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內恢復平靜,眾人又繼續大吃大喝。一人一碗魚翅,一人三個鮑魚,再加上桌上的海鮮,今晚的餐桌,著實夠豐盛的。鮑魚、龍蝦,魚翅,在座的絕大多數人,都沒吃過,這次算是飽了口福。
沒過多大功夫,又人推門而入,正是張佩。
范麗娜一眼瞧見,連忙起身招呼,“老公,你來了……”
郝震見來人果是張佩,也趕緊熱情招呼,“張哥,您來了,快過來坐。”
郝震今晚還是第一次這般熱情待人,房間內的一眾同學,心中都在暗說,看來范麗娜還真不是吹牛,她的老公確實有些道行。只是這年紀,未免大了點。
至於說出去跑腿拿通訊錄的高玨,早已被人忽略,不少人都認為,他可能和舒心一起走了。大夥對舒心,十分佩服,真可謂是富貴不能淫。
張佩微微點頭,很有大哥風范,走到范麗娜身邊,說道:“出什麽事了?”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只是今晚沒錢結帳。”范麗娜說著,吐了吐舌頭。
“你呀……”張佩略顯無奈,打開手包,從裡面拿出兩萬塊錢,放到范麗娜手裡。
“謝謝老公。”范麗娜的臉上,更是神采飛揚。也不管旁邊有人,一把摟住張佩,在他的面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張佩皺了皺眉,說道:“行了,要是沒別的事,我先走了。秦哥還有幾個朋友。都在外面呢,我們選個包房,繼續喝了。等你這邊完事了,過去坐會。”
“張哥,秦哥也來了。所謂相請不如偶遇,正好這包房裡還有一桌是空的,不如就在這裡喝點,小弟做東,您看怎麽樣。”郝震滿臉堆笑地說道。
“是呀老公,你就留在這裡吃吧。這都是我的小學同學,也沒什麽外人。”范麗娜抓住張佩的胳膊,撒嬌地說道。不說別的,就張佩的氣場,就特別給她長面子。
“那我去問問秦哥他們。”張佩轉身向外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范麗娜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跟著一起出去。
“我也去。”郝震也忙跟了出去。
秦廣、於倩、單五、楊三立、蕭玫五人,都站在包房外面,尋思等張佩出來,再選個包房吃飯。張佩三個出來。范麗娜認識秦廣,馬上湊了過去。“秦大哥……”
“嗯。”秦廣點了點頭。
“麗娜,這位是於鎮長,這位是單隊長,這位是楊總,這位是蕭總,還不給大夥拜年。”張佩介紹道。
“於鎮長過年好,沒想到您這麽年輕漂亮。單隊長過年好……”范麗娜很會說話,給這幾位,挨個拜年。
“於鎮長。過年好……”郝震一聽對方是鎮長,連忙點頭哈腰。跟著又給秦廣、單五、楊三立、蕭玫拜年。然後說道:“秦哥,於鎮長……相請不如偶遇,包房裡還有空桌,不如就在這兒吃點。”
“是呀,秦哥,你們就在這吃吧。”范麗娜也熱情地說道。
“你們看呢?”秦廣沒敢做主。看向於倩四人。
“在哪吃都一樣。”於倩很是隨和地說道。
她都這麽說,其他幾個,更無二話。幾個人進到包房,包房內總共有六張桌子。同學聚會的人,總共才四十多個,五張桌子都沒坐滿,空置一張。
郝震領著眾人到空桌坐,跟著招呼服務員,進來點菜。因為來的是貴客,自然不能怠慢,都是撿好的點,魚翅、龍蝦、鮑魚、海參,都是不能少的。酒更是要好酒,同學們喝的是劍南春,這桌是五糧液。
把菜點完,服務員下去,郝震細致地打聽起在座幾位具體的職務。於倩是列山鎮鎮長,他是想到了,一聽說單五是縣刑警隊的副隊長,簡直是敬重無比,不住地奉承。蕭玫和楊三立都是鎮上的大企業家,資產過千萬,也讓郝震欽慕不已。尤其是看到蕭玫年紀輕輕,似乎和自己歲數差不多,少不得順口問上一句,是否成家的話。當聽說蕭玫還是單身,郝震瞬間將舒心忘在腦後,開始竭盡全力的討好。
說來也巧,服務員這檔口走了進來,到桌子邊禮貌地說道:“不好意思,天然鮮葡萄汁已經賣光了,請問換別的口味的行不行。”
蕭玫在秦廣家裡喝了點酒,到這就不想喝了,隻想喝點飲料,所以點自家產的“天然鮮”。這飲料是任仙齊代言,近來特別流行,賣的很快,酒店在年前也沒少進貨,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葡萄汁賣的是特別好,今晚竟然賣光了。
沒有就換一個唄,蕭玫也沒當個事。畢竟是說明,自家的飲料暢銷。可是,郝震不幹了,不等蕭玫說話呢,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們酒店沒有,不會到外邊的小店去買!還用我教你呀!”
門口要是有小店,還用他說呀。實在是因為酒店開在商業區,沒有住宅的那種小店,倒是附近有幾個報亭賣飲料。可大過年的,又是晚上,報亭都關門了。
“不好意思,我們這附近沒有小店。”服務員禮貌地說道。
她這話剛說完,包房的門敞開了,高玨和舒心走了進來。郝震是對著門的位置,一眼瞧見高玨進來,他馬上舉起手來,叫道:“高玨,你過來。”
“什麽事呀?”高玨不動聲色,慢慢地走了過去。
高玨!
於倩、蕭玫、單五、張佩這些人,一聽到這個名字,馬上扭頭看去。這一瞧,可不要緊,都是大吃一驚。幾人剛要開口招呼,卻聽郝震大聲說道:“你現在馬上去給我買十瓶天然鮮葡萄汁回來!”
說完,從包裡掏出三百塊錢來,又道:“剩下的是小費!”
啪啦……
一瞬間,眼鏡摔了一地。張佩、單五這幫人全都懵了,眼珠子都好掉出來了,竟然還有人敢這麽和高縣長說話!
高玨倒是沒當個事,從郝震手裡接過錢來,笑道:“今晚這錢可真好賺呀。”
說完,轉身看向舒心,又道:“咱倆再去跑趟腿,晚上我請你宵夜。”
“好呀。”舒心揚著臉,美滋滋地說道。
“高縣長……”於倩差點嚇死,自己在這坐著,讓高玨去跑腿。她實在不知道,郝震有什麽背景,但不管怎麽說,也不敢勞動高縣長去跑腿呀。連忙站起來,搶到高玨身邊,“我去買……”
“他媽的,你小子現在是不想混了!”
看到這一幕,張佩等人才算反應過來,張佩就坐在郝震的旁邊,他一個高蹦了起來,朝著郝震,抬手就是一個耳光。“啪!”
張佩那是幹什麽的呀,以前在預製板上乾活,渾身上下都是力氣,而且此刻又是在氣頭上,這一個耳光能輕了麽,好懸沒將郝震扇趴下。仗著是地盤重,只是晃了一下,但腮幫子瞬間腫了老高,浮現出一個火辣辣的手印。
“張、張、張哥……您這是…….”一個耳光下去,都把郝震打懵了,結結巴巴的,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話來。
別說郝震懵了,包房裡的所有同學也都懵了。開始的時候,才看出張佩這幫後來的是大人物,有那喜歡攀高枝的,還打算等會抽機會過去巴結一番。後來看到高玨和舒心回來,而郝震又掏錢支使高玨去買飲料,高玨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像狗一樣被人使喚,竟能美滋滋的,更是讓大夥鄙夷。各個都在想,時代變遷的真快,當年學校裡天不怕地不怕的高玨,今天淪落到為軟妹幣折腰。最後的發展,就有點誇張了,被郝震視為座上賓的女鎮長,稱呼高玨為“縣長”,還要去買飲料,范麗娜的男人,剛剛還和郝震有說有笑,現在竟狠狠地給郝震來了一耳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在這一桌上,想要看看,接下來會是怎麽個發展。
“張佩,我這剛打算賺兩個外快,結果一下子就被你攪合了。看完今晚的宵夜,只能改方便麵了。”高玨打了個哈哈,轉身上前一步,將手裡的三百塊錢,丟到郝震的面前。此刻他沒有叫張佩為“張哥”,實在是因為剛剛於倩稱呼他為“縣長”,身份要暴露。堂堂常務副縣長,眾目睽睽之下,和人稱兄道弟,這成何體統。
“高縣長。”“高縣長。”……
秦廣、單五、楊三立都站了起來,小心地打起招呼。外人面前,可不能私下裡沒人的時候,胡亂稱呼。見這幫人如此,范麗娜也有點慌了,忙跟著站起來,沒敢說話,只是低著頭。
倒是蕭玫,仍是穩坐釣魚台,她笑呵呵地說道:“高玨,你說說你,都當上縣長了,還那麽摳門。你這跑腿費沒賺到,我也不忍心讓你晚上啃方便麵呀,宵夜我請了。”
“蕭玫,還是你了解我。那我就多謝了。”高玨笑道。
這功夫,有個小服務員走了進來,特別禮貌地說道:“請問哪位是高玨先生?”
“我就是,有什麽事嗎?”高玨回頭問道。
“我們老板說了,今天晚上,你們這包房的消費,全算她的。您還有什麽需要,想點什麽菜,盡管吩咐。”小服務員恭敬地說道。
“謝謝你們老板。回去告訴她,不用她請,這裡有人算帳。”高玨微笑地說道。
“那……是,高先生。”小服務員猶豫一下,還是沒敢多說,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