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居然還有一個後天八重的老家夥!”紅娘子望了眼躍上屋頂的“鍾叔”,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巧笑嫣然地說道:“不過,姐姐今天可沒時間和你耽擱,放心吧,我就是借你的小表妹用一用,不會傷害她的。”
說完,沒有理會持劍戒備的閆如玉和暗暗調動真氣的“鍾叔”,一個閃身向著遠處房屋掠去。
唰,閆如玉見紅娘子欲要撤退,猛地揮出一劍,劍身真氣湧動,激射出一道弧形半透明的劍芒,劍芒疾射,直取目標。正是他的拿手武技“寒露劍”!
劍芒直取目標,不過,在下一刻卻是徒然落了空,射入了一處屋頂,將那處屋頂斬出了一個大窟窿,而紅娘子已經在劍芒到達的前一刻鬼魅般地閃到了另外一棟民房的屋頂。
一擊不中,閆如玉既不氣餒遲疑也不停輟,再次朝著紅娘子所在位置發出一道凌厲劍芒。
紅娘子再次一個閃身,輕松躲過了閆如玉發出的劍芒,而後幾個飛掠,已經與兩人拉開了距離,足足有上百丈遠。
“追!”閆如玉提劍追擊,朝著紅娘子遁去的方向飛奔,“織染表妹不能有事,否則我無法向母親大人交代。”
“鍾叔”緊隨其後,兩人盡皆竭力施展輕功,不過,片刻之後卻是無奈停駐下來,因為他們眼前已經失去了紅娘子的蹤跡。
見閆如玉神情有些懊惱,“鍾叔”上前寬慰道:“這‘紅娘子’修為已達後天九重,乃是一流後期的高手,而且擅長輕功身法,我們追之不上也是正常的,若少爺修為與她一樣,肯定能將她輕松拿下。”
閆如玉何嘗不知“鍾叔”是在寬慰自己,不過,自家表妹被人當面擄走,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法阻止,心情難免鬱結。
“少爺!”就在這時,客棧之中的一眾閆家人齊齊趕了出來,一中年男子領頭踏步而出,對著閆如玉躬身施禮道。
閆如玉只是隨意地掃視了那中年男子一眼,而後聲音清冷地問道:“閆明喜呢?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沒看到他出來?”
“閆管家他……”中年男子聲音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
“閆明喜他怎麽了?”
閆如玉聲音加重了幾分,瞬間嚇得那名中年男子手腳都哆嗦起來。
“他被人殺害了!”中年男子趕忙如實回答道。
閆如玉聞言,一張俏臉上瞬間布滿了冰霜,語氣冷厲地說道:“紅娘子,你欺人太甚!”
陳澤隱匿於暗中,聽了閆如玉和那中年男子的對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嘿嘿,沒想到,陰差陽錯反而把這筆帳記到了紅娘子的身上,正好讓你們狗咬狗一嘴毛。’
……
第二天,黃昏時分,陳澤一人一馬來到了琵琶湖畔。
琵琶湖方圓三百裡,是這宜州府內有名的湖泊。宜州府城依湖而建,就在這琵琶湖的北面。
此刻陳澤就在琵琶湖南面的湖畔。
“今晚就在這渡口客棧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乘船渡湖,若行程順利的話,明天黃昏時分應該就能到達宜州府城的城外碼頭。”看著煙波浩渺一眼望不到頭的琵琶湖,陳澤喃喃自語道。
陳澤牽著今早在黑水鎮重新置辦的馬匹,向著不遠處的湖濱走去,在那裡有一棟兩層木樓臨水而建。
走至近前,陳澤看到,在木樓的不遠處有一個簡易的渡口,渡口上停著幾條小舟,顯然是用來載人渡湖的,不過此刻小舟上面的船家已經在收攬栓錨。
陳澤牽馬走來,對著一五旬左右的船家老漢抱拳施禮道:“船家。”
他尚未開口說明來意,那船家老漢已經搶先說道:“三百裡琵琶湖煙波浩渺,夜間風大多遇險浪,且視線不佳不便行船,少俠若是想要渡湖,可於明日早晨卯時四刻到這裡來。”
得了,既然人家已經說的這麽清楚了,陳澤也便不再浪費時間,在抱了抱拳說了聲,“那在下便明早再來”之後,向著那臨水而建的二層木樓走去。
走至木樓跟前,陳澤舉目掃視,而後發現,木樓佔地不小,長寬皆有十來丈。
此時木樓大門正敞開著,似在迎接四方生意,門梁上掛著一塊簡易的木牌,上面用紅漆書寫著“紅塵客棧”四個大字。
陳澤牽馬踏入木樓前院,一夥計模樣的少年人見後,立即一臉堆笑地迎了出來。
少年夥計看了眼陳澤的打扮,見他背負棍夾,顯然是身懷武藝,於是聲音熱絡地招呼道:“少俠,請問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陳澤淡淡吐出兩個字,而後把手中的韁繩交給了少年夥計,“把我這馬兒給喂飽了。”
說完,陳澤舉步踏入這紅塵客棧之中。
……
是夜,約莫亥時左右,就在陳澤的意識化身即將沉入識海神山的時候,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驀地傳入他的耳際之中,引起了他的警覺。
結束盤腿煉氣的狀態,陳澤好奇起身,走至窗前,推開客房的窗戶。
窗戶被推開,一陣冰涼的湖風迎面吹來,讓陳澤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這異世界的第一個冬天真的到來了。
順著細細索索聲音傳來的方向,陳澤舉目眺望,而後看見,一點若隱若現的燭火從遠處湖面上飄了過來。
片刻之後,那絲燭火逐漸放大,隨即慢慢露出裡面的輪廓,竟是一艘二層高的樓船。
樓船船體頗大,估計承載三、四百人渡湖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上面還掛著許多花燈,大多是大紅喜色的。
這麽多花燈一起點亮,使得整艘樓船更顯璀璨。
除了無數的燈籠把整艘樓船點綴得明亮輝煌之外,一陣陣富有節奏且韻律感十足的敲鑼打鼓聲,亦是由遠及近徐徐清晰起來。
看到這一幕,陳澤十分好奇,又頗為費解。
這大晚上的,怎麽會有一艘樓船自遠處湖面駛來,而且船上還不住有敲鑼打鼓的喜慶之聲傳出,似乎是有人在上面辦喜事一般?
嘎吱、嘎吱……
一扇扇窗戶被不斷地打開,一個個人頭從窗戶之中探了出來,顯然好奇的人不止是陳澤一個。
陳澤甚至從不遠處的一間客房的窗戶之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傾城少年閆如玉!
那閆如玉隔壁房間的窗口位置亦是有一個中年男子靜靜佇立,正是他的車夫——鍾叔。
“這是怎麽回事?”
“大晚上的,怎麽會有樓船自琵琶湖湖面開來?”
“聽那喧囂熱絡的鑼鼓之聲,那樓船之上應是有什麽人在辦喜事吧?”
“……”
紅塵客棧二樓的客房區域登時便陷入了一陣喧囂的議論之中。
由此看來,不止是陳澤,便是住在這裡的江湖客,大多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便是在一眾住客紛繁複雜的議論聲中,那燈火通明的樓船徐徐靠近岸邊,待得距離湖畔隻余十來丈,距離紅塵客棧不過二十丈之時,方才慢慢泊了下來。
一妝容濃豔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自樓船內瑤步走了出來。
中年美婦手捏一抹絲帕,望了眼不遠處紅塵客棧之中那一張張好奇的面容,而後以手擴音,對著那個方向便是嬌聲呐喊道:“今日乃是我宜州陸家小公子爺陸劍英新婚大喜的良辰吉日,我陸家特駕龍船周遊琵琶湖,凡南來北往的江湖兄弟,若是有緣遇見,皆可上船來共襄盛宴!”
中年美婦的一席話直接在紅塵客棧一眾房客之中炸開了鍋。
“這宜州陸家行事可真高調呀!”
“只是一小輩成親而已,居然要駕龍船周遊琵琶湖!”
“敢問兄台,這宜州陸家是什麽家族呀?”
“你小子不是我們東江省人吧?居然連我們宜州府兩大武道世家之一的陸家都不知道!”
“這宜州陸家很厲害嗎?”
“有先天高手坐鎮的家族,你說呢!”
“這陸家的小公子陸劍英聽說乃是一名絕世少年天才,年紀輕輕,不過二八之齡,就已經晉入到了二流巔峰境界,據說乃是這次宜州府武道大會二流組奪魁呼聲最高的選手之一。”
“這麽厲害,難怪成親都要這般大張旗鼓!”
“知道他娶的是哪家姑娘嗎?”
“上去不就知道了!”
“……”
一眾江湖客在聽了這中年美婦的邀喊聲之後, 瞬間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了起來。
“既有如此好事,那俺就不客氣了。”就在那中年美婦的喊聲落下的後一刻,一道豪爽且粗獷的聲音自客棧的一間客房之中響了起來,在這豪爽聲音響起的同時,一中年漢子直接施展高明身法飛射而出,掠到了樓船之上。
“是松山縣的‘狂風快刀’王威王大俠。”一個短發年輕武者見到那中年漢子躍上樓船,在定睛看了一眼之後驚呼出了他的名號,而後其在爽朗呼喝一聲,“那小弟也去討杯喜酒喝!”之後,緊跟著也飛掠上了樓船。
有了這兩名江湖客打頭陣,一眾房客紛紛躁動了起來,不多時,便已經有十來名武者施展輕功躍上了樓船。
見此情形,陳澤頓時覺得有趣。
感覺與前世的豪華婚車隊沿街撒糖頗為相似。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陳澤沒有多想,也跟著施展輕功飛掠到了陸家的婚船之上。
不過片刻功夫,但凡是輕功身法足以飛掠橫渡上船的武者,基本都飛掠了過來。
陳澤舉目,掃視一眼周遭互相熱絡的江湖客,隨即發現,傾城少年閆如玉和他的車夫“鍾叔”竟也上了這樓船。
搖頭一哂,也不在意四周攢動的江湖客,陳澤於心底暗暗想道:‘這些武者上樓船來,參加喜宴恐怕只是其中目的之一,估計更多的是想好好結交一番這宜州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