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段距離,走出那處是非之地後,劉汝欣立刻放開了陳澤的胳膊,而後語氣有些歉意地說道:“抱歉,剛剛不該拿你當擋箭牌的,害你被王曉陽那家夥記恨。”
陳澤在心裡苦笑一聲,不過嘴上還是不在意地說道:“不管你後面是否挽我的手,在他聽見你要陪我逛花燈會之後,他就已經記恨上我了。”
陳澤清楚,對於王曉陽那種基本沒有什麽風度的人而言,必然是心胸狹窄至極的。不管自己和劉汝欣是否存在親昵關系,只要自己出現在劉汝欣的身邊,都會成為他記恨的目標。既然左右都是要遭人恨的,陳澤索性不去在意,不去多想。
劉汝欣聽了陳澤的話,內心更加愧疚了,剛剛不過是一時腦熱,方才沒有想到這事的後果,現在想想,自己行事確實太過魯莽了,於是低首含聲道:“真是對不起。”
陳澤聞言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灑脫地往前走,“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沒多久,兩人來到舉行花燈節所在的那片坊市,逛了一陣子之後,就在兩人都有些索然的時候,驀地看到一片特別熱鬧的區域,人群都往那處區域匯集,這引起了劉汝欣的好奇,“去那邊看看,那片街區好熱鬧。”
陳澤耳力驚人,立刻聽到了匯集過去的人群口中討論的聲音。
“走吧,趕緊過去看看,錯過了就要抱憾終身了。”
“走走走,秦大家難得來一趟宜州府城,這次一定要好好欣賞、欣賞秦大家的仙音玉律。”
“不可錯過,不可過去。”
“……”
劉汝欣顯然也聽到了一眾路人的討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對著陳澤說道:“我們過去看看吧,聽說這秦大家來自中洲,琴技了得,以琴會友,遊覽天下,上一次在江城獻藝一曲,據說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陳澤也有些好奇,於是沒有反對,跟著劉汝欣直接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原來在這翠雲樓裡面。”走近之後,劉汝欣發現了人群匯集的地點。
說起這翠雲樓,在宜州府城之中也是鼎鼎有名的酒樓,與迎仙樓齊名。迎仙樓是因為酒菜味道絕佳,這翠雲樓則是因為有音律或者舞蹈表演冠絕一地。
沒有遲疑,兩人直接走入這翠雲樓之中,走入之後,看著內部塞得滿滿當當的人流,劉汝欣忍不住喃喃自語一聲:“人還真多。”
兩人尋了一處稍微空曠一點的地方站著,桌位肯定是已經沒有了,也不用去問。
陳澤掃視周遭環境,而後聽到一陣紛繁複雜的議論聲。
“估計為琴而來是假,為人而來是真。”
“什麽意思?”
“你看看,這些都是什麽人?”
“大部分是參加明日武道大會的青年俊彥吧!”
“據說這位秦大家不僅琴藝了得,更是名滿中洲的大美女。”
“……”
劉汝欣聽了這些議論聲,而後嬉笑著,看向陳澤,“怎麽,有沒有興趣一睹芳容?”
陳澤撇了撇嘴,“沒興趣,我現在隻關心明日的武道大會。”
陳澤內心想道:自己已經有了胡采芝這段牽扯不清的關系,再加上個有親密接觸的白若離,這個時候,即使是天仙美女在眼前,他也不敢再去招惹了。除非自己嫌情債還不夠多。
就在陳澤覺得樓內煩悶,準備出去透透氣的時候,一道冷厲的聲音驀地射了過來,“據說你希望我最好不要提前碰到你,否則要送我回忘川?”
來人是一位和劉汝欣年紀差不多的少年,看到這人旁邊跟著的孟武偉後,陳澤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忘川孟家的孟廣超。
陳澤聞言毫不在乎,而後亦是聲音冷冽地回應一句:“難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孟廣超看著陳澤,隨即陰惻惻地一笑,“呵呵,有意思的小家夥,希望你記住此刻的話。”
因為在和劉汝欣打過招呼之後,陳澤已經往外走了一段距離,加之劉汝欣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那即將走出內閣的秦大家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否則肯定會和孟廣超懟起來。
孟廣超放下狠話之後,就匆匆撇下了陳澤,顯然對比和陳澤之間的那點嫌隙,他更關心的是人們口中的“秦大家”。
陳澤回頭,隨即看到了好幾條熟悉的身影,有陸劍英、陸劍豪、王曉陽。陳澤甚至看到了在紅魚舫之戰中受傷頗重的閆如玉和鍾叔。看來他應該已經傷愈了。顯然這些青年俊彥都是被秦大家吸引過來的。
就在陳澤轉身,準備繼續往外走的時候,背後卻是驀地傳來一陣躁動和喧囂。
“出來啦,出來啦!”
“秦大家出來啦!”
“……”
就在陳澤走到翠雲樓門外的時候, 一條粗獷的聲音突然竄了出來,“遮遮掩掩,索然無味。”
那是一長著絡腮胡子但面容頗為年輕的青年男子,絡腮胡男子大大咧咧走出翠雲樓,也不在意旁邊人幾欲噴火的目光,直接走到門口一處小攤內坐下。
絡腮胡男子向店家點了些吃食,而後就按開隨身攜帶的酒壺塞子,一邊喝酒一邊吃起了小菜。顯然在他看來,那個什麽秀面遮紗的秦大家還不如他酒壺中的美酒吸引人。
看到陳澤也是一臉索然地走了出來,並且向自己所在的小攤走了過來,絡腮胡男子頗為好奇地問道:“兄台,為何不在裡面欣賞那佳人美樂。”
陳澤爽聲一笑,“在下本就是粗魯之人,聽蕭賞琴於我而言不過是牛嚼牡丹。”
絡腮胡男子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小凳子,“兄台有意思,甚對我胃口,坐下喝一杯如何?”
陳澤也不客氣,“恭敬不如從命。”
坐下之後,陳澤對著店家朗聲道:“店家,再來一碟鹵牛肉,一份花生米。”
絡腮胡男子往陳澤碗中倒了一碗酒,“兄台怎麽稱呼?”
陳澤拱了拱手,施禮道:“福安縣,陳澤。”
絡腮胡男子亦是豪爽地自我介紹道:“飛鷹教,石峰。”
陳澤猛灌了一口酒,“這酒不錯。”
兩人把酒言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約莫一刻鍾之後,就在兩人聊得興起之時,一陣破空聲驀地傳來,“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