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緩緩睜開雙眼,模糊間瞧見郭雲,周東東與一個奇裝異服的男子坐在地上,三人相談甚歡。他揉揉眼睛,對此場景不敢置信。但無論怎麽看,這事兒都是真的。
“你醒啦!”周東東一臉驚喜,手腳並用的爬至李良的位置,“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李良隨意看了看身上,轉動了一下胳膊,“這是怎麽回事?”他的傷勢不僅恢復如初,並且一點傷痕都沒留下。治療噴霧雖能消炎止血,促進血肉再生,但那傷口的深淺,可不是這個效度的治療噴霧能簡單治好的傷勢。
“噢!”周東東趕緊站起來,做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紳士禮,“請容許我,向你隆重介紹這位——享有盛名的埃及圖坦卡蒙法老。”
奇裝異服的男子飄起來,擺擺手道,“過譽了過譽了。本王徒有虛名。”
李良情不自禁的盯著男子的腳底。男子見了,呵呵一笑,主動解釋道:“本王並非肉體,不過是一靈魂罷了。”
李良皺起眉頭,“你好。”
“我就不打擾你們說話了。”圖坦卡蒙飄離出走廊,順手帶走了黑狼雕像。
等圖坦卡蒙離開,李良趕緊又問,“怎麽回事?”
郭雲與周東東對視一眼,由於這中間有些事情郭雲知道的不清楚,遂由周東東將事情經過向李良道來。
李良暈倒後,這圖坦卡蒙突然出現,並主動提出要為李良治療的請求。周東東不敢隨意答應,但又被圖坦卡蒙的出場方式震懾住。為難之間不敢做聲。圖坦卡蒙便自作主張為李良治療了。他的方法極為神奇,只是抬手輕輕一揮,李良身上的數道傷口就回復了原樣。
接著,棺柩裡再次傳來聲音。是個女聲,周東東立馬想起了李良提到的同伴——郭雲。圖坦卡蒙那時正在檢查李良的傷勢,聽到聲音後,抬頭瞧了眼周東東,問他那姑娘是否是熟人。周東東梗著脖子說是。完全想不到如果出來的人不是該怎麽解釋。
圖坦卡蒙倒是爽快。得到肯定答案後便打開了棺蓋。周東東這時才知道原來這棺柩共有三層。每一層都是純金打造,奇重無比。而被他掀倒在地的黑狼,原被束縛的地方並非棺蓋,而是它專用的座椅。
一層接一層的棺蓋落在地上,發出重響。周東東緊張的瞧著裡頭,心裡想好,如果冒頭的人不是郭雲,他一定先發製人,說自己與他認識。
五根手指露在棺身邊沿,纖細,像個女子的手。周東東心懸到了嗓子眼,幾乎快把眼珠子瞪進去了。棺柩裡的那人手掌用力,半邊身子一下子冒出來。雖頭髮散發,臉頰有灰,但周東東還是認出了她。激動的比劃著慶祝的姿勢,大喊著郭雲的名字。
那之後,為了等李良醒來,三人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那圖坦卡蒙講起自己國家的歷史,兩人聽得津津有味。直到李良醒來。
周東東講完後,郭雲接過話頭,簡單說了自己的經歷。與周東東的情況相符,昨夜入睡後,她並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醒來時便在那棺柩裡,四周一片漆黑,氧氣稀薄。她強自冷靜,喚了幾聲李良的名字,卻無人答應。
在第三百聲時,有一個聲音問她,李良是誰?郭雲那時候嚇壞了,她卡在密閉的空間裡不能動彈,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但她直覺自己身邊有一個人。鼓起勇氣伸手摸過去,卻什麽也沒摸著。
那人又說,我不是人,你找不見我。李良是誰。
郭雲便問,那你是誰。
他說他是圖坦卡蒙,埃及法老。郭雲對近代歷史了解多些,2000年前的事便不怎麽清楚。可印象裡對這個稱呼有點印象。於是她立即表達了對圖坦卡蒙的尊敬,但對方似乎並不吃這一套。他又問,李良是誰。
郭雲沒有辦法,就挑揀了一些事說與他聽。本以為他真是對李良感興趣,卻沒想到他竟在郭雲回答後,說,你沒撒謊,我不會把你變成我的座椅。
在這之後,便沒了動靜,直到李良與周東東進入這屋子。之後的事,就如周東東說的那樣。
李良聽後,良久才說道:“沒事就好。”
“也不能說沒事。”圖坦卡蒙突然出現在三人身後,周東東被嚇得發出一聲尖叫,“真是抱歉嚇到你了。你的傷勢只是暫時恢復,出了我的墓室,那些傷口便會出現。”
周東東張大嘴,不停眨巴著眼睛。心想這也太坑了些。
“這樣就好,謝謝您。”李良回答得坦然,“請問我們該從哪兒出去?”
“阿努比斯告訴過你們吧,我這墓室只有一種方法能出去。”
李良迅速站起來, 周東東躲在他身後。郭雲有些不明所以,但見兩人的樣子不對勁,便也挪了過去。
阿努比斯從圖坦卡蒙的懷裡鑽出個腦袋,發出嘿嘿的笑聲。
“噢,別緊張。”圖坦卡蒙飄到地上,他個子不比周東東高多少,面容同樣青澀,但行為舉止,以及給人的感覺,卻並不像個青少年。“我本就是想送這位女士回去。只有在我的棺柩裡窒息而死的人,才能回到外頭。”
“這,是個什麽原理?”周東東對此目瞪口呆。
李良與郭雲均擺出一副不相信此話的模樣。圖坦卡蒙對三人的懷疑並不介意,“這我也不清楚。事實上……我原是想用這方法懲戒一盜墓賊,結果發現他不但沒死,反而出現在了大門外,令我十分驚詫。”
“那個混蛋!它敲掉了一塊我們的金子!”阿努比斯大喊。
圖坦卡蒙摸摸他的腦袋,溫柔的說,“不打緊,在這山裡他活不了多久。無非是死在我們手裡,還是死在別人手裡的區別。”
郭雲扯了扯李良背後的衣服,李良知道她想說什麽。“您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算不得知道吧。”圖坦卡蒙說,“大概沒人知道這座山究竟想做什麽,它總是穿越於過去與未來。”
“那,”李良舔了舔嘴唇,“您知道,怎麽出去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但我知道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