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羅恩回想起諾爾特當時的情景，不由得搖了搖頭。

　　看上去挺可怕的，想一想也挺可怕，能量在體內炸開，沒有牧師或者是聖騎士之類的職業在附近，就算是立馬送進最現代化的醫院都難救。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比較清楚混沌武士的特性了，失控的風險一定會很低很低，混沌武士在各個方面都幾乎沒有缺陷，而它唯一的缺陷，恰好也正是它的優點。

　　那就是爆發。

　　極限爆發過於強大，以至於自身都無法長時間負擔，這是混沌武士的缺陷，但這一點羅恩覺得稱之為優點也未嘗不可，畢竟極限爆發所換來的力量，比起常態爆發要強了太多。

　　失控這個問題不用考慮，或者說短時間內不用考慮的話，那所謂‘邪神’的干擾就是一個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被稱作‘邪神’的，就是歷史書上引起人類歷史劇變的，與一塊隕石一同墜落到地球的生命體——‘它’。

　　既然晉升一階，能量波動超過10之後，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並受到干擾，那相對應的，它是否也能感受到所有人類一階職業者的存在?

　　如果能的話……

　　其他人倒沒什麽，有系統的他會不會被察覺到什麽?

　　羅恩不清楚系統的來歷，他也不清楚系統和‘它’之間誰更高級，第一感覺當然是系統的來歷更高端，但神秘莫測的‘它’也難說究竟是外星生命還是什麽，又或者乾脆和系統來源一致。

　　不過這個問題深思下去也得不到答案，而且最關鍵的是，無論‘它’會不會察覺到什麽，羅恩都不可能永遠停留在見習層次。

　　他遲早要晉升到一階。

　　永遠停留在見習層次，做個最底層的職業者?這是羅恩不可能接受的情況……之前忍覺醒忍了三年就已經讓他幾乎心態爆炸，要忍著不晉升一階一輩子太過於誇張，到時候人沒死，心也死了。

　　“最壞的結果，被‘它’察覺到系統的存在，並不惜破壞百年和平再次開啟與人類的戰爭，而人類尚未擁有能擊敗它的力量，世界走向毀滅……”

　　這是羅恩能腦補的最壞的結果，也是的確有概率發生的結果。

　　不過最終他搖了搖頭。

　　即使真的會這樣，他也依然會作出選擇的。

　　倒並不是什麽‘世界存亡與我無關’之類的心態，而是他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部動漫‘進擊的巨人’裡，兵長利威爾曾說過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選擇未必就是錯的。

　　他腦補的只是最壞的結果，但‘它’真的會愚蠢到讓人類不斷發展越來越強，最後打敗‘它’嗎?

　　百年前的停戰又真的是因為核彈嗎?

　　也許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並得到了系統，就是改寫一切的開端。

　　此刻的羅恩腦子裡湧現的是無數亂七八糟的念頭，雖說這些念頭似乎都有些過於‘中二’，什麽毀滅世界改變世界，看似都是遙不可及的，青少年愚蠢的幻想……但擁有系統這種東西，是不同的。

　　其實羅恩已經做出了決定，無論再怎麽胡思亂想他都決定好了，既然他不可能分辨清哪種選擇是正確的，那就選擇他最想選的。

　　晉升。

　　將亂七八糟的思緒漸漸收束，羅恩再次喚出了系統界面，深吸了一口氣後，選擇了耗費10能量點提升1能量波動。

　　悄無聲息間。

　　他的能量波動由9-9變成了10-10。

　　這1點的增長，就像是跨過了普通聲音與超聲波的界限，跨越了水凝結成冰的0度冰點，像是黑暗中的一團螢火，在又亮了一點點後，映照出了隱藏在黑暗後方的一片巨大無比的幻影。

　　“這就是……”

　　羅恩的目光輕微的閃爍。

　　並不是肉眼看見什麽，也不是聽到什麽，而是一種源自於能量層面的感知，就像是失去光明的人重見光明，‘看’到了太陽的存在。

　　但由於距離很遙遠，遙遠到無法預計，所以能夠感知到的也就僅僅只是那麽一點點的輪廓，不過依然給人一種要遵從和信仰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邪神的干擾……”

　　“原來如此，難怪書裡說職業者位階越高，受到的干擾越大，是因為能量越強，就越能更清晰的感知到‘它’的存在，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越來越亮，漸漸映照出隱藏在其中的整個黑影。”

　　羅恩心中喃喃了一聲。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說明‘它’應該也是有位階的，那‘它’的存在……是幾階?

　　至少一定在七階以上。

　　人類的最高位階是七階，那些七階的職業者，應該大概能確定‘它’的位階到底是八還是九了吧?沒有公布出來是為了不引起恐慌?還是說即使七階也無法確定……羅恩心中喃喃低語。

　　……

　　同一時間。

　　太平洋的某處海域，這裡海水一片漆黑，宛如深淵般詭異。

　　突兀之間。

　　漆黑如墨般的海面上，升起了無數黑色的漣漪，交織著化作某種詭異的形體，似乎在望向陸地的某個方向。

　　“……”

　　過了約莫一分鍾，似無法確定什麽，它那如霧靄般的形體晃動了幾下後，重新化作黑色漣漪，沉入了海底。

　　……

　　操場。

　　訓練坑內。

　　由見習晉升為一階混沌武士的羅恩，正在感知自己的變化。

　　並沒有和他預想中的那樣，在晉升了一階之後發生什麽蛻變，反倒是和見習層次時幾乎沒有太大差異，僅僅就只是能量波動提升了1點。

　　對於這個結果羅恩倒也並不完全意外，畢竟陽傑、諾爾特這些一階的職業者，並沒有展現出完全凌駕於見習職業者之上的能力。

　　只是沒有特殊的蛻變，讓他稍有些失望而已。

　　“難怪學校不支持在中學時就晉升到一階層次，太早晉升上來的確沒什麽好處……尤其是心靈不夠成熟的，即使這個階段能感知到的邪神的影響微乎其微，也依舊有受到侵蝕的危險性。”

　　羅恩心中沉吟著，他忽然明白了一個以往一直困惑的問題，那就是人類明明已經阻止了戰爭，而且還在不斷的發展，為什麽還會有人去信仰‘邪神’，成為邪教徒並在人類之中攪風搞雨。

　　那些人也許並不是本意。

　　是承受不了邪神帶來的影響，遭到了侵蝕，而成為了邪教徒，所以邪教徒一直都無法真正剿滅，不斷的在人類中滋生。

　　或許這就是‘它’所用的侵略人類的另一種手段?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那些屹立在人類最頂點的七階職業者們，真的還站在人類這邊嗎……

　　想到這裡，羅恩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這不是現在的他該去想的問題，多想也沒有意義，無論究竟是哪種情況，他現在要做的都是提升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