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才過來呀,都好把姐姐我給餓死了……” 楊姝婕扶著牆,單腿站在家門口,一臉嗔怒地看著高玨。
臉皮厚的高玨呵呵一笑,說道:“我這不是怕和扶你回家的同事碰上麽,才故意磨蹭了一會。”
“你這哪叫一會呀,都好七點了。趕緊給姐姐我做飯,估計今晚我能我吃兩碗。”楊姝婕笑著發起牢騷,單腳跳到一邊,給高玨讓路。
高玨進門,順手將門帶上,拿著買好的菜,直奔廚房。這一下,楊姝婕可不幹了,扁著嘴說道:“喂,你就把我自己扔在這呀,我可是好不容易跳出來的,現在可沒勁再回去了。”
話剛說完,楊姝婕不由得感到一陣害臊,自己這麽大歲數了,竟然和一個小自己將近二十歲的男人撒嬌,羞不羞呀。
高玨把菜放下,幾步走了過來,故意鞠了一躬,嬉皮笑臉地說道:“女王陛下,對不起,是小的疏忽了。不知女王陛下是讓小的扶著回去,還是背著回去,或者是抱著回去。”
“哼……”面對高玨的調笑,楊姝婕心中一陣歡喜,嬌嗔一聲,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趕緊低下頭去。
“小的遵命。”高玨背身過去,彎下腰,雙手向後一勾楊姝婕的雙腿,楊姝婕微微一用力,人已騎到他的背上。
她的雙手緊緊高玨的脖子,雙腿夾住高玨的腰,小臉盡是幸福之色,眼瞧著高玨要將她背進臥室,她調皮地在高玨的耳朵上吹了一下,嬉笑地說道:“走錯房間了,我要去那個屋看電視。”
“遵命!”高玨退出來,背著楊姝婕進了隔壁的房間,把她放到沙發上,取過遙控器,幫她調台。
在撥到一個台播放《梅花三弄鬼丈夫》的時候,楊姝婕連忙叫停,就看這個。高玨讓她自己在屋看電視,他又鑽進廚房,開始做飯。
高玨炒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四菜一湯就弄好了,飯也熟了,他把桌子擺好,又進屋扶楊姝婕出來吃飯。高玨給楊姝婕倒酒,這一回,楊姝婕倒不客氣,直言明天休息,可以睡懶覺,酒可以多喝了,讓高玨給她倒了滿滿一杯。
二人推杯換盞,喝的盡興,聊得也盡興,不知不覺,一杯酒就下了肚,楊姝婕的俏臉潤紅,但還要再喝,不過高玨隻給她倒了一點,說女人酒喝的太多不好,最多就這些了。這惹得楊姝婕又嗔怪一番,說現在男女平等,你身為婦聯的工作人員,怎麽能歧視女性。話是這麽說,但心裡卻老幸福了。
高玨報之一笑,給自己倒的和楊姝婕一邊多,故意說道:“我也沒說男女不平等呀,你瞧,我杯裡的酒,不是和你一別多麽。”
楊姝婕嫵媚一笑,說道:“算你識相。”已經有些微醉的她,這一笑可不要緊,媚眼如絲,看的高玨不由得一顫,不爭氣的“小高玨”瞬間挑起大旗。
高玨趕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說道:“對了,姐,你猜我今天買菜碰到誰了?”
“誰呀?”
“就是那天在拘留所,和我對面談話的那個江紅杏。”高玨說道。
“怎麽這麽快就放出來了,她現在怎麽樣呀,還乾那個嗎?”楊姝婕問道。
“聽她說,是昨天放出來的。現在重操舊業,還乾那個。”高玨說道。
“這件事,一定要盡快解決,不能讓她們再這樣繼續下去。”楊姝婕用堅定的語氣說道。隨後,她上下瞧了高玨兩眼,又道:“她在我家這邊住?”
“不是,我是看到了她說的那個七姐妹洗頭房,心裡好奇,就走了進去,想看看她在不在。”高玨如實答道。
“七姐妹洗頭房?是在我家這邊嗎?我怎麽沒看到過呀?”楊姝婕追問道。
“不是在你家這邊,是在馬路灣菜市場大廳側門。”高玨答道。
“你怎麽跑那買菜去了?”楊姝婕納悶地說道。緊跟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又道:“我記得閆冰的家,好像住在馬路灣吧。”
“是呀。我家住在二路車終點站,也不方便下班直接往你家這邊走不是,省的讓人看到說閑話,就正常上了二路車。在馬路灣和閆冰一起下的車,進大市場買的菜,結果看到的。”高玨知道,女人都是這樣,有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所以,乾脆實話實話。當然,和閆冰吃麵的事,那是不能說的。
“你說的也是。那你見到江紅杏的時候,有沒有和她說,咱們準備幫扶她們的事呀?”楊姝婕說道。
“我側面問了一下,江紅杏並不會縫紉,和她一起的那些人,估計會的也不多。如果周一參觀了服裝廠之後,真如我所料,他們答應讓咱們進去,卻又不讓出校服的活,咱們想要扶持那些女工真正學會做衣服,衣服又能達到被市場認可的程度,估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還需要一大筆的投入購買布料,以及發放工資。這筆錢,決不是咱們婦聯所能承擔起的。”高玨說道。
“是呀,咱們婦聯沒錢,哪怕我真的豁出去,到財政局要錢,也要不出幾個子來。但幫扶這些下崗女工的事,我一定要做,不行的話,就按我說的來,哪怕撕破臉皮,也要把校服的活拿到手。”楊姝婕堅決地說道。
“其實在看到她們之後,我和你一樣,也有了這種衝動。但那終究是下下策,而且即便拿到校服的活,咱們也得等到明年九月份才能開工,才能拿到這筆錢。從現在到明年九月份,將近一年呢,這一年咱們是否開工生產呀,要是不開工,勢必落下口實,說咱們婦聯另有圖謀,是想以扶持下崗女工為名,撈承包校服的錢。他們造成了設備資源浪費,咱們不也是如此。要是開工,哪來錢給工人發工資。這些下崗女工,都是要吃飯的,估計兩個月不開工資,人就得走光。那時臉面丟光了不說,承包校服的活,怕是也得還回去。”高玨分析道。
“你的分析很透徹,但咱們現在還有回頭路嗎?”楊姝婕盯著高玨說道。
“沒有。如果參觀之後,咱們找些借口,推了這事,咱們婦聯的臉面丟光了不說,姐姐你,以後也會成為笑柄,再也不會有人把你當回事。”高玨肯定地說道。
“那就對了。咱們走上了這條路,而且沒有回頭路了,那只能繼續往前走了。用總書記的話說,摸著石頭過河吧。”楊姝婕笑著說道。
“姐,我現在對你越來越佩服了,做事比男人還果斷。你不想輸給那些下崗女工,我也不想輸給你,那咱們就一起往這條路上走吧,不管怎麽說,能走上這條路,也是我給你引上來的,你上了我這條船,總不能遇到點風浪,我就先逃了吧。”高玨也笑了。
“你這就是條賊船,哼……”楊姝婕故作生氣的說道。
“上了我這條賊船,想下船可不容易呀。”高玨調笑起來。
“雖然是賊船,但在上面還挺舒服的,我這一時半會,還沒下船的打算。”楊姝婕不自覺地給高玨拋了個媚眼。可是也是喝多了,自己都沒注意。
高玨被她電的,身子又是一酥。隨即反應過來,擺正姿態,說道:“即使是走一步是一步,但咱們多少也得有點計劃,我的意思是這樣的,周一去參觀的時候,不管怎麽樣,也得想辦法把校服的活先爭過來。你說的那個法子,是下下策,我在回來的路上,倒是想了一個主意,或許能行。 ”
楊姝婕又笑了,說道:“我就說你小子花樣多,看來還真不錯,又是什麽鬼主意呀?”
“查他的帳。”高玨說道。
“查他的帳,他們連服裝廠,三天之內都能建出來,想要把帳目做的四平八穩,那還不容易。再者說,咱們以什麽理由查他們的帳呀?”
高玨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故作神秘地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呸!”楊姝婕輕啐一聲,笑罵道:“誇你兩句你還喘上了,真當自己是諸葛亮呀。快說,少在我面前賣關子!”
“我就裝一裝,你也用不著這麽打擊我呀。”高玨嬉皮笑臉地說道:“說句實在話,我對我的這個計策,也沒有多大把握,而且還得相機而動。但真相這種東西,不管你怎麽掩飾,其中都會有破綻。打個比方,承包校服的收入是一年一百五十萬,夠給二百名工人開一年工資,可校服的活,有一個月就能乾完,他這個工資怎麽給工人開呀?還有,他既然敢說養了二百名工人,那你亮出來看看,要是不在廠子,不上班都給乾工資,你這是什麽經營模式呀?民政局扶持,也不是讓你拿國家的錢養閑人吧,那你把這些下崗女工也給養了吧。他要是把二百名工人都亮出來,那更好辦,咱們少弄幾個女工去,我也親自去,就跟他耗著,這麽多人,他不給開工資麽,他不怕這些人說錯什麽話麽?”
“對!”聽了高玨的話,楊姝婕重重地點了點頭,瞬間煥發了信心,接著說道:“高玨,你這條賊船,讓我坐的舒服,我打算賴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