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管室裡,楊樹只找到了一支口紅,除此以外別無他物,看來身份證件都被凶手處理掉了。
口紅是全新的,上面沒有任何指紋,內部的膏體上刻著一個數字“3”。
聯想到木木警官說過那間寺廟裡已經發生了三起命案,他便多心尋找了一番,果不其然,又找到另外兩支分別刻著“1”和“2”的口紅。
三支口紅的顏色分別是紅橙黃,和彩虹的排列順序相同,同出自一個叫“第奧”的品牌。
“小櫻良,你能認出來這支口紅具體是什麽系列的嗎?”楊樹將裝著口紅的證據袋拎起來晃了晃,出聲詢問道。
“應該是新年推出的七色光系列禮盒套裝,一共有七支,在各個門店限量發售。”天野櫻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你平時也不化妝啊,怎麽對這些東西這麽熟悉?”
“女孩子都會喜歡這些東西啦,怎麽,你想通過購買記錄找到凶手嗎?”
“我們又不是警方,哪能這麽正大光明地調動社會資源,這種事情交給警察去做就好。”
有限的證據已經得手,二人離開警視廳,楊樹回想起在居酒屋聽見的那聲尖叫,感覺有些奇怪。
屍體是死了之後才被掛到聖像上的,發出尖叫的不可能是死者本人。
是凶手?楊樹想不到凶手這麽做的理由。
也就是說,第一目擊者很有可能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小櫻良,咱們回劍聖寺去。”
仰仗天野櫻良的神通,二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潛入了劍聖寺的主殿,石刻的聖像上血跡未乾。
楊樹放開精神力一陣搜索之後,發現聖像之後暗藏玄機,有一塊地磚是活動的,下方連通著一個十來平米左右的暗室。
凌亂是暗室的主旋律,各種女式衣物散落一床,大概是居住者離開前慌張收拾行李所致。
“楊樹,下面有什麽啊?”
“一間密室,好像有某位女性居住過,你別下來,我們直接去找法師本人吧。”說話間,楊樹隨手將一旁桌面上的一條紗巾收進了芥子囊中,一躍從密室中跳出,再將地磚歸位。
一宿法師作為劍聖寺的主持,所住的僧房最為豪華,二十八疊寬的房間裡安置著一座純金的劍聖像,當楊樹和天野櫻良在他面前現身時,對方正伏案抄錄著往生的經文。
“老頭,解釋下這個吧。”楊樹將紗巾掏出來扔到了案幾之上。
一宿法師望著紗巾,面生戚色,歎聲道:“二位施主何至於此,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
“別跟我裝大德高僧,我對你乾的醃臢事不感興趣,那人是誰?”
一宿法師搖頭道,“此事性命攸關,若是說了,凶手必定會找上那人,老朽不能當這個罪人。”
楊樹懶得和一宿法師墨跡,鬥氣爆發將他鎮壓之後一腳踢翻在地,掏出小黑塞進了法師的嘴裡,一言不發扣動了扳機,靈力在槍膛中匯聚。
“嗚,我,嗚說,憋殺窩。”一宿法師的道貌岸然瞬間被撕破,急聲求饒。
“她是誰?”說話間,他松開了扳機,靈力漸漸平複。
“她是我的女兒,我讓她去她母親那裡避避風頭。”蛇之國的僧侶並不需要遵守清規戒律,結婚生子也是很尋常的事情。
問題在於,一宿法師的女兒是私生女。
“打電話給她,讓她去警視廳提供線索,我會保護她。”
“能不能……”一宿法師剛一開口,小黑又捅進了嘴裡,靈力再次開始匯聚。
連續受到兩次死亡威脅,一宿法師徹底安分了下來,依照楊樹的要求給自己女兒打了個電話,
讓她去警局提供目擊線索,不要回家,在酒店開一個房間住下就好。“你放心吧,爸爸會派人保護你,絕對不會讓那些喰族傷害到你。”說完這句話,一宿法師掛斷了電話,望向楊樹,“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你配合得很不錯,就不殺你了。”楊樹微笑著,身形漸漸模糊淡去,“對了,我會一直盯著你的,不要企圖報警或者讓你的寶貝女兒逃跑哦。”
眼見兩個大活人在自己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宿法師這才被震懾到了,雙目圓睜,冷汗嘩嘩流。
“楊樹,你剛才說的話好像大反派啊,我還以為你會趁一宿法師不注意殺了他呢。”離開劍聖寺,天野櫻良在路上忍不住開口道。
“我不會輕易殺人,殺人是一種高效的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濫用的話會讓人變蠢。”楊樹隨口回答,“小櫻良,你先去酒店那邊等一宿法師的女兒,我去附近的酒吧轉一轉”
“還去酒吧做什麽?不是已經抓到喰族的尾巴了嘛。”
“碰碰運氣嘛,明早見。”
死者體內的酒精濃度相當高,說明死之前曾大量酗酒, 極有可能在附近的酒吧夜店停留過,楊樹打算去碰碰運氣。
至於為什麽要一個人去,原因很簡單。
他不太希望小櫻良出入這些男女關系混亂的地方。
根據地圖導航,以劍聖寺為中心半徑一公裡的范圍內有五家酒吧。
最近的一家,店名叫巴別。
楊樹步入其中往吧台一坐,跟侍應生要了一杯熱牛奶後便放開耳力,分析著周遭酒客的對話。
有時候,他不想惹麻煩,麻煩卻會主動找上門來。
顏值太高也是一種罪過。
“小弟弟,來酒吧怎麽還喝奶啊?喝酒啊!”一位穿著火熱紅裙的性感女子靠在楊樹肩頭,手裡舉著一杯鮮紅的液體,吐息之間有著濃鬱的酒氣。
“不了,傷身體。”
“酒再傷身體,也沒有談情說愛傷心來得厲害。”
“所以你是男朋友出軌了來酒吧買醉,中途發現我長得還不錯,於是決定和我發生點什麽來報復那個臭男人嗎?”楊樹毫無顧忌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小弟弟可真聰明,要不要姐姐請你喝奶啊?”說話間女子挺了挺胸,挑逗意味明顯。
“不用。”
楊樹和女子的對話引起了鄰座一名男青年的注意,他探頭過來試探性開口:“美女,你看我怎麽樣?”
“你?也行吧,想帶我走嗎?”
“想,想。”精蟲上腦的男青年點頭連連。
“那就來呀”
望著一男一女連體嬰兒一般走出酒吧大門,楊樹砸吧了一下嘴,疑惑自問。
“我運氣有這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