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政委在這裡嗎?”
亮子的聲音才落,斜側方馬上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一聽到這個聲音,亮子和曹靖真都是精神一陣,既然對方說是找曹政委的,那肯定是救命呀。亮子趕緊叫道:“我們政委在這裡,你們是哪部分的?”
聲音落定,隨即便見,斜側方有人走了過來。過來的不是一個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三十上下的男子,男子穿的有點不倫不類,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的襯衫,下面穿的是黑色的西褲,腳上是一雙白色的旅遊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高玨。
在高玨身後,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漢,老漢十分魁梧,腿腳輕便,不亞於年輕人。在他倆身後,還有一名高大男子,乃是婁朗,另外跟著七八名身穿軍裝的士兵。
高玨怎麽突然冒出來了?高書記白日裡和田副司令繞著大山需找上山的道路,結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高玨清楚,要是人被困在山上,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所以高玨又一個勁地想辦法。
琢磨了許久,高玨認為,如果說這麽大的山,就只有一條道路,實在有點不太可能。都說自古華山一條路,其實華山上面,也有不為人知的小徑,想來這座山肯定也有。
鎮長什麽的不知道,這很正常,因為鎮上的領導也不可能沒事山上溜達。但是,普通的百姓,那就沒準了,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高玨就不信。整個稻香鎮的百姓。就都不知道這個山的詳細路徑。
高玨讓人回鎮裡面找,看有沒有經常上山的那種人,年紀大一些的最好。還真別說,功夫不負有心人,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位老漢。這位老漢小時候就上山撿柴火,無意間曾經發現一條小路,可以直接上山。不過這條路。稍微有點險,攀登不易,特別是現在路滑,想要上去更難。
但為了找曹靖真,田副司令也豁上去了,派人沿著小路上山去找。誰那邊發現曹靖真,就立刻開槍通知一聲。不曾想,上去的人不少,奈何山太大了,進去半天。也沒找到。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找到了幾名殘兵。這一來,更加確定,曹靖真很有可能在山上。
田副司令繼續調遣兵馬上山,甚至,還親自上山尋找。高玨因為官最大,當然不可能親自出馬,可田副司令上山之後,高玨在下面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等到。眼瞧著時間不早,高玨情急之下,決定親自上山尋找。
那位老漢年紀不小,都六十多了,前頭一直沒跟著上山,也是田副司令看他年紀大,擔心走不動。可當高玨要上去的時候,老人家卻主動請纓,要求隨同高玨一起上山。這主要是高玨名聲在外,得到本地百姓愛戴的緣故。
在老人家的指引下,高玨帶著婁朗和幾名士兵上山,到處轉悠尋找。該說不說,這位老人家對路徑的熟悉,就好像是在鎮裡遛彎一樣,哪裡好走,哪裡不好走,全都了如指掌。
山上曾經出現泥石流,部隊被衝散了,所以老人經過判斷,認為有幾條路有可能是躲避泥石流好去處,因為他知道,這幾條路遭遇泥石流可能性不大。所以他引著高玨沿著道路尋找,結果還真就找到了曹靖真。
亮子不認識高玨,兩個人從來沒見過面,見到高玨的時候,他不禁有點納悶,這小子是誰。
但亮子清楚,對方肯定是來救援的,管他是誰,只要能把自己和曹政委救了就行。亮子當即說道:“曹政委受了傷,現在還在發燒,你們可帶擔架之類的,趕緊把政委安全送下山!”
“曹政委受了傷,傷勢如何?”高玨一聽亮子這般說,加快腳步,來到曹靖真的身邊。
高玨也是從來沒有從來沒有見過曹靖真本人,此刻見到,也不禁有些暗自稱讚。雖說曹靖真的臉色難看,盡是病態,但那股子氣質,絕對是一個不凡之人。和曹令風相比,真就是典型的虎父犬子。
高玨在打量曹靖真,曹靖真也在打量高玨。曹靖真見過高玨的照片,在新聞上也看到過高玨,現在一見,曹靖真立刻暗自討道,這小子是不是高玨呀!自己不會是被這小子給救了吧。
“請問你是哪一位?我在部隊裡面,好像沒見過你。”曹靖真平和地說道。
“曹政委,你好,我叫高玨。”高玨也是平和地說道。
高玨!
一聽到高玨名字,亮子登時向前迎了一步,雙拳緊握,做好了隨時向高玨動手的準備。在亮子的心中,高玨就是仇人,就是對頭,高玨現在到此,不會是想害曹政委吧。
“你就是高玨”曹靖真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跟著說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高書記,幸會!”
說到此,他看向亮子,說道:“亮子,到一邊站著。”
“是。”見政委這般說,亮子才向旁邊退了兩步。
“多謝曹政委前來通江抗洪救災,解我通江之危難。不知曹政委傷勢如何,可否移動?”高玨鄭重地說道。
“不用多謝,這不過是上指下派,我奉命行事罷了。我的腿好像是斷了,現在動不了,山路濕滑難行,高書記,你找援兵過來吧。最好帶上擔架,將我先固定住。”曹靖真淡然地說道。
高玨現在,已經看到曹靖真的腿,褲管上血跡斑斑,夾雜著泥水,一片模糊。高玨可以想象,曹靖真傷勢的嚴重。
不過現在,高玨著實佩服曹靖真,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能一聲不吭,絕非常人所能及。
“好,我這就找援兵。”高玨說完,轉頭看向後面的士兵,大聲說道:“放信號槍!”
“是!”幾名士兵答應一聲,全都把槍舉了起來,往空中發射。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令這寂靜的山上,甚至產生回音。
跟著,高玨又掏出手機,撥了田副司令的手機號碼,和田副司令取得聯系。告訴田副司令,自己已經找到曹靖真的下落,曹政委有傷在身,無法行動,趕緊準備擔架。
將電話掛斷,高玨從褲兜裡掏出煙來,蹲下身子,遞給曹靖真。“曹政委,你抽煙嗎?”
人在受傷的時候,如果是吸煙的人,其實很想吸煙。只是曹靖真兜裡的煙,早就黏糊了。
此刻見到,遞過來一支煙,曹靖真不由得一笑,抬手接過,放到嘴上。高玨用火機幫曹靖真把眼點上,然後自己也取出一支點燃。
兩個人吸了幾口煙,高玨看著曹靖真,曹靖真也看著他,二人誰也沒說什麽。
兩個人是仇人,誰是誰非,其實早有定論。高玨做的,或許過份,但是,如果高玨不那麽做,根本不可能取勝。
亮子站在一邊,靜靜地瞧著,在他的心中,很是納悶。他不明白,高玨為什麽要上山營救曹靖真。高記,曹靖真失蹤了,和高玨沒有什麽關系,高玨根本沒有必要來救。可是高玨卻親自上山了。難道有什麽圖謀?亮子真的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但是曹靖真能想明白。
自己是做大事的人,曹靖真看得出,高玨也是做大事的人。但凡做大事的人,一切分的很清,私人恩怨歸私人恩怨,公事歸公事。高玨來救他,這屬於公事。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說自己的部隊出現麻煩,高玨作為地方前來相助,屆時高玨要是出現了危險,曹靖真自認,自己也會挺身相救。
兩個人都是這種人,所以,考慮的東西也是一樣的。
曹靖真現在,對高玨也升起一絲佩服之心。
不過,兩個人誰也沒說什麽,只是對自己的對手心生佩服罷了。等了大概能有兩個小時,田副司令終於帶著救援隊趕到了這裡。曹靖真傷勢嚴重,被緊緊地固定在擔架之上,抬下山去。
下山的路十分難走,特別是抬著人下去,稍有不慎,太擔架的都能滑下去。如此難行,顛簸自然難免,曹靖真的腿斷了,一動不動的時候,也就是勉強支撐,稍微動一下,腦門子上都能疼出冷汗了。
這般的顛簸,一般的人哪裡受得了,必然會疼得嗷嗷直叫。可是曹靖真呢,就是咬牙堅持,一聲都沒吭。高玨能夠看出來,曹靖真是真的疼得厲害,但這家夥能有如此硬朗,卻是高玨想不到的。高玨的心中,佩服之情又升了一分。同樣是官二代,這曹靖真真是不一般呀,好樣的!
亮子在旁邊護衛,身子虛弱的他,也得靠人攙著。看到曹靖真曹靖真疼得直咬牙,他忍不住開口去罵抬擔架的士兵,結果反被曹靖真給罵了一句。
下得山來,曹靖真被抬上運兵車,送往醫院。高玨沒有再跟著,而是坐著,連夜前往別的鄉鎮視察。
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從春江趕過來的援兵已經到了,正在分兵前往各個鄉鎮。同時,還送來了大量的賑災物資,有吃的,還有帳篷,可以解決災民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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