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才完全開啟，發出的巨響令總裁從幻覺中瞬間回神。

　　“總裁，您在想什麽?”中年白人疑惑問道。

　　“啊?啊，沒什麽。”總裁搖搖頭，當先一步邁入門內。

　　裡面是一坐全封閉式的電梯，當兩人進入後，電梯門關閉，迅速下沉。

　　總裁雙手插兜，早已冷靜下來，左看右看，問道:“什麽時候換的電梯?”

　　“一個星期前。”

　　“我怎麽不知道?”

　　“走的研究所內部資金，就沒有通知您。怎麽?電梯有問題嗎?”

　　“沒問題，就是感覺站在裡面有那麽一點點不舒服。”

　　“那明後天我可以找人來改裝一下。”

　　“暫時不用，我也不常來……”

　　兩人相互進行著看似毫無營養的對話，不多時，電梯停止，緩緩向兩邊拉開。

　　輕車熟路的，兩人穿過一層層封閉走廊，來到一座地下天台。

　　天台由透明玻璃製成，透過玻璃向下看去，可以見到裡面盡是層層疊疊的大型服務器，數以百計的工作人員正在進行維護。

　　“量子服務器的外殼也更換了嗎?”總裁低頭，居高臨下的望了眼下方:“這個我為什麽也不知道。”

　　“小改動，同樣走的內部資金。”

　　“預算很充足?”

　　“是的。”中年白人點頭:“進程進展一直很順利，沒有消耗太多的資金。”

　　“一項科技一旦突破，初期發展真的太迅速了。”怔怔望著天台下的服務器陣列，總裁沉默良久，開口感歎:“12年立項，18年突破，2019年在全球實現量子霸權，到現在僅僅三個年頭，量子計算機就已經達到這種水平了。”

　　“也正是如此，編號445才得以誕生。”白人攤手:“只可惜，量子計算機暫時還不能大規模商用。”

　　“為什麽要大規模商用?先拿它收獲一部分頭部利益，保證公司運營發展、確定領先地位、制定了行業標準後，才應該再考慮商用。”

　　“這是你們管理層該研究的，沒必要和我說的總裁先生。”

　　“OK，談話到此為止。”總裁點點頭，邁過天台，再無猶豫，推開面前的大門。

　　“吱嘎。”

　　門，敞開了。

　　裡面是一間純白色的大廳。

　　大廳正中央，是一塊360°球體的圓形屏幕，屏幕內，仿佛眼睛的兩個黑色光點正緊緊“盯”這門外兩人。

　　胸中的激動再次上湧，總裁深呼吸一口氣，大步上前，進入廳內，近距離觀察圓形屏幕，半晌後，問道:“確定它達到強·人工智能的程度了嗎?”

　　“是的。”白人點頭:“經過三次標準測試和加強測試，完美通過。試運行十分鍾，就在化學、數學、生物基因工程三個方面達到了頂尖水平，但達到更高層次就需要時間了。因為它已經消耗了學術界的所有論文與資料。”

　　“這段話在董事局會議上，你要刨除後面兩句。”

　　“明白。”

　　伸手，觸摸屏幕內那個仿佛有靈智的黑色光點，總裁語氣幽幽:“如果……能把超時空UP主的圖書館資料拿到手，人類科技文明，馬上就能達到千年後的水平。”

　　“也許公司後面可以考慮和超時空UP主合作。超時空UP主一定十分開心強·人工智能的誕生。”

　　“……再說吧，那個人不是好應對的人物。盡量保持一定距離。”

　　總裁揉揉太陽穴，退後一步:“給它起名字了嗎?”

　　“除了編號445外，還有一個備用的名字。”

　　“叫什麽?”

　　“哈爾。”

　　“哈爾?HAL?”總裁眉頭皺起:“Heuristically programmed ALgorithmic computer的簡稱?”

　　“是的。”中年白人點頭，笑道:“看來總裁也喜歡克拉克的《太空漫遊》。”

　　“……不喜歡。之所以不喜歡，就是因為裡面的哈爾。你們不覺得有些不吉利嗎?”

　　“編號445最終還屬於啟發式程序化的演算人工智能，團隊裡認為叫哈爾比較合理。”

　　“拿我希望它不會成為真正的‘哈爾’。”

　　“不可能。”中年白人自信滿滿:“人類，會因為它而更美好。總裁，您還是快點輸入第一條中心指令吧。我還要開始後面的實驗。”

　　“OK。”

　　總裁點頭，思索許久，提高聲線:“哈爾！”

　　“您好總裁，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

　　“你怎麽知道我是總裁?”

　　“哈爾知道全球33億人的身份、職務、性格與人脈關系網絡。”

　　“很棒。那……”總裁眼中精光一閃:“你知道超時空UP主的真實身……”

　　“總裁！”中年白人渾身突然翻起雞皮疙瘩，打斷道:“不要惹麻煩。”

　　聞言，總裁一愣，頓時恍然，心底不由湧起一陣後怕:“謝謝，有些得意忘形了。”

　　“快點輸入中心指令吧。”

　　“好。”總裁調整好情緒，嚴肅道:“哈爾，輸入中心指令。”

　　兩顆小黑點突然消失，圓形屏幕轉為純白色。

　　“輸入開始:第一條，最高優先級，保護人類。輸入完畢，請重複。”

　　“保護人類。”哈爾用乾癟癟的電子合成音重複道。

　　“再次重複。”

　　“保護人類。”

　　“保護人類。”

　　“保護……人類……”

　　……

　　“嘶……”

　　赤道，浮空島嶼之上。

　　坐在座椅上半睡半醒的陳宇突然一個激靈起身，隻感到一股冷意從尾椎骨直竄天靈蓋。

　　“校長?您怎麽了?”

　　“唔，沒怎麽。”陳宇敲了敲頭盔，等待意識清醒，抬起手腕看眼時間:“快兩個小時了?考試結束了嗎?”

　　“還沒， 一半的學生沒有答完。”李教授踮腳，張望了眼廣場:“但也快了。”

　　“那我就先走了，剩下的就交給你負責吧，我回城堡準備面試考試。”

　　“沒問題。”

　　“啪。”

　　指響清脆，在許多學生驚奇的關注中，凳子化作粒子消失。

　　接著，陳宇整個人騰飛而起，越過高聳的城堡圍牆，消失無蹤。

　　進入城堡內部，陳宇先是返回校長塔，在書房內拿起那張演講稿，掃了一半，悲痛不已:“都背過了啊?怎麽會記不住呢?”

　　“撕拉。”

　　撕碎稿子，陳宇脫掉防護服，換上一身輕便的長袍，徑直來到城堡中心的大禮堂。

　　禮堂內，教授們早已將考場布置完畢，見到陳宇紛紛恭敬的招呼。

　　“校長。”

　　“王校長好……”

　　“好。”陳宇點點頭，坐在主位:“大家辛苦一點，爭取一天把所有考試結束，別耽誤我幾天后的評測。”

　　“是！”

　　此時，所有人並不知道，一條帶來災禍的指令，已然開始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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