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確實應該有人站出來負責!”
呂迪的話才一落下,公安局長程天棟就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因為他明白的意思,剛剛呂部長已經點到照片的事情了,要是他還沒有點反應,難道真要等人家把照片送到紀委。
程天棟身為公安局長,消息何等靈通,高局長乾過的大事業,他怎能沒聽說。呂迪發難,自然是衝著高玨。事情都已經擺到面上了,程天棟也不能不出聲了。
“高局長,誠然,這件事是我公安系統內,出了敗類,惹出的是非。這一點,我公安系統一定會承擔我們的責任,我也會確保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閆冰的案子,雖然不小,但檢察院方面已經介入,只需要一天的晚上,就能將案子審清問明,然後按照程序,該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可是高局長你,為何要卻要將案件搬到新聞上面,將事情鬧得如此之大?原本,曾局長是不會死的,可因為你的做法,令他羞愧自盡,難道這裡面,你就不該承擔你的責任嗎?另外還有,涉及到案件的新聞,為何不事先和公安機關、檢察機關進行溝通,就擅自將案情公布於眾。如果案情有變,與真相不符,你能承擔起這個責任嗎?我公安機關,因為昨天的事,勢必公信度大減,這個責任,你能承擔得起嗎?”
程天棟滔滔不絕,說了一番大道理,矛頭直指高玨。而在此刻。在場眾人的目光,也都跟著聚焦到高局長的身上。
高玨知道,昨天的事情,是不會輕易了解的,他早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就像先前,沐磬的對答方面,就是事先商量好的。
所以,此刻程天棟發難,高玨不慌不忙,淡然地說道:“程局長。黨一直教導我們,要實事求是,一切要以事實說話,無事不可對人言。你既然知道,是你公安系統出了問題,知道了錯誤,那就是好的麽,可為何怕被人知道呢?你說這件事會令你們公安機關的公信度大減,那我想問問你。你的部下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在抓閆冰的時候。在打閆冰的時候,在準備殺人滅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們這麽做,會令你們公安機關的公信度降低呢?”
說到這裡,高玨的聲音冷了下來,狠狠地說道:“程局長,你們公安機關自己的人,都不在乎你們公安機關的名譽了。你還想讓別人在乎嗎?想要追究別人責任的時候,先檢討你自己吧?如果你們公安機關的人,不做出醜事,又怎會出醜!”
高局長的一番話,直接令程天棟漲了個大紅臉。程局長氣的直打哆嗦,本想咬人,反被人咬了一口。什麽滋味,可想而知。他惱羞成怒,咬著牙說道:“這件事,我公安機關承認。有錯在先。那你呢?高玨,你有什麽權力,在案子的審理過程中,不經允許,就把情況散播出去?”
“程局長,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我可沒有將案情散布出去,我只是將我看到的說出去。我是這樣,閆冰也是這樣,袁婷也是這樣,閆冰是把自己遭遇的事情,如實的敘述,袁婷是把,自己看到的,如實敘述。我們沒有說,誰對誰錯,沒有說誰該負什麽責任,更沒有說警方都掌握了什麽證據。在這一點,我們沒有做錯吧。受害者,有權利將自己的遭遇,對外人講,目擊者也有權力將自己親眼目睹的情況,公布於眾。新聞麽,自然要是新鮮的,剛剛發生的,而且還是真相,在這裡,沒有一點是假的。閆冰是誰抓的,閆冰的傷,是怎麽造成的,她沒有說謊。電視台,有權播放新聞,文化局,有權審核新聞,根據國家的要求,真實性,及時性,廣泛性,開放性,我哪裡做錯了?倒是某些人,自己做錯了事,還怕別人說,你既然這麽害怕,那就不要犯錯麽?”高玨針鋒相對,直接把程局長的話,駁了個體無完膚,順便還挖苦了兩句。
“高玨!如果不是你胡作非為,曾局長就不會含冤自殺!”程天棟幾乎無言可對,只能喊出這句話來。
“含冤自殺?真是笑話,他冤嗎?他比閆冰還冤嗎?閆冰在KTV被人調戲,曾福水對她動手動腳,意欲強奸,閆冰無可奈何,才正當防衛,踢了他一腳。結果,竟然被你們公安局下面的什麽犬類管理科的人給帶走了!那是抓狗的部門,現在也敢出來抓人了?被抓走也就算了,還給送到了拘留所,濫用私刑,把人折磨成什麽樣子,甚至還要殺了她!閆冰冤不冤啊,我怎麽不見你為真正有冤屈的人說話?閆冰受了這麽多委屈,你都沒有說她冤,反倒是說曾瑞麒冤!新聞出來了,事情被公布於眾了,他才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那他早幹什麽去了?一句兒子受傷,他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那就算冤枉了,要是這樣的話,閆冰的父母拿著刀,把欺負他們女兒的人給殺了,是不是該不承擔法律責任呀?”
高玨又是一番夾槍帶棒的反擊,這番話,直接把程天棟氣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渾身上下,直打哆嗦。作為公安局長,他也從來沒有碰到,有人敢這麽頂撞自己。
在場的人,事不關己的,一個個心中好笑,暗自說道,文化局長就是文化局長,要比公安局長能講多了,要不說麽,武夫就是武夫。
姚書記看向沙市長,兩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現在心中,也難免有些為難。這件事,按照他們意思,是要找一個人出來負責,但此刻來看,高舉似乎沒什麽責任,講的是有理有據,人家也沒犯什麽原則性錯誤。如果因此將高玨處分,甚至連一個理由都沒有,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
正這功夫,辦公室外又有人敲門,讓人進來,原來是市委辦公室的副主任。
“有什麽事嗎?”姚書記見他進來,料想是又有什麽緊要的事情了。
“姚書記,省委辦公廳打來電話,說請您馬上到省委開會。”副主任馬上說道。
“我知道了。”姚書記點了點頭。
“另外還有件事……”副主任又小聲說道。
“什麽事呀?”姚書記又問。
“是市政府那邊打來的電話,說許多報社的記者,現在都跑到政府那邊,要就這樁案子進行采訪,裡面還有央視法制時空的記者。政府那邊,想征求一下沙市長的意思。另外還有,公安局和檢察院方面,也都打來電話,說有很多記者找到門上,想要進行采訪。”副主任小聲地說道。
姚書記點頭,說道:“那這樣吧,會議先到此結束,我到省委開會,你們也回去忙你們的。”
說完,姚書記站了起來,率先向外走去。
老大走了,其他的人也都陸續離開。今天會議的主角,自然是高局長,不管是誰,在臨走之前,都下意識地要看一眼高玨。
別人的目光倒還好說,呂迪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恨,但他一句話也沒說。程局長不知為什麽,竟然都沒敢去看高玨,有種灰溜溜的感覺。
高玨與沐磬是最後走的。來的時候,沐磬捏了一把冷汗,可沒想到,會議開到現在,竟然是這般情況。什麽事也沒有。
如此順利,讓高玨都沒有想到。
其實,這正應了李長平說的那句話,“一件事情,如果不能鬧大,埋藏在陰暗的地方,那一定是黑暗佔據了上風。可如果一件事,被拿到了光明的地方,鬧大了,那一定是正義佔據了上風。”
高玨與沐磬趕往公安醫院,他們在來開會的時候,江紅杏、袁婷、舒心、寧小芸四個人則是把閆冰送回了醫院。
此刻的公安醫院,那是熱鬧非常,無數的記者,都聚集在這裡,閆冰的病房內外,擠得是水泄不通。
高玨與沐磬走了過去,馬上就被記者認了出來,將他二人包圍,問長問短,自然是圍繞著這個案子。
高玨秉承著本分,只是將昨天在電視台說的那些,說了一遍,至於案情的進展,他是一句也不透露,隻說法律是公平的,你們想問案件的進展,請到檢察院。
他的到來,吸引了不少火力,令病房內的人,明顯是緩了一口氣。高玨個子高,隱約可以看到病房內的情景。 偌大的病房內,松快了一些,小丫頭躺在床上,江紅杏在旁邊摟著她,寧小芸與舒心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卻不見袁婷的身影。
高玨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他是寸步難行,回答那麽多問題,記者們似乎還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也就在這時,外圍也不知哪位喊了一嗓子,“陳主席來了!”
陳主席!
聽了這個稱號,高玨不禁先是一愣,“陳主席,什麽陳主席呀?”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是誰了,來的人竟然是省政協主席,前一任省委書記陳凱龍。
這位老人家,那可是風雲人物,他親自露面,跑到這裡來,那高光度,明顯超過了這個案子。
一時間,圍在高玨身邊的記者,瞬間少了一大半。他們轉移了陣地,高玨才算緩了一口氣,但令他納悶的是,堂堂的政協陳主席,怎麽會無緣無語的跑到這裡來,難不成還是為了閆冰的案子?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