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玨拿到世博會主辦權之後的這兩天,錦華省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組織部部長這個職位,一向是不可能讓誰長乾的,通常來說,能一口氣乾上五年都算是長的了,大多數不是輪換,就是高升。組織部部長大多提拔的快,錦華省組織部部長石嚴,這一天被中組部請到京城談話。
談話的內容雖然不為人知,但錦華省的高層也隱然猜出,石嚴這是要高升了,很有可能是進人事部當部長。
石嚴高升,這就意味著省委組織部部長的位置空了出來。一般來說,省裡都是擁有一定的自治權,許多副省級的幹部,如果不是在換屆期間遞補的話,省黨委會上可以經過討論,拿出人選,上報京城。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會獲批。
這麽一個重要的位置,多少人會紅眼。省裡的一些副省長們,正廳級的幹部們,一個個都開始活動起來,只希望能夠抓住這個機會。
袁亢是春江市紀委書記,正廳級幹部。現在冒出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也要想辦法爭取一下。雖說自己是紀委書記,可也沒有明文規定,紀委書記就不能當組織部部長呀。再者說,紀委書記和組織部長一樣,升官比較快。今天,袁亢便去拜會了一個人,省委秘書長()。
省委秘書長一向是省委書記的心腹人,()在省委書記蘭仲天當省長的時候,就是省政府的秘書長。現在水漲船高。袁亢去見他,什麽意思。自然誰都清楚。
不過這些事情,和高玨並沒有什麽關系,此刻的他,正在餐廳和夏可冉吃西餐呢。這頓飯是小姑娘請客,她很是豪爽,不僅點了牛排和紅酒,另外還有一個法式焗蝸牛,以及一個法國蔬菜湯。
看來贏來的錢。花的時候,都很痛快。
高玨屬於盛情難卻,隻好陪小姑娘吃這頓飯,讓夏可冉請吃飯,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夏可冉的表現,真和普通的小女孩不同。說說笑笑的,不僅沒把錢看在眼裡,還很會活躍氣氛。就好像什麽大場面在她的眼裡,都不算什麽。
飯菜吃到一半,高玨兜裡的手裡響了,他掏出來一瞧。沒有想到,來電顯示上面顯示的竟然是單五的手機號碼。
看到這個號碼,高玨登時就是一愣,因為沒有事情的時候,單五是絕不會打電話的。高玨不動聲色。微微一笑,說道:“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便站起身來,朝衛生間方向走去。
“哼!”見高玨也不等她答應,就已經離席,夏可冉不滿地哼了一聲,嘟著嘴說道:“不就接個電話麽,當著我的面能死呀,就像我能給說出去似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高玨聽的清楚。高玨沒有理會她,只是淡淡一笑,走出十幾步,才將電話放在耳邊接聽。
“喂......”
“喂,高書記麽,我是單五。”電話裡響起單五的聲音。
高玨聽得出,單五的聲音中略帶焦急,當即問道:“是我。單五,找我有什麽事嗎?”
“不好了,出大事了。”單五馬上說道。
“出什麽事了?不要慌,不管出什麽事,都有我。”高玨鎮定地說道。
單五和於倩是在列山鎮就跟著他,屬於老班底的人,高玨一向都很看重。即便自己的職位一再高升,但大家夥每年都會聚上一聚。這份感情,是絕對不會忘卻。高玨也知道,自己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要有一個班底,這樣自己的根基才能穩固。而他自己,就是這個班底的主心骨,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情,他都要拿出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態勢,只有這樣,下面的人才會有底氣。
“是於倩出事了。前幾天......”
單五當下,將所發生的大事,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原來,在三天前,北安縣的三所小學發生了牛奶中毒事件。小學是提供間食時間的,在這個時間,學生會統一飲用學校出售的牛奶。可沒想到的是,那天食用完牛奶之後,還沒等到中午了,學生們就開始上吐下瀉,涉及學生多達將近四百人。
北安縣的醫院,幾乎一下子被擠滿了。學生中毒,家長豈能願意,他們自發地組織起來,前往縣政府上訪,要求給孩子一個說法,給他們一個說法。
這麽大的事情,總要有人被黑鍋的,學校的校長,教育局的局長,以及衛生局也有不少人受到波及,一個副局長被拿下。除了這些人之外,分管文教衛生的副縣長於倩也是首當其衝。因為她的職務問題,想要拿下她,需要經過市裡面批準。所以,於倩並沒有被撤職,而是被暫時停職。
誰都知道,這是要倒霉的前兆。
這種事情,不管是屬於天災也好,人禍也罷,其實黑鍋根本輪不到於倩的頭上,充其量是做一個檢討。可是,縣裡面這麽做,明顯是有意針對。其實也是,縣委書記李向斌一直將高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拿高玨沒辦法,但恨屋及烏,哪能對高玨一系的人有好印象。
可以說,李向斌早就想動於倩了,苦於於倩一向做事穩當,從來沒有乾過徇私舞弊的事情,想要動她,並不容易。當然,李向斌這是沒法明目張膽的做,畢竟高玨沒倒,是通江區的區委書記,級別在自己之上,他也知道高玨的厲害,萬一無事生非,讓高玨抓住把柄,危險的反而是自己。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哪怕是小題大做,也是有理有據,任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高玨聽了單五的講述,難免心中有氣,暗罵了一句,跟著說道:“於倩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我本以為她在第一時間就能給您打電話,可今天才知道,她壓根沒跟您提。”單五有些苦悶地說道。
高玨清楚於倩的個性,肯定是不想給他找麻煩,現在出了事,寧願一個人承擔。高玨猶豫一下,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告訴於倩,讓她放心,絕對不會有事的。我現在還在荷蘭,正要坐飛機回國,要她不要緊張,有什麽事等我回去,自會解決。”
“是,高書記,我這就告訴她。我就說麽,有您在,絕不會有事的。”單五振奮地說道。他就知道,只要將事情告訴高玨,高玨一定能夠解決。
隨後,高玨又叮囑了兩句,便掛斷電話。
將手機揣回兜裡,高玨暗自咬牙,在心中狠狠地說道:“李向斌呀李向斌,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高玨沒去找你的麻煩,你竟然還敢動我的人!好,咱們走著瞧,你等我回去!”
隨即,他轉身便要往回走,可沒走兩步,他又停了下來,再次從兜裡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裡面傳去張佩的聲音,“喂,您好。”
“喂,張佩麽,於倩的事情你聽說了嗎?”高玨開門見山地說道。
“聽說了。”張佩的根基就在北安,北安縣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他能不知道麽。
“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通知我?”高玨不悅地問道。
“因為您在荷蘭公乾,我擔心打擾您,就沒有打電話。我以為......於倩一定會通知您的......我......”張佩聽出高玨的聲音中帶著不滿,連忙小心地解釋。
“算了,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不管是什麽時候,第一時間通知我。”高玨的語氣溫和下來。
“是。”張佩馬上答應。
“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前因後果,你可清楚,這其中可有什麽貓膩?”高玨平淡地問道。
“官方的文件上說,是牛奶在檢疫的過程中疏忽,才釀成的悲劇。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張佩如實說道。
“查!你想辦法,將實情給我查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高玨鄭重地說道。
“是!”張佩直接答應。
“另外,你再給我查查,李向斌在這幾年來,可否有什麽問題。比如說,親朋之類的也行,好比王天華。”高玨淡淡地說道。
“明白,我這就去查。”張佩說道。
“好了,再沒有其他事情了。於倩是咱們的人,絕不能讓她有個閃失。”高玨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請您放心。”張佩也是鄭重地說道。
高玨沒有對他再做多余的叮囑,因為張佩做事,高玨一向放心。
掛上電話,高玨慢悠悠地朝座位走去,快到座位時,他便看到小姑娘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翹著二郎腿,用手托著高腳杯,慢條斯理地晃動著杯中的紅酒。
高玨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夏可冉這才停止晃動酒杯,也沒有問高玨出了什麽事,只是白了高玨一眼,便低下頭,開始繼續切牛排。
高玨也沒有理會他,自己的牛排都快吃光了,他拿起叉子,將最後的那點牛排全部叉了起來,一把放進口中,大吃起來。這副吃相實在不雅,但夏可冉已經習慣,知道高玨就是這個樣子,一點不斯文。她緊了緊鼻子,仍舊慢慢地切割牛排。
等到夏可冉把飯吃完,距離上飛機的時間就差不多了,兩個人拎著購買的物品,離開餐廳,前往貴賓候機室。在裡面略等一會,就接聽提前登機的通知,踏上專用通道,登上飛機。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