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愛麗絲菲爾也不打算再隱瞞了。
衛宮切嗣的戰亡,對於她而言就像是瞬息間的成長,因為當她意識到自己無法再依靠丈夫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而隨著她的講述。
阿爾托莉雅的臉色越來越沉重,甚至猛地站起來,雙目之中有憤怒的火焰在燃燒。
“怎麽能夠這樣!他們怎麽能夠這樣!”
她知道愛麗絲菲爾是人造人,但是不知道,不但她本身就是聖杯的載體,更是連她的女兒,也同樣被作為下一場聖杯戰爭的工具。
那些人是瘋了嗎?
阿爾托莉雅甚至恨不得返回去,讓那些人明白什麽叫做王的憤怒。
但是愛麗絲菲爾並沒有憤怒。
講述的時候,表情也非常平靜。
甚至看著阿爾托莉雅這樣的怒火,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安慰道:“我從睜開眼睛開始,就已經明白了這一切,這就是我的命運,也不曾後悔與切嗣結婚,生下伊莉雅斯菲爾,這就是我的命運,不過......”
說道“不過”的時候,她臉上的那絲笑容,終究還是收斂了。
“我現在有點後悔了。”她低聲說道。
丈夫敗亡,也意味著伊莉雅斯菲爾必然會面對比她更殘酷的命運。
如果要讓女兒失去父親,失去母親,再踏入這樣的戰場失去一切。
那為什麽要生出來?
這種情緒,在知曉了衛宮切嗣的戰亡後就不斷的湧出來。
這是身為母親的本能,既然是自己的孩子,既然自己給了她生命,那就要給她保障,要讓她好好的享受生命,享受這個世間才對。
但是,她無能為力。
她只是一個人造人,是一個工具,在她九年的光陰裡,早已經接受了這一點。
所以......她只能夠依靠唯一能夠依靠的人,阿爾托莉雅,即便她知道阿爾托莉雅獲勝的希望依然不大,但她沒其余人可以依靠了。
“愛麗絲菲爾!”阿爾托莉雅忽然喝聲道,“不用等我獲勝了,我們現在就去做!”
愛麗絲菲爾一愣。
“去把伊莉雅斯菲爾救出來!”阿爾托莉雅抬手一揮,“即便我的力量在這場戰爭中無比弱小,可我一定會幫你,那位命運之主不是說過了嗎?想要改變命運就得自己去努力!”
阿爾托莉雅在這一刻,無比的痛恨命運二字。
憑什麽不列顛就一定要滅亡。
憑什麽愛麗絲菲爾和她的女兒就一定要接受這樣的命運!
她自己的王國的確是滅亡了,她沒能夠做到拯救她的子民,可是愛麗絲菲爾和她的女兒還在!
“我,我是不可能活下去的。”愛麗絲菲爾望著阿爾托莉雅,竟然一些慌亂的樣子,“如果現在就去把伊莉雅斯菲爾帶出來,然後你在戰爭中也失敗了的話,那他們還是會把她帶回去,而且她身上的魔術回路......”
“愛麗絲菲爾!”阿爾托莉雅一把抓住愛麗絲菲爾的雙手,半跪在她面前,碧藍色的眼瞳倒映著她的面龐,“我作為不列顛之王,的確沒能夠從命運的手下拯救我的王國,我失敗了,我試圖抹去自己的努力,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成為王,所以我也不希望你會後悔!更不希望你懷著這種明明知道沒有多少可能性的期盼死掉!”
她和愛麗絲菲爾都明白。
指望她來保護她的女兒,首先,她要活下去,並且要變得更加強大。
這就是為什麽愛麗絲菲爾這個請求的前提,是阿爾托莉雅取得勝利。
但現在看來,這個概率有多少?
就算是現在就被人找上來,然後輕松的乾掉她們也不奇怪。
所以,與其讓愛麗絲菲爾抱著這種指望死掉,還不如讓她去拚一把。
愛麗絲菲爾猶豫了。
但是阿爾托莉雅更加用力的抓著她的手掌。
愛麗絲菲爾的腦海中回憶起了女兒的笑臉。
咬咬牙。
似乎終於下定決心。
“好!”她重重點頭,“切嗣死掉了,我一定要救出女兒來!不,我還想要活過聖杯戰爭,這樣才有機會復活切嗣!”
這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做到。
作為聖杯載體的她不可能活過聖杯戰爭,因為只要戰亡的英靈到了一定的數量,她就無法堅持,而會化身為聖杯。
偏偏想要復活切嗣,首先條件就得是商會會員,其次,只有等到活動結束之後,本土的戰亡會員才有復活的資格。
條件上根本就無法滿足。
所以她才會請求阿爾托莉雅代替她完成。
但是——
即便看不見方向, 看不見希望,愛麗絲菲爾也希望自己能夠做些什麽。
於是——
一道身影,穿透了緊閉著的大門,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我好像感覺到了心願的氣息。”沈默微笑的看著這兩人。
其實上一秒,沈默還在距離這個地方好幾公裡的地方散步,但的確是忽然感覺到了某個角色燃起的心願。
愛麗絲菲爾並非是此次聖杯戰爭的競爭者。
但她此刻,想要救出自己女人的心願是如此的強烈。
沈默可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依然是找到心願強烈的角色,賣給他們罐子,給他們一個實現心願的機會。
愛麗絲菲爾的眼睛瞪著圓滾,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這位比肩神靈的命運之主會像這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了,甚至忘了行禮,只是指著自己,結結巴巴的問道:
“我,我也能......”
“當然。”沈默點了點頭,“不過,你不是這次聖杯戰爭活動的參與者,沒有獲得活動獎勵的資格。”
這個世界心願強烈的角色不只是禦主和英靈,別的不說,魔術師們哪個不是執念深沉,心願強烈。
若是開放的來的話,整個世界達到要求的人數不勝數。
即便現在還沒有到公測的時候。
沈默也打算好好的挑選幾個有資格的非聖杯戰爭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