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會不會有正常人的情感和需求呢?”
“可以有,可以沒有。”英威達爾促狹一笑,“在這個距離其實我可以直接感受到你思維的波動,別想些奇怪的東西。”
“哪裡奇怪了,我對您只有如滔滔江水般延綿不絕的尊敬和感激之情。”
“你剛才想了我和你有沒有生殖隔離對吧?”
楊樹乾咳兩聲,將視線轉向了那個祭壇,以跳過尷尬的對話。
“我記得當時不羈兄弟會的人通過獻祭在這裡召喚出了娜亞卡波維奇的部分意志,但當時只有我和一具仿生靈樞傀儡在這,瑪桑一個人就能對付,完全沒有召喚神靈的必要。”
“祭壇上有個東西。”英威達爾說著話,衝祭壇方向勾了勾手指,一把手裡劍落到了他的手中。
“看這上面的靈力殘留,應該是神道術裡的雷飛神術式。”她端詳頃刻後,出言道。
“我不會這玩意啊。”
“斯奎爾特人中也沒有會這個的,也就是說,當時除了你和仿生靈樞傀儡,還有第三者在場,娜亞卡波維奇召喚出來就是為了對付第三個人。”
“有道理,”楊樹拿過手裡劍,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破壞手辦、燒掉小黃書的人,帶我去第七街區的人,留下雷飛神手裡劍的人,以及那個讓我寫下天野櫻良的人。”
“她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此言一出,他感到自己的腦筋猛地跳了一下。
“想起來什麽了嗎?”
“八姐,能不能帶我回宿舍對面的那棟樓裡?”
“可以。”
出現在那間一室一廳的尋常房屋中後,楊樹走進臥室,一番翻找,找到了一大堆女式衣物。
“這裡不久之前肯定有人住過。”他篤定道,“而且是個身高172左右,體重55千克上下,三圍93-64-92,年齡約摸二十二歲的姑娘。”
“表面上可能高冷獨立,但內心天真不乏少女情懷,工作之余可能比較宅,從房間裡的遊戲機和記錄著電影的留影符可以看出。”
“這麽說的話,你只是丟失了關於某個人的記憶咯。”英威達爾總結道。
“我想是的。”
“那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走了。”
“等等,您能不能給這支手裡劍充能?”
“小菜一碟。”
楊樹盯著手裡劍上明滅不定的紋路,許久沒看出什麽端倪來,便把它放到一邊,走到客廳拉開了冰箱。
這款冰箱是物理存儲、利用魔法陣降溫,並沒有獨立的存儲空間。
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牛奶,盒裝的、袋裝的,酸奶、純牛奶,不一而足。
沒吃早飯的他隨手拿起一袋牛奶,看了看生產日期確認沒有過期後,一口撕開包裝袋,噸噸噸喝了起來。
濃濃的奶香味混雜著些許青草氣息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味道分外熟悉。
一旁的手裡劍,其上符文忽地黯淡了下去。
“天野櫻良到底是誰啊,”楊樹嘟囔著,自言自語,“如果那個頭像就是她的話,亞人,狼耳娘,很帶勁啊。”
“我為啥要把她名字寫衣服上?難道她是這個世界的楊樹的親生母親?”
一袋牛奶很快就喝完了,室內彌漫開一股香甜的氣息。
“算了,不想了,少個人星球還會停轉不成。”
他說完這句話打了個哈欠,走到門邊,推開門便出去了。
本應空無一人的室內,卻響起了似有似無的抽泣聲。
……
“要不再嚇嚇她?”其實楊樹就站在門外,後背緊貼大門。
他已經回憶起了天野櫻良是誰,雖然沒聽見任何響動,但是看見雷飛神手裡劍上面的符文黯淡了下去,大概率說明她回來了。
“算了,把小櫻良嚇壞了可就不好玩了。”
他拉開門,又回到了客廳中。
“不行,不能就這樣放棄。”楊樹神情堅定,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既然我會把天野櫻良的名字特意記下來,顯然是預知到了今天這種情況,並且極度不希望她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她會是我的什麽人呢?”
“不可能是親人,朋友的話應該不至於做到這個份上,大概率是戀人。”
“小櫻良,我承認我在狹義上也喜歡你。說實話,我很討厭承認自己的情緒,我一直都漠視自己的感情,自以為是一個絕對的理性人,悲喜怒罵都是演戲,用以蒙蔽他人為自己攫取利益。”
“事實上並非如此,我以為的演戲其實是潛意識的流露,胡圖有一點說對了,我從來不會向他人敞開心扉。”
“現在,我要做出我一生中最冒險的嘗試,向他人敞開心扉,把人生意義和價值的一部分寄托在旁人身上,讓她獲得影響我的決策、以及傷害我的權力。”
“你願意接受這份權力嗎,小櫻良?”
說完最後一句話, 楊樹轉向了他認為天野櫻良應該在的位置。
沒有證據,直覺告訴他的。
“你就不能說得直白一點嗎?”滿懷喜悅卻又夾帶哭腔的聲音無端響起。
楊樹做了幾個深呼吸。
“讓我說直白點還真不習慣。”
“好吧,重新表述一遍。我喜歡你,請做我女朋友吧!”
回應他的是觸感。
有某個人形、溫度和正常體溫接近、觸感柔軟的物體撲進了他的懷裡,並且臉頰上也蜻蜓點水般出現了一股溫熱柔軟的感覺。
“你這是答應了?”
“等你成年了再說。”
這個回答讓楊樹想起來自己其實才16歲這件事,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前世的二十多歲。
“對誒,咱倆的年齡差距好像有點大,要不算了吧。”
“不要!”
他的手被拉住了。
“那要怎樣?”
“名義上……不行,但實際上,還是可以商量的。”
“先不提這個。櫻良啊,你為什麽要一直隱著身和我說話呢。”
“異能的副作用還沒有完全過去,其實現在只有你能感知到我……我對於其他人來說都是不存在的,至於視覺,還沒找到恢復的辦法。”
“也就是說你現在滿臉通紅不好意思讓我看見咯。”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