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手持圓盾,瞬速圍住了血泊中的費曼,他們用盾組成密不透風的防禦,同時警惕的掃視著圍觀的群眾。
站在瞭望台的士兵也俯視著人群,費曼的遇襲引發了群眾的混亂。男人們護住女人和兒童,爭先恐後的向廣場外逃竄。
“一個都不許走!”費曼吃力的站起來,他死死的攥住中箭的手臂,憤怒的大喊,“都別走!”
成千上萬的士兵堵住了廣場上唯一的出口,並向內擴散開來,封鎖住廣場內每一個可能逃出的角落。
地面的粉紅色香蘭被混亂的人群踩踏的破碎不堪,空氣裡彌漫著不合時宜的香氣。
“很好。”費曼鎮定了一些,眼神卻像索命的惡鬼,“我本想做一個文明的人,我一向不喜歡用暴力解決事情。”
費曼走上台,身邊簇擁著虎視眈眈的衛兵。他沉聲說:“德瑪西亞被譽為德邦的原因,就是這裡的人民各個善良寬厚。我們國家的法律如此嚴苛,就是為了規范各位的行為準則。”
費曼赤紅的眼掃視人群:“現在看來,即使是這樣的法律下,也依然有激進野蠻的暴徒存在著!這樣的人不配為德瑪西亞人!”
“各位可以檢舉是誰射出的這支箭,凶手也最好主動站出來。我以德瑪西亞憲法的名義起誓,只要你敢站出來,我會既往不咎的。”
“倘若,沒有人檢舉,也沒有人站出來,”費曼招招手,瞭望台上的數百名弓箭手全部拉弓就位,“我就殺死廣場裡所有的人。”
台下陷入死一樣的寂靜,他們小心翼翼的呼吸著,謹慎的張望著自己身邊的人,到處都是驚恐或忐忑的臉。
“你們只有十秒鍾。”費曼沉聲說。
十秒鍾來決定究竟是一個人死還是所有人一起死。
青年人看著懷裡的妻子和孩子,又向身旁張望,他咬緊牙關似乎在下什麽決心。
“真的要射箭嗎?”弓箭手對身旁的同伴小聲嘀咕,“我看到我的鄰居一家人都在下面,上一年的夏節,他們還送了我家一籮筐的雞蛋。”
“我……’我也不知道。”同伴滿頭大汗,“我看到我的喜歡的女孩了,我明明叮囑過她別來看這場婚禮!”
“三……”
費曼的讀秒接近尾聲,人群愈發安靜。他們從面面相覷逐漸變成相互依偎。
“一。”費曼冰冷的計時,“很好。”
“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們不懂得珍惜。朝我射箭的人就在你們中間,你們選擇沉默,我只能認為你們是一夥的了。那就放箭吧。”費曼輕輕的招手,背過身去。
“慢著!是我!是我!”青年人推開妻兒的懷抱,走到婚禮台前,“是我射的箭!”
“哦?”費曼停下來
“是我!尊敬的費曼先生!”年輕人的聲音顫抖不止,眼神卻是視死如歸:“是我對您不敬!請放過其他人!”
費曼冷笑一聲,沒有回頭。四名衛兵衝了上去,把年輕人架到台上。
“我以德瑪西亞憲法的名義起誓,我會既往不咎。”費曼輕輕說,“但,德瑪西亞的憲法在我這連屁都不是,所以你還是得死。”
“啊。”年輕人面色蒼白。他是為了妻兒所以才站出來頂這個雷,他真的以為費曼真的會網開一面。身後的妻兒哭做一團,想要衝上去,但被身邊的群眾死死的拉住。
年輕人跪在地上,劊子手把屠刀揚起。
“啊!”劊子手的手臂被一支飛箭擊中,
他吃痛倒在地上。 士兵們驚恐的四下張望,但就是找不到箭是從何處發出的。
一個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緩緩走出人群,步伐緩慢而穩重。
“保護費曼先生!”衛兵長大喊,同時士兵的盾在費曼身前組成密不透風的牆。
男人走向費曼,幾個士兵舉起刀衝上來,但在將要靠近他時,突然應聲倒地,手和腳全部貼在地面動彈不得!
他只是向前走,不做任何手勢,也不發出一點聲響,接連有士兵想要攻擊他,但都以各種滑稽的姿態倒在地上。
“保護我!你們給我衝!上啊!”費曼把周圍的衛兵推向那個男人,但都無法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人群發出幾聲驚訝的呼喊,拉克絲公主低垂的淚眼突然有了光澤。
男人越來越靠近費曼,他突然感覺手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膝蓋異常酸麻,身上好像背著萬噸的負荷。不對,那不是身上的負擔,費曼清醒的意識到,那是來自地面的,超強的,無法抗拒的地心引力!
為了避免膝蓋骨被擠成一團,他只能選擇,最舒服的,也是最屈辱的,下跪!
他跪在那個男人面前,艱難的抬起頭。
男人脫下黑色的大衣,露出赤紅色的金屬甲胄,這套盔甲名為“呂布”,意為勇者無雙。
“你……”費曼眼神驚恐。
“我嘉文四世,現在來取回光盾家族的江山,爾等叛黨逆賊,休想傷害我的子民。”嘉文俯視著費曼,眼裡怒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