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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諸天》第七十九章 太虛界
  燕都。
  饒是平民地區也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喧囂無比,吆喝聲與叫賣聲此起彼伏,普通人的生活雖然單調,但好歹很是充實。
  平民地區的老舊房屋,趙德柱一家子與岑神醫用了五個人的積蓄買下這裡,這是一間不如何大的老屋,勉強能擠下五個人,勉強能落腳的一個地方。
  對於他們而言,來到燕都自然不可能長期去住客棧,畢竟消費不起,積蓄無多,為了長遠考慮,只能先如此。
  岑神醫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畢竟在李家鎮時他獨居了幾年,早已習慣獨來獨往,好在趙德柱能理解,並且很照顧這個老人,才讓那種尷尬沒有發生。
  老屋被隔出三個房間,其實是以長方形的麻布遮擋這樣的方式,一切穩妥之後,老屋顯得擁擠,日落後在屋裡的角落點上三根蠟燭,拮據的一天便這樣落幕。
  “從明日開始,老夫得為打神醫的招牌而奔波與勞碌了。”
  五個人隔著一層厚厚的麻布阻隔著,趙廣夫婦與趙曦兒擠一張床,趙德柱與岑神醫單獨一張木床。
  岑神醫打破寂靜的氛圍,他似乎有些無奈,先前在李家鎮,他的確不愁吃喝,只是一遠走那座小鎮,一切便需從零開始,想起來還真是無奈。
  “岑老從醫多年,醫術精湛,若想立足並非難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趙廣笑呵呵說道。
  “想我這把年歲了,竟還會背井離鄉,唉……”岑神醫重重一歎。
  說起這個,老屋內的氛圍顯得有幾分壓抑與沉重,又恢復了寂靜無聲了。
  好久之後,趙廣的聲音有幾分低啞、無奈、失望與堅定:“慢慢來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躺在木板床上,趙德柱並沒有搭話,而是思索著明日該怎樣去賺取凡俗的錢幣,想了好久,他心裡有了主意,便對這個不在上心。
  內斂自身,趙德柱還是略微欣喜的,在古墓裡,他得到的那株老藥又一次對他的體魄有些許幫助,那株老藥的濃鬱精氣滋養他的全身,五髒六腑等,讓體魄更加沉凝了,有如山的氣勢。
  “老藥神效,不但讓我的境界完全鞏固,還將金色的識海擴大,如今我應該能凝聚神識攻擊了!”趙德柱大喜。
  金色的識海,風平浪靜,金色的能量靜靜流淌,波光粼粼。
  金色的小湖中,一頁金書靜靜地躺在那裡,這頁金書更小了,正反兩面都是古老的文字,如同一顆顆星辰般,隨著識海的金色小湖流動而綻放光華。
  原本,趙德柱得到這頁金書時想一探究竟都不能,凝眸觀看金書上的古字太久就會雙眼酸澀,但現在,金書沉在識海裡,借助識海的特殊性與強大的精氣神,趙德柱終於能夠窺視。
  趙德柱心神無波無瀾,輕易透過金光,看清了金色紙張上的古字,那如金針般刺目的一道道金光,似乎一下子柔和了起來,不再傷他的雙眼。
  “我開啟了一座寶藏!”他甚是激動,金書的內容乃《光明寶典》的《洞虛卷》,乃是深奧的修行法門。
  古字化成神華,不斷向他心神烙印而來,如一顆顆星辰在閃耀。
  這頁金書神秘莫測,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不是被讀取出來的,而是自主化成一顆顆星辰,衝向趙德柱的心神。
  在這一刻,趙德柱感覺天降瑞彩,地湧神泉,蓮花朵朵綻放,瑤草根根抽芽。神霞漫天,龍飛鳳舞,壽龜吐瑞,祥麟納氣,紫氣東來,金光西至,五色神光照耀,七彩神虹橫空。
  諸多妙相,無盡法門,紛紛呈現,玄而又玄,似天倫神音,又如大道聖歌,在他心中隆隆作響。
  他神情恍惚,如癡如醉,像是久旱的沙漠逢遇甘露普降,漫漫黃沙中漸漸生機勃勃,趙德柱感覺一下子打開了很多扇窗,各種神光向他射來。他努力想抓到什麽,但光輝卻從他指縫間穿行而過,很難把握住。
  這不是在修行,短時間誰也無法理解這麽深奧的真義,這是一種“大勢”的衝擊,《光明寶典》的洞虛卷像是九天銀河傾瀉而來,銀輝暴灑,氣勢磅礴。
  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湧上心頭,趙德柱覺得心中一片空靈,按照金書的玄法去體悟,他的體內溢出的神鏈更多了,繁生於四肢百骸,非但沒有不適,反而讓他通體舒泰,血肉與髒腑以及骨骼都在被滋潤,在這一刻,他像是有著用不完的力量。
  與此同時,在趙德柱的金色小湖上空,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出現種種異相,神華點點,先如星辰,後如混沌,吐氣布化,出於虛無,蒙蒙霧氣繚繞,道道神霞閃耀,變化千萬,沒有定勢。
  金色的汪洋上空,千變萬化,一會兒星河漫天,一會兒天穹枯寂,生長與衰敗,鼎盛與滅亡,周而複始,不斷交替輪回。
  “這才是真正的《光明寶典》所具有的變化嗎?”趙德柱非常吃驚,他將枷鎖境的古法重新錘煉一遍,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天地合氣生萬物的勃勃生機,也領略到了宇宙枯寂、星空凋零的死氣沉沉。
  直到很久後一切才平靜下來,金色的小湖更加的濃鬱了,以前皎潔如明月,現在光華如烈陽,溢出的金絲更加熾烈,多了一股極其旺盛的生機。
  “以往的玄法有瑕疵,但這一刻卻全被同化了……這完全是《光明寶典》洞虛卷的功勞!”他很驚喜,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收獲。
  “明老,你曾說過太虛界的存在,我要怎樣才能去到那裡?”靜下心來,趙德柱沒有觀看另一面的金書內容,相信那是有關洞虛境的修煉法門,但他不能急於一時。畢竟沒有資源。
  “難得你還記得老夫曾與你提起過的太虛界,那我便與你指明一條道路吧。神遊太虛,便有可能被太虛界的氣息所接引,這需要你去探索與發掘。”明喬元道。
  趙德柱蹙眉,但沒有多問,他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很快便進入了空明狀態,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被明喬元拉進五十四諸天小世界時的感覺,雲裡霧裡,又十分玄妙。
  按照這樣的感受,趙德柱聚精凝神,放空自我,讓神魂去探索那玄而又玄的太虛界的氣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德柱精神恍惚,出現在天空中,這裡光霧氤氳,一片朦朧,神秘而又深邃。
  “嗡”的一聲輕顫,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離開了身體,透過那片光霧凝成的朦朧的門戶,他穿行而過,進入一片奇異的天地。
  “這是哪裡?”趙德柱發現周圍霧靄朦朧,猶若混沌在洶湧,一切看起來都模模糊糊。
  “好小子,你竟真的找到太虛界的其中一個入口!”明喬元的聲音驚奇傳來。
  “往前走去!”
  霧靄漸散,前方逐漸空曠了起來,顯得無比的蒼涼與悠遠,像是一片遺棄的世界。
  “像是一片荒廢的古界。”趙德柱聽信明喬元的話語,走了幾步看到了驚異的一幕。
  霧氣變薄,他向著前方望去,看到的是大片的廢墟,一座又一座巨宮倒塌,如今只剩下了斷壁殘垣。
  “去看一看吧。”明喬元傳音。
  趙德柱邁步,入目一片荒涼,遍地盡是瓦礫,曾經宏偉的宮闕、殿宇等都被毀掉了,有一種滄桑與古遠的氣息。
  “這就是太虛界?”
  “不錯。有一種說法,這是成神後將要進入的世界。”明喬元道,或許是想起他曾說過,又道。“還有人說,神魔時代的人們頂禮膜拜的至強生物——神明,它們聯手,一起用精神思感構建了這片奇異的世界。”
  趙德柱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低頭看了看腳下這片廢墟,又望向遠方那一座座斷掉的神山,覺得匪夷所思,這是多麽真實的世界啊。
  “我的真身明明站在這裡,若是由精神構建的世界,還能立足嗎?”趙德柱發出疑問。
  “你忘了?也怪我沒提醒你,精神構造的世界,隻可以容納你的精神,而非肉身。”明喬元說道。
  趙德柱不相信,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感覺一陣疼痛,這並不是夢境,也不是虛假的,明明感覺很真實啊。
  “任何一種生靈,其精神都是最神秘的,更勝其肉身。”明喬元傳音,為他解釋,道:“你的精神進來了,在這裡宛若經歷了一番再生,與真身在此沒有什麽區別。”
  “可這只是我的意志啊,並非肉身,為什麽這般真實?好難辨別。”趙德柱一頭霧水。
  “這就是太虛界的神秘所在,也是價值所在,精神在此磨礪,回歸現實世界後,會將所有感悟都帶給肉身,共同蛻變,就如同真身在此地修行一般!”明喬元指點迷津。
  “好詭異的地方!”趙德柱驚歎。
  他踩在瓦礫上,發出“喀嚓喀嚓”聲,廢墟巨大而空曠,至於遠山更是氣勢磅礴,即便都被擊斷了,也讓人覺得巍峨而神聖。
  這些若都是精神構建的,得需要多麽大的神通才能做到啊?!
  明喬元歎道:“神魔時代應該發生過大動亂,導致這片精神世界也破敗了,故此出現這麽多的廢墟。”
  “可古墓的那些神的化身又是怎麽回事?”趙德柱對這個解釋深以為然,不過他又拋出一個難題。
  “老夫不想妄自猜測。”明喬元搖頭,而後不再多說。“小子,進入這裡,老夫就不能幫你什麽,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我知道了。”趙德柱鄭重點頭。
  “你從這裡向外走,很快就能進入真正的磨礪之地。”
  就這樣,趙德柱一個人上路了,將踏出這片浩大的廢墟。他心中還是有很多疑問,只是明喬元似乎不想多說,他只能作罷。
  霧靄越來越少,漸漸接近了一個光明的世界。最終,趙德柱走出廢墟,踏上一塊神華閃爍的大青石,上面嵌著幾塊瑩白而巨大的晶石。
  “這……這是天地之晶?真大啊!”趙德柱驚訝,蹲下身來,用手指觸摸,想要攫取出來。
  “刷”
  然而,還沒有等他動作,一條金色的通道出現,將他直接轉移走了。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趙德柱發現自己在穿梭,離開了原地,刹那間出現了另一片巨大地方。
  同樣是一塊青石,方圓能有一丈左右,石上也嵌著幾塊晶瑩剔透的石頭,流轉著神秘的力量。
  這一次,趙德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緊接著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來,摩挲其中一塊晶石,而後猛然用力, 想震裂石面,將天地之晶弄出來。
  可惜這會沒人注意到,趙德柱竟然在流口水,畢竟他知道天地之晶的妙用,也曾得到過,但卻不曾見到這麽大的,肯定心動了。
  不過,這些嵌入在青石上的天地之晶很古怪,非常堅硬,而且幾塊晶石同時發光,構建出成片的紋絡,渾厚而磅礴,守護此地,進行防禦。
  “他在幹什麽,為什麽要破壞通道?”
  “天啊,他在挖青石上的天地之晶,還真是極品啊,難道他不知道這是通道,根本無法撼動嗎?”
  ……
  一大片聲音傳來,七嘴八舌,很是熱鬧。
  趙德柱愕然,快速站起身來,滿臉窘態,就像一個小偷行竊時被發現,臉紅脖子粗,都要急眼了。
  通道中,一行人不知何時出現,對著趙德柱指指點點,感覺好笑又看不過眼。
  “年齡也不小了啊,雖然人看著有點憨,但是竟妄想破壞通往外界的道路,挖走天地之晶。”
  “你是故意的還是什麽都不懂?居然乾出這種事情來,你是哪個族群的子弟,難道你的族人就沒有告訴過你進入太虛界後該怎麽做嗎?”
  趙德柱撓頭,發現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傻事,不然這群人為何會以這種眼神看來,他憨憨道:“這裡的天地之晶,都是有主之物嗎?我不知道,所以才這麽做。”
  一群人啞然,面面相覷後都是相顧無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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