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晚上不太平的地方就是這裡?”
“對對對,我媽一個人住,人年紀大了,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媽睡覺淺,
所以有個風吹草動的就能驚醒,
可是後來我住了一個多月,每天到晚上一點鍾,這狗就亂咬,好幾次,
我想出來,都被我媽攔下來了,
後來有一次,我就大著膽子從屋子裡出來看,結果就看到一個女的在我們家院子裡晃悠。
那時候,可是半夜一點多,這麽冷的天,誰沒事兒跑出來,而且我們這院子又不大,
除了這些碳,要啥沒啥,賊會過來?”
“那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
“對呀,我看到了,我嚇死了當時,那個女的就蹲在院子裡,還就這樣……
伸著手想要逗我家的狗,你說,這嚇人不?”
中年男人戰戰兢兢的用他肥胖的身軀蹲在院子中間,做出了想要逗狗的動作。
“你看到她,她也看到你了?”
“這……這個我不清楚,我都嚇死了,還能在院子裡呆著?急忙跑回去了。”
“你這屋子看著也不像是有什麽不乾淨的東西,買的時候有沒有說過,
這裡死過人之類的?”
“嗨,這天底下的土裡,哪個不埋幾個人?這屋子大概是在二三十年前被重建過吧,
我這是第一批住進來的,
就是為了把老太太接過來,至於你說的橫禍啊,凶殺啊,都沒有,
我們這屬於老區房,
工程簡單,之前來這兒上工的人都是村子裡的建築工人,如果真的死人了,
瞞不住。”
“這麽說來,這屋子應該是乾淨的。”
“肯定乾淨呀,你看,我這買的關公像、尉遲恭雕塑,還有這個,
辟邪的石獅子,連殺豬刀我都買過來了,
但就是每天這狗不停地叫,不停地叫,就是那個點,你說滲人不?”
“嗯,情況我們基本了解了,不過……具體的還要到晚上才能知道,
你們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住了吧。”
“不在了,早不在了,這屋子不太平,誰敢住啊,我爸我媽接到樓裡面了。”
“嗯,那我們晚上過來在看,許意,這些情況都記下了嗎?”
大致了解完情況以後,江鈴轉過頭對著我說。
“記下了。”
“好,那我們先去準備準備。”
“誒,好好好,這是鑰匙,到時候你們來,我……我就不陪了。”
“呵呵,可以。”
接過鑰匙,江鈴對著我道,“走吧許意。”
“誒。”
跟在江鈴後面,我們一起出了雇主的院子,上了車,江鈴問,“看出什麽沒有?”
“看出什麽?”
“廢話,”
江鈴撇撇嘴,“當然是這個屋子裡的不對勁啊,你沒看出來有什麽邪氣之類的?”
“呃……沒有。”
我誠實的搖搖頭。
江鈴見我這麽頑劣不開竅,翻了個白眼,轉過頭不再看我。
這一路算是太平,我們一路回到了酒店,上了樓,在我要進房間時,
江鈴開口道,“誒,菜鳥,早點睡,晚上還有任務呢。”
“好,江玲姐你也早點睡。”
笑著回答了一聲,我打開門走了進去。
雇主姚大勇給的房間只是個很普通的大床房,大概一晚上的價格在100塊錢左右,
沒有窗戶,空氣混濁,好在,有空調可以隨時隨地開著。
我躺在床上,按部就班的拿出之前江鈴和姚大勇的對話開始溫習。
腦子裡一幕幕全是我從大學畢業後到工作這段時間的經歷。
說實話,我現在都搞不清楚,我為什麽就成了抄錄員,我的專業可是和文字一點關系都沒有,
想當初,我的夢想可是當個知名作家,
誰想,畢業後就在現在的工作崗位上定下來,當然,這或許和我懶有關系。
但是我也有點想不清楚,為什麽在現如今的社會裡,還會有人相信怪神亂力這些東西,
就像我現在的雜志社,名字就叫“生活軼事怪談錄”,講的,就是生活中的這些,
不同的是,
人家其他的雜志社都是靠作者腦子裡想,他們倒好,編輯們一個個出去找素材,
然後把這些素材編寫到雜志裡。
雖然方式實打實,可是,據我所知,銷售卻並不是很好,不過,雜志社也有辦法,
那就是采取曲線救國政策,
像今天的姚大勇,他委托我們雜志社調查為什麽半夜狗狂吠,是要給錢的,
而且還要給我們這些調查員們安排食宿問題,
在他之前,我跟著江鈴還調查過,
小孩子半夜為什麽啼哭不止,母豬為何頻頻流產,還有女生宿舍內褲為何總是丟失……
等等等等啼笑皆非的事情,
這一筆筆,都是高昂的調查費,相比於這些收入,報社雜志的暢銷與否,
反而沒那麽重要。
算了,
管他呢,
反正工資照常發就行。
我昨天因為坐飛機沒怎麽睡好,想的事情多了,現在腦子就有點亂,
不過根據我之前的經驗,這應該也是姚大勇自己想的,或是某種巧合,
然後就造成了看似超現實現象。
定好晚上十點鍾的鬧鈴,我把筆記本放在一邊,開始美美的補交。
……
“許意,有沒有什麽發現。”
凌晨。
江鈴和我準時蹲收在了姚大勇的家裡。
白天已經來過了,這間院子又小,大概前前後也就是一百多平米,
坐北朝南,分為正房和涼房,院子裡的狗已經被拴著了,晚上也沒什麽陰暗恐怖的感覺。
如果有什麽特別的,那就是今天的姚大勇居然沒有把火升起來,凌晨這個氣溫,
簡直凍死個人。
“嗯……好像沒有。”
我看著四周,確定了沒什麽以後,對著江鈴搖了搖頭。
“沒有?是不是不到時間?”
江鈴低下頭看了看表,皺著眉煞有介事的樣子。
“江鈴姐,這真有什麽不乾淨的東西?”
我好奇的問。
據我觀察,在我們報社的人都不太正常。
比如現在帶我的這個江鈴,表面上看,有些職場女性的強硬,幹練,
可實際上呢?
神神經經,就像現在,她還真以為有什麽不乾淨的東西。
不過,這話我也只能在心裡說說,畢竟是要吃飯的,不能砸了自己的飯碗。
“那倒沒有,”
江鈴搖搖頭,神情有些糾結道,“只不過很奇怪,這裡明明是有陰氣的,奇怪,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