殺意或是其他什麽東西,卻讓周東東的心沉了下去。他曾經慶幸自己遇見的是李良,而不是別的什麽人。現在他要慶幸幸好李良不是自己的敵人。
郭雲無聲的勾起嘴角。看著李良的眼神裡滿是欣慰,經過一系列的事情之後,這個人終於放下了對他人無理由的信任,但關於他說的殺了張海義這事,郭雲對此表達懷疑。她覺得李良讓劉強做的是另一件事,反正不是殺人。
走在最後一位的王克明,他的視線穿過周東東與郭雲,落在李良身上。“說起這個,我們要把劉強和霍倫海布帶進去嗎?”
李良把問題拋回去,“你們覺得呢?”
郭雲接話道:“郭澤知道劉強的存在,劉強在倒是很正常,也許他還會忌憚它。霍倫海布倒是作為後手,必要時刻給他致命一擊。”
“老子會說話,不要擅自為我做決定好嗎?”霍倫海布立起脖子,語氣不耐煩道。他看向郭雲,仔細端詳了她的臉,然後歎口氣把頭又縮回去,“算了,郭雲說什麽我做什麽吧,但是記住,不管你們安排了我什麽事,都算郭雲欠我的。”
郭雲舔了舔嘴唇,挑起了半邊眉頭。
王克明接話道:“聽聽霍倫海布的建議不也挺好,我們畢竟是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去思考的,也許鑽了牛角尖。”
“嗤,少來。你們才說了幾句話就鑽了牛角尖。你們商量,條件我也說過了,剩下的你們決定。”
李良瞥了霍倫海布一眼,“你想讓郭雲做什麽?”
“要你管。”
李良:“……”
“那就別安排他了,我覺得劉強更靠譜一些。”郭雲笑著說。
“看到了,粉色的花。”李良站在原地,看向眾人的前方。
一朵半人高的粉色花朵顯眼的長在一堆綠色的草叢中間,像路標一樣醒目。不僅是高度,而且是大小。它的花瓣有周東東半截手臂的長度,整個花朵直徑約八十厘米。
李良停下後,郭雲等人也止住了腳步,不約而同的把注意力投向粉色花朵。
周東東輕輕說,“我怎麽覺得不太妙?”
郭雲咳嗽了一聲,“我也覺得。這朵花的位置,還有樣子也太異常了一些。”
王克明眯起眼睛,“張海義他們走過這條路,如果有問題他應該會提醒我們。假設這朵花沒有問題,那興許就只是……特殊的花。假設他有問題,那麽有問題的就不止它了,我們還得重頭考慮一遍張海義的說辭。”
李良十分認同王克明的話,他吹了個口哨,說:“等等,讓劉強來看看。”
“噢, 強哥,好想法。”周東東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躲在王克明身後。
四人左側的草測窸窸窣窣,有東西撥動草叢,正迅速靠近四人。周東東瞬移到李良身邊,抓住李良的胳膊,“是強哥嗎?是強哥吧。”
李良眯起眼睛,提高警惕。
紫色身影從草叢裡躍出來,跳到李良肩上。
周東東松了口氣,“強哥,下次你過來的時候出個聲,不然真的好嚇人。”
劉強挪動了一下位置,“抱歉,下次注意。怎麽了?”
看來劉強之前距離他們的位置不近,否則他應該知道他與其他人的談話內容。“想麻煩你看看這朵花,有沒有什麽問題。我們接下來需要以它為基準,向左走。”
“好。”劉強打開花瓣,花瓣微顫。過了一會兒,它收起花瓣,輕快的說,“至少現在沒事,它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