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三千塊錢是不少,但如果我不願意伺候的話,別說三千了,即便是三萬,在我眼裡,也不過是廢紙一堆。(.)//m 百度搜索:網看小說//”高玨笑了。
“這個年頭,既是老板挑人才,同樣也是人才選老板。你說,如果你不願意伺候,給你三萬也不乾,那我還真想問問,你打算伺候什麽樣的老板?”鮑佳音問道。
“高瞻遠矚,有魄力,有實力,懂的把握機會,知人善任。”高玨淡定地答道。
“我這家水產加工廠,兩年前的注冊資本只有三百萬,可是現在,資金已經達到五千萬。兩年翻了十幾倍。你說我算是高瞻遠矚,有魄力,有實力,懂得把握機會,知人善任的那種老板嗎?”鮑佳音得意地問道。
“這兩年,國家告訴發展,南灣縣佔據天時地利,用不著做到人和,只要有一位差不多老板,稍微有些眼光,就能由小變大。但是,想要由大變強,就不是那麽容易了。而且,由大變強的機會,也要比由小變大的機會,少得多。一個機會,稍縱即逝,怕是幾年,幾十年,都無法再碰上。”高玨一臉微笑地說道。
聽了高玨的這番話,鮑佳音登時一愣,心頭隨之一顫,望向高玨的目光都凝住了。因為,高玨說的,和她現在的際遇,是一模一樣。一個由大變強的機會,如果從身邊溜掉,怕是多少年也無法再遇上。
“商場之道,少不得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強者愈強,弱者消失。南灣縣的水產品加工廠雖然很多,將近二十家,現在大小並存,看上去都很不錯。但我相信,隨著日後競爭的愈發激烈,難免要上演弱肉強食的戲碼。在這一天到來之前。使自己變得更強,才能在慘烈的生存競爭中佔得先機。你佔不到這個先機,讓別人搶到先機,等那一天到來之時,被人吃掉的。就很有可能是你了。”高玨淡淡地說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高玨的話。更加戳痛了鮑佳音的心頭,她忍不住好奇地出聲問道:“你說的這個先機,指的是什麽?”
“秀才不出門,已知天下事。我說的這個先機。你心中應該有數。原本我以為,你會爭奪這個先機,而我打算在這個時候,投入你的公司,助你一臂之力。日後大展拳腳。只可惜,你不願爭奪這個先機,看來我只能另投別家。(。)鮑總,所謂同行是冤家,也許有一天,我們會為了爭奪市場,為了生存,拚個你死我活。當然,失敗的肯定是你。因為你已經失去了先機。”
高玨這次,臉上的笑容更盛,靜靜地望著鮑佳音。
“你是做什麽的?這件事,我也是昨天下午四點才收到通知,我是如何答覆的。你怎麽知道?”鮑佳音驚詫地問道。極美的妙目,睜得老大,死死地盯著高玨。
“我眼下是高不成低不就,但只是千裡馬尚未遇到伯樂。既然有意來南灣發展。得到自己舞台,自然要對方方面面的事情。都進行一些了解。想要打聽到這個消息,有個一千塊錢,也就夠了。誠然,我相信,付出總有回報。”高玨故作神秘地說道。
“付出確實會有回報。但是你的付出,或許還少了點,南灣縣的水,要比你想象中深得多。想要在這裡,得到屬於你的舞台,絕沒有那麽容易。你說,你對方方面面都進行了了解,那你應該也能判斷出來,我為什麽要放棄這個機會。”鮑佳音再次試探道。她是想看看,高玨到底知道多少。
為什麽要放棄這個機會?
高玨過來,就是想要問她這個問題,但現在,竟成了人家試水的問題。
高玨當然不會露怯,如果說,在上樓之前,他沒有聽楊連科說,這家公司是那位威哥出錢開了,他當然無話可對。可是現在知道了,以至於他馬上有了說辭,“是他要放棄,還是你要放棄?”
“看來你都知道了。”高玨的這句話,果然奏效,鮑佳音立時以為,高玨已經洞悉了一切。她笑了,笑了很無奈,“說吧,你今天來是什麽目的?我想,你不會無緣無故的過來,就為了和我說這番話,肯定是另有所圖。”
“我隻想知道,你的意思?”高玨唯一的圖謀,就是想知道,明明擺在眼前的商機,南灣縣的這麽多家水產品加工廠都不願意爭取,特別是這幾家大的。如果嘉洋這三家大的公司,與l公司合作的話,擺明的強強聯合,除了會擁有更大的市場之外,甚至還會有實力將縣內的同行,一一擊敗。小的公司,直接就能吞並。
“我……”鮑佳音再次苦笑,“我能有什麽意思?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看著她的模樣,再聽了這話,高玨心中已然有數,這應該不是鮑佳音不想合作,而是那個威哥不想。
楊連科已經說了,威哥是南灣縣的大哥級人物,所謂的大哥級人物,必然是涉黑了。高玨那麽多年的監獄是白蹲的麽,很快意識到,這個威哥不同意合作,無非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不懂得經商,但是他不懂,高玨面前的鮑佳音卻是懂的,看鮑佳音的模樣,顯然有些不乾,她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她完全可以想方設法,說通威哥,如果威哥稍微有點智商,就應該聽進去,致力達成合作。如此可見,第一種可能性,應該不大。第二種可能,那就簡單了,公司裡不乾淨,或許只是洗錢的工具,所以,他不敢和外資合作。
想到這個,高玨釋然。他緊跟著,他又有了一個疑惑。南灣縣一共十七家水產品加工廠,只有六家有意合作,其他十一家都不願意合作,總不能說,這麽多家企業,都涉黑吧。如果是真的,這也太可怕了。
高玨的心中反覆思量,辦公室內,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鮑佳音同樣沒有說話,她只是望著高玨,心中似乎在盤算著什麽。
許久,鮑佳音終於打破這個沉寂,她真摯地說道:“你是個人才,但是這裡不適合你。這麽多年了,我很少能對男人,另眼相看,你是第一個。你有頭腦,有魄力,日後的成就,怕是不可限量。”
“謝謝你的誇獎。”高玨微笑地額首。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不過在這裡,不太方便。你看這樣好不好,明天晚上七點半,我在翠柳河下遊等你。從文松路過去,那裡多是柳樹,你見到有一排松樹的地方,我就在那兒了。”鮑佳音說話的聲音,突然壓低了。
“你想和我說什麽,在這裡說不行嗎?”高玨好奇地問道。
“我都說了,這裡不方便。明天晚上我們再說。好了,你在我這裡坐的時間也很長了,現在就走吧,我們明晚見。”鮑佳音的聲音仍然不大,但卻變得溫柔起來。
“那好。”高玨站了起來,說道:“鮑總,再見。”
“再見。對了,忘記告訴你,我的名字了。我叫鮑佳音。”鮑佳音微笑地說道。
“我記住了。”高玨早就知道了她的名字。點了點頭,走到門前,將門拉開,跨步而出,順手將門帶上。
鮑佳音一直注視著高玨的背影,直到高玨從她的視線中消失,她也無力地靠到椅背上,心中喃喃說道:“也不知,我的決定是對是錯……”
高玨緩緩下樓,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實在想不明白,鮑佳音約他明晚見面,是什麽意思,又想說些什麽。但他看得出,鮑佳音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而要對他說的話,好像也很重要。
“我明晚要不要赴約呢?”高玨心下嘀咕,直到從六樓下去,他都沒做出決定。肖毅的話,一直在他耳邊響起,‘這裡的水很深,少做事,不做事,千萬不要找事。’
高玨可以肯定,明晚的約會,絕對不簡單,很有可能,給自己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高玨的好奇心就特別強。很多人都說,好奇心強的人,命都短。
他朝一號冷庫,楊連科的辦公室走去,可他沒有發現,在一樓靠近走廊的辦公室內,窗戶前,正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
在楊連科的辦公室內, 二人閑聊了幾句,高玨這才告辭離開。他沒有和楊連科說實話,只是說,昨天晚上,家裡人給自己打電話,希望自己考研,暫時不要找工作,趕緊回家。這次來,其實也是向鮑佳音說這事的。
第二天,高玨早上依舊去上班,反正也沒什麽事,看看報紙,喝喝茶水,腦子裡少不得也在琢磨,鮑佳音約自己晚上見面,會說些什麽。當然,他也少不得查閱一下縣內的地形圖,找一下鮑佳音所說的地方,到底是在何處。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五點下班,吃過晚飯,磨蹭到晚上六點半鍾,高玨開車前去赴約。現在是九月底,這個時間,天已經黑了。來到文松路上,高玨看了眼表,晚上七點。他把車聽到路邊,徑直向前走去,和鮑佳音說的一樣,路邊都是柳樹,柳樹之後,有一條小河。走了大約能有十五分鍾,終於看到前邊有一排松樹,而在松樹旁,還停著一輛半新的桑塔納。
這似乎不是鮑佳音的車,如果自己猜的不錯,她的車,該是那輛寶馬才對。小心起見,高玨觀察了一下,這裡算是縣郊了,很僻靜的所在,沒有路燈,全憑天上的星光,樹後面好像沒有什麽人。但是,高玨的拳頭還是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了起來,全神戒備,腳步放慢,一步一步地朝桑塔納轎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