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不是警告過你這次課堂小測不要考太好嗎?你為什麽又考滿分,什麽意思,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大姐頭跟你說話呢,回話啊,看不起人啊?”
“我…我沒有。”
一陣紛亂嘈雜的人聲從花園深處傳出,到了楊樹的耳朵裡。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這件事並不是閑事,而是他的分內之事。
因為說出最後那三個字的聲音他很熟悉。
喬念寧,他的半個救命恩人,讓他免於了去次級位面挖礦支付罰金的悲慘命運。
“A班這節課是煉體實踐來著,這是什麽劇情,體育課被校霸堵在操場一角訓話?”
楊樹收起課本,打著哈欠往花園走去。
回字形的花園中央,一棵高大的榕樹遮蔽了陽光,在花園裡投下了大片大片的陰涼和零零碎碎的亮斑,各色鳥禽在樹頂來回跳動,發出悅耳的啼鳴。
然而榕樹之下,卻是一幕醜惡的情形。
三名打扮得流裡流氣的不良少女將喬念寧圍在正中央,出言不遜的同時還動手手腳,推搡拉扯。
另有兩位分別頂著綠色雞冠頭和紫色飛機頭的不良少男站在一旁,嘴裡叼一根黃塔山牌靈煙,不時吞吐出道道青色的煙氣,對一旁發生的事情袖手旁觀。
楊樹見此情形,一股火就躥上了腦門,三步並作兩步走,颯踏流星而來。
雖然這五個人奇怪的發色標志著他們黑鐵階或者白銀階魔法師的身份,但楊樹無所畏懼。
因為,為了防止學生濫用魔法,十二中除了訓練場以外的地方都銘刻有禁魔法陣,眼前五人明顯沒有豁免權限。
“呔,哪來的妖孽,放開那個女孩!”楊樹對著三名不良少女大義凜然道。
一直低垂著頭的喬念寧聽見聲音猛地抬頭,眼睛裡有驚訝和喜悅的意味。
“楊樹?”
“喲,我當是誰來逞英雄呢,原來是這麻瓜插班生。”領頭的不良少女嘲笑道,“我們同班同學交流感情關你什麽事?”
“別人考得好關你什麽事?把自己的無能和愚昧錯誤地歸因到他人的優秀上,然後企圖用自己當了多年沙幣的經驗在最擅長的領域擊敗對方。”楊樹【虎軀一震】,連珠炮一般地說了一大段話,“你還是先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吧,海帶頭妹妹。”
不良少女頭領的發色的確是綠色,而且髮型是披肩短發,乍一看的確像是頂了捧海帶。
聽見這話,一旁的兩個不良少男可就不樂意了,擰一擰脖子、壓一壓指節,滿臉冷酷地向楊樹走來,一副要開團的樣子。
“喲,綠色雞毛和紫色飛機兄要動手啊?”楊樹絲毫不怵,繼續嘴炮輸出。
“我沒記錯的話黃塔山好像八能幣一包吧?隻抽得起這麽低檔的煙,二位的家境如何呢?
你們現在打我,我往地上一躺訛你們十萬八萬的,二位父母辛辛苦苦掙的血汗錢可就跑到我楊某人的口袋裡了。
家父家母送兒子來十二中這種超凡學校來念書,肯定抱有莫大的期望吧?
結果你們就整天不學無術跟著這個海帶頭抽煙喝酒耍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我感覺良好,畢業了有什麽打算?去次級位面挖礦還是進血汗工廠裡賣命啊?”
其實,在楊樹說完訛錢的事之後,綠色雞毛和紫色飛機兄就已經停住了向前的腳步。
在聽見了後續的話後,他們的臉色更是越來越白,
眉宇間盤桓著一股子愧疚之色,手裡的煙都掉地上了。 楊樹則越說越心急。
“靠,這兩個哥們怎麽還懺悔起來了?你們不先動手打我我怎麽正當防衛啊?”
其實是他低估了【虎軀一震】灌毒雞湯的效果。
“你們兩個窮鬼廢物!”海帶頭怒了,“給我廢了這小子的嘴,出了事我來賠,老娘正好錢多得沒地方花!”
綠色雞毛和紫色飛機依舊遲遲不肯動手。
“打掉這小子一顆牙,賞一萬能幣!”海帶頭加碼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兩名不良少男終於拿出來了一點男兒氣魄,把手伸進校服內兜裡一掏。
唰唰兩聲,兩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向楊樹不斷逼近。
楊樹笑了。
陸白芍的東西不僅比你們長,還比你們粗呢。
然而訓練重劍他並沒有帶到班上來。
所幸地上有不少墜落的樹枝。
楊樹往斜後方撤了一大步,躲開紫色飛機的一個擒抱,順勢還撿起了一根小臂長短、拇指粗細的樹枝。
利棍在手,他果斷對著迎面而來的綠色雞毛發動了技能【直突】,手腕一翻大臂一遞,樹枝筆直地向前突出。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樹枝搶在匕首之前戳到了綠色雞毛的胸口。
隻一瞬間,他的臉憋成了醬紫色,滿臉痛苦捂著胸膛倒下了。
耳廓一動,【六識敏銳】加成之下楊樹聽見左手邊有一些響動。
轉身後撤步,發動技能【橫掃】!
小臂粗細的樹枝打在紫色飛機的左肩上生生折斷,沒有絲毫延遲,他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隨後捂著肩膀跪倒在地,匕首滾落一旁。
“叮,您第一次在正面的暴力衝突中獲得勝利,解鎖成就【勝利初體驗】,獲得成就點1”
場上,隻余下了三名噤若寒蟬的不良少女。
“海帶頭妹妹,你說你挺有錢對吧?”楊樹舔了舔嘴角,邪魅一笑,開始步步向海帶頭逼近。
“讓我猜猜,從小到大你父母應該都忙於工作沒時間陪你,你自幼只能在保姆或者爺爺奶奶的身邊長大,對吧?”
“後來你長大了一些,父母為了彌補心中對你的愧疚便給了你遠超同齡人水平的零花錢,但這並沒有什麽用,你依然孤身一人感受不到絲毫來自父母的關愛,對吧?”
“再後來,或許偶然或許有意,你發現故意犯一些錯誤或是表現得叛逆一點,反倒能贏得父母的關注,於是你開始不學無術、欺負同學,甚至頂撞父母、夜不歸宿。”
“或許你表現得很有個性,很不在乎家長們的看法。
但事實上你的所作所為都只是在爭取他人的關注和認同。
本質上,你只是一個缺愛的小女孩而已,對嗎?”
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楊樹已經來到了海帶頭身前咫尺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