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把頭髮攏向後腦杓,千言萬語哽在喉嚨無法回話。
周東東氣急,大聲質問圖坦卡蒙,“那你對我們做的事又怎麽算?”說完立刻轉頭勸李良道:“良哥,砸碎它!”
李良沒有搭理周東東。郭雲瞧他這樣,便也上前一步,催促道:“你還在猶豫什麽?”
李良皺著眉頭,撥開兩人,“我有一個問題。”
“你問。”圖坦卡蒙失去能力,無法再次飄於空中,只能站在地面上仰頭看著李良。事情發展至此,他不再掩飾內心,高傲,自負,種種一切均通過他的眼神,表露出來。
這眼神令郭雲與周東東不爽極了。
“你也好,你的兒子也罷,士兵,雜物,這世界上真的有靈魂?”李良認真問道。
圖坦卡蒙聽了李良的問題後,不受控制的放聲大笑起來。他笑得肆無忌憚,猖狂至極。笑到極致時,圖坦卡蒙用手指上下擺動的指向李良,“這可笑,你竟然關心的是這種事。殺了我吧!”圖坦卡蒙神態一變,壓著聲音黑著臉,“殺了我!殺了我!”
王克明瞥了一眼李良,後者的神情依舊認真。可見他是真的在乎此事,雖然搞不明白這事有什麽可琢磨的。“現在一心求死,可不像你的為人。”
圖坦卡蒙冷笑一聲,“我的為人,我為人什麽樣?”他張開雙臂,在原地打著轉。於旁人眼裡,對他此行為的解讀莫過於——傷心過度,失了心了。
沒人回話,圖坦卡蒙覺得無趣。他歪著腦袋,怪聲怪氣的說:“靈魂?哈,兩千年前我以為這是靈魂。這是人類的可能性!無知!愚蠢!”
“事實上還沒有兩千年前,現在是3033年,過去了1710年。”劉強突然出聲糾正了圖坦卡蒙。
圖坦卡蒙:“……”
其他人:“……”
王克明對圖坦卡蒙的話來了興致,“可能性,你是指進化方向?”
王克明的話無疑為圖坦卡蒙提供了一個台階。圖坦卡蒙擺擺手,“隨你們怎麽理解。”
李良是個科技盲,但卻看了不少影視劇。圖坦卡蒙與王克明的話為他提供了猜測依據。有了猜測後,李良迅速在心裡構建了畫面與概念。手裡的珠子發出強光,墓穴頓時明亮如白晝。這一變化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李良很快變得滿頭大汗,青筋凸起,捧著珠子的雙手僵硬發黑。郭雲對李良的變化驚如天人,迎著強光強風大喊,“你在做什麽?你現在樣子很不妙你知道嗎?快放手!”
李良卻渾然不覺。再堅持了一段時間後,他突然張嘴,一股神秘的力量從他的手指進入筋脈,以肉眼可見的狀態與速度遊向李良的大腦。
郭雲哧了一聲,作勢就要拿走珠子,卻被意料之外的圖坦卡蒙阻止了。他幽幽的說,“你如果想死,就碰它試試。”
郭雲掙脫開,“那也不能看著李良就這麽死了。”
指尖差毫厘碰到珠子,郭雲卻再次遭到了阻撓。這次是王克明與周東東。王克明攥著郭雲的手掌,“李良可不會高興你用這種方法救他。”
周東東抱著郭雲的腰,也說:“良哥肯定會生氣的!”
“你們!”郭雲氣得直跺腳,“那你們說怎麽辦?”
“不用想辦法。”圖坦卡蒙腳邊的碎片緩慢騰空,重新拚接成了完整的黑狼雕像。圖坦卡蒙的閃爍瞳孔裡映照著這一幕,而嘴角則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繼黑狼雕像後,石頭士兵也逐漸恢復了原樣,死寂的雜物間在同一時間重新恢復了活力。
“老子夢見我沒了。”黑狼雕像突然開口說話了,“父親?您怎麽這麽看著我。嗯?父親?我是阿努比斯……我怎麽會有父親?”黑狼迷惑不解,用爪子蹬了蹬耳朵,等反應過來時,不覺四腳離地,跳到了高空,聲音激動,“我能動了!”
圖坦卡蒙一臉欣慰的看著黑狼左蹦右跳,不打算阻止。
另一邊,桌椅板凳們磕磕絆絆的到了李良面前。
李良雙眼一番,暈倒了。珠子滾落在地,到了圖坦卡蒙的腳邊。王克明接住了李良,與圖坦卡蒙視線相轉。周東東見自己遲了一步,趕緊退回至大部隊裡,把自己縮成一團。
郭雲擋在李良面前,“你打算恩將仇報?”
圖坦卡蒙彎下腰,作勢要撿起腳邊的珠子。郭雲等人心裡一緊,肌肉收縮,各自擺出了防禦的架勢。然而,圖坦卡蒙的手卻穿過了珠子。對面的一行人這才放下戒備,松了口氣。
圖坦卡蒙攤開手:“這珠子你們拿去吧。”
郭雲眯起眼睛,“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我現在不過是個普通人。”圖坦卡蒙微微一笑,“你們倒也沒必要信我,等李良醒了再說吧。”不給郭雲等人機會,圖坦卡蒙轉身追著黑狼離開了。
郭雲一行這才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李良身上。李良雙手恢復了血色,青筋也平緩了不少。被打濕的衣服濕得就像浸了水。除此之外,狀態瞧著還算不錯,甚至更好。
“好像沒事。”周東東咽了口唾沫,“但良哥這是為什麽啊?”
王克明勾起嘴角,“那他為什麽要救你?”
“我是人啊。”周東東理所當然的回答。
郭雲垂下眸子,歎氣道:“這就是李良。”
“沒錯,這就是李良。”
“誒,不是,你倆啥意思啊?”周東東抓心撓肝的追問。
郭雲搖搖頭,沒有解釋。三人一花圍著李良坐了一圈,這一番折騰把他們都累得夠嗆。等李良醒來的期間,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圖坦卡蒙帶著黑狼過來過一趟,只有劉強醒了。他高舉藤蔓,無聲的警告著圖坦卡蒙。
圖坦卡蒙指了指黑狼嘴裡的亞麻布。黑狼放下亞麻布後一人一狼便離開了。
劉強用藤蔓勾走布,發現其數量正好五塊。有一塊小如臉巾。劉強將其他四塊分別蓋於李良等人的身上,小布則蓋在了自己身上。
眾人一覺睡醒,不知黑夜白晝。疲憊有了少許的緩解,但四肢的酸疼卻更加明顯了。
“你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