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柳青魚給出了楊樹意料之中的回答。
當他離開柳青魚的宿舍時,學校論壇裡多出了一條帖子,對之前的謠言進行澄清並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楊樹和柳青魚根本不認識,領花只是隨手送的,騙色純屬無稽之談。
但這條帖子很快就被刪除了,沒辦法,校論壇的管理人員都是議會成員,把輿論和宣傳這塊拿捏得死死的。
他接下來找到了在訓練場練弓的魏木,這小子昧良心抹黑了楊樹心裡一直過意不去,沒費什麽口舌就成功策反,又發了一條澄清貼。
同樣沒能掀起什麽風浪。
在這一天傍晚的時候,楊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你需要我做什麽,給多少錢。”
毫無疑問,此人是路釗。
“這事先放在一邊。馬博泰應該派人私底下和你接觸過對不對?”
“對。”
“他想讓你做什麽,方便告訴我嗎?”
“他讓我和你聯系,把行蹤和有接觸的人匯報給他,可能是想給你設局。”
“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呢?”
“我不喜歡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很好,這條情報你覺得值多少錢?”
“五百?”
“那就五百吧,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混進馬博泰的小團體裡面,爬得越高越好。”
聽筒另一邊沉默了一會。
“你當眾把手機給我,是想故意吸引馬博泰的注意力?”
“挺聰明嘛,你跟著小馬哥好好混,需要幫助跟我說,這可是出人頭地的好機會。”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俗話說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我打算組建一個新的學生派系,你是跳板,也會是魁首,有興趣沒?”
“是傀儡,還是魁首?”
“呵,野心不小。”楊樹明白對方的顧慮,“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就是藍科所的楊樹。”
“如果你不知道藍科所的楊樹是什麽人的話,用手機自己查吧,今天之內給我答覆。”
掛斷電話,楊樹靠在椅背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起個什麽名字好呢,蛋黃派、蘋果派還是共濟派?”
“就共濟派吧,派徽就是三角形中間長了一顆眼珠子。”
等不多時,路釗回電話了,表示願意接受楊樹開出的條件。
而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是。
“我需要你幫我激活體內的玄黃戰血。”
玄黃戰血是一種血脈之力,評級乙上,有著愈戰愈勇、能量抵抗、向死而生三大特性。
這個世界連血脈移植的技術都有,更別提血脈覺醒了,花十幾萬能幣打一針的事。
“行。”楊樹一口應下,“提醒你一下,血脈激活之初非常弱小,你的玄黃戰血也不例外。”
“我知道。”路釗的聲音不緊不慢。
本來京安大學的校內醫院就有玄黃戰血的覺醒針劑,一針二十積分,奈何開學贈送的積分僅能用於日常開銷,無法兌換修煉資源。
路釗好歹也是白銀階武修,激活玄黃戰血後大概率能擠進白銀階前兩千名,算是妥了。
接下來嘛,楊樹想扶持一下魏木和柳青魚,讓他們順利進入學校成為共濟派的初始成員。
一番打聽之後,他得知了二人修煉上的困境。
魏木修習的《憑虛禦風決》是一門鍛體和養氣相輔相成的功法,他的養氣功夫已經到了第三重境界巔峰,卻被鍛體境界卡著升不到第四重。
買一批強健體魄的藥材送過去,完事,用幾萬塊錢就能解決的問題,不算問題。
至於柳青魚,她的魔力水平已經達到白銀階巔峰,擅長水、雷雙系魔法,按理來說打進前兩千名輕輕松松,奈何膽兒太小,站到擂台上就發怵。
這個也簡單,在征得本人同意後,楊樹找來一位精通幻術的道術系學長,在柳青魚腦海裡施加了一重幻術,每當她站在擂台上的時候就會把敵人看成沒有生命的靈樞傀儡,壓迫感大減。
柳青魚和魏木這兩位本來就對楊樹心存愧疚的單純好學生,在遭遇了這番以德報怨的舉動後,大為感動,好感度直線上升,甚至時不時會來楊樹家裡蹭飯,搞得像大家很熟一樣。
巔峰爭霸戰開始的第五天,一名戴著單片眼鏡、留著兩撇精致小胡子的男人敲開了楊樹的房門,手中拿著一本蓋著印章的工作證,開口道:“這位同學您好,我是行政部風紀處的辦事員,你可以叫我李先生。”
“我方接到了大量學生投訴,對你在太虛幻境中的行為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今天特地上門拜訪,進行一些小小的調查。”
“幻境管理部門那邊不是說我沒作弊嗎?”
“您的確沒有作弊,沒有違反任何一條法律或者規定,但您得知道,人除開法律以外還需要遵守社會的公序良俗,如果您是那種對社會懷有仇恨情緒、或者精神狀態異常的人,學校可以拒絕接納你。”男人溫和地笑了笑,八字胡微微抖動,“方便坐著談嗎?”
“李先生,請進。”
二人對坐,沒有茶點。
“我就有話直說了,楊樹先生,您在太虛幻境中發動幸存者屠戮同學的目的是什麽?”
“我並沒有屠戮同學的計劃。”楊樹開口就否認了對方給自己下的套。
如果他不否認,第二天指不定就會冒出來一條新聞,新生楊樹使用某某借口掩蓋自己屠戮同學的罪行。
“由於當時我的修為只有黑鐵階,沒有自信在試煉中保住自己擁有的門禁卡,所以打算在幸存者的庇護之下渡過那三天。”
“至於後續的發展,其實完全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相信您看過錄像,我其實隻提供了情報和作戰計劃以換取幸存者們的信任,具體的實施和執行都與我無關。”楊樹的措辭可以說合情合理,幾乎找不到破綻。
“太虛幻境的布置事先沒有告知任何人,你怎麽知道那個地方會有幸存者,並且是可以合作的呢?”
沒有告知任何人,那小馬是怎麽知道的?楊樹忍不住腹誹。
他微微一笑,不動聲色,“推理,邏輯,思考。”
“看來您對自己的頭腦很自信啊,居然敢做出如此冒險的決策。”
“首先,這個決策並不冒險,由於事先沒有任何情報,所以在任何地方降落的風險都是未知的,也是均等的。”
如果不否認這一點,第二天的新聞可能就是新生楊樹在訪談中表現出了對風險和混亂的崇尚,有潛在的變態人格。
“其次,我對我的頭腦一點也不自信,事實上,大多數時候我都對玄奧複雜的魔法理論感到頭疼,高中測驗的成績可以說明這一點。”
同樣,承認自己對頭腦的自信,可能會換來傲慢、漠視生命之類的評價。
唯一安全的,就是把自己塑造換成一個懦夫,躲在弱小和法律的庇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