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趟運完,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兩點半,眾人是又困又乏,楊樹見狀果斷叫停,讓大家該吃吃該休息休息。
這時候意見出現了分歧。
一部分人想要趕緊完工,拿更多的報酬,另一部分人想要多休息一會,錢多錢少無所謂。
楊樹及時介入了爭吵的人群之中。
“大家別吵!”他雙手往下壓了壓,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身體才是奮鬥的本錢,大家想掙錢的心我理解,但該休息還是得休息,這大夏天的連軸轉,萬一中暑了怎麽辦?”
“我做主,額外發二十能幣的工錢,四點集體開工,如何?”
還能如何,自然是皆大歡喜,錢也掙了,休息也休息足了。
四點開工,休養生息之後的員工們發揮了百分之百的效率,用三個半小時完成了余下的任務,廢料堆積處清理一空。
第四趟運到一半的時候,楊樹收到了體能節製升級的消息。
提前一小時完成任務,再加上楊樹許諾的二十能幣,今天每人掙了110能幣,雖然很累,但大夥都樂開了花。
在這個歡樂的時候,楊樹卻遠離了人群,坐在花壇邊思考問題。
五車,一噸廢鐵,價值一千六百能幣,卻沒有拾荒者職業任務完成的提示。
難道任務二需要一萬能幣才能完成?
“啪啪啪。”他的耳旁響起了陸任佳和陸仁義鼓掌的聲音,“乾得不錯,是我們之前小看了貴公司的凝聚力和執行力了。”
“過譽了過譽了,本公司剛剛起步,設備和後勤都還沒跟上,讓兩位見笑了。”楊樹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沒了虎軀一震的加成,他面對著兩名超凡者難免有些發怵。
“那麽,依照趙經理的意思。”陸任佳說著話從公文包裡取出了一紙文件,“這一份是正式的勞務雇傭合同,泫玉飛劍二廠將會長期委托貴公司處理報廢的劍胚,報酬是一百能幣每噸。”
楊樹接過了合同,正在猶豫要不要簽的時候,老陳頭結算完了員工們的報酬,龍行虎步而來。
“簽。”他中氣十足地開口道。
……
依照合同內容,下一次清理廢料是在三天之後,預計總重是兩百噸。
這是一個艱巨的挑戰,靠著人力肩扛手提難以完成。
楊樹和老陳頭窩在狹小的房間裡,盤算著得失,規劃著未來的發展。
“老陳頭,咱們掙了多少?”楊樹迫不及待地問道。
“五千能幣。”老陳頭說話間取出一疊票子放在了桌面上。
“怎麽這麽少?你是不是私吞了?”他驚訝道。
“工錢、飯錢、手推車的錢,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大堆,咱們沒有虧就已經是運氣好了。”老陳頭翻了個白眼。
“這錢怎麽分?咱倆一人一半?”
“老子白把你養這麽大了,張口閉口就是錢。”
“親兄弟明算帳,這可是老陳頭你教我的。”楊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笑道。
“你東跑西跑也不容易,全給你,就當是零花錢。”
楊樹笑嘻嘻地把錢揣進自己兜裡,詢問道:“老陳頭,你那兒到底還有多少錢?”
“五十萬,這可是我的棺材本。”
“這麽多?”他大吃一驚。
這老頭這麽有錢還蹲在下城區,有毛病吧?
“多?我還嫌不夠呢。”老陳頭搖了搖頭,“注冊公司和商標得花錢、擴大招工得花錢、購置設備車輛得花錢、廣告推廣也得花錢。
” “創業這事,別說五十萬,五千萬都嫌不夠。”
“初期運營的話五十萬綽綽有余了吧?”
“咱們的商業模式太簡單,很容易被人模仿,必須得在初期盡快擴張,佔領市場。”老陳頭看得明顯比楊樹長遠。
“而且你的學費還得花十來萬,捉襟見肘啊!”
“學費,什麽意思?”
“你甘心一輩子當個普通人?”老陳頭望著楊樹的眼睛,“我之前偷偷把你的組織樣本送去做二次檢定,你現在有修煉天賦了。”
楊樹沉默了。
在一個修真技術和魔法技術高度發達的世界,作為一名普通人度過余生,他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但早上他還口口聲聲說著“咱們普通人”,現在轉背就投身到了超凡者的陣營,未免有些吃相難看。
而且他也確實想為改變普通人的生活現狀而出一份力。
“你還小,生意場這趟渾水還是少接觸的好。”老陳頭真誠道,“不過你放心,我在這邊給你留個管事的位置,學校那邊空下來了你可以過來幫忙。”
“我這輩子無兒無女,就你個撿來的臭小子還算親近,死了錢還不是你的?”
“老陳頭。”楊樹的鼻子有些發酸。
“喲,要哭鼻子啦?老子我身子骨好著呢,熬死你問題不大。”老陳頭挑眉道。
“我去哪所學校上學?”楊樹岔開了生與死這種沉重的話題。
“十二中,你做好心理準備,學校那邊有我一個當年的老朋友,已經打通關節了。”
……
第二天,楊樹正蹲在胡同口刷牙呢,一輛鷹之國本賜公司生產的豪華轎車忽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車門打開,一位黑西裝黑墨鏡的司機下車,將後座車門拉開,恭敬道:“小姐,我們到了。”
一條穿著黑色絲襪、筆直纖長的美腿伸出車門,隨後婀娜的腰肢和美豔的面容。
女子下了車站在街邊,處在一片凌亂破舊的建築物中無比突兀,她瞥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面露嫌惡之色。
楊樹莫名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路邊的楊樹,用命令般的語氣說道:“你是什麽人?”
“咕嚕嚕。”楊樹猛灌一口涼水,涮了涮嘴裡的牙膏沫子,往水溝裡哇的一吐,這才開口回答。
“我是傑克?馬特。”
傑克?馬特,奧理集團創始人,八階史詩法師。
女子眉頭往下一壓,不悅道:“不管你是誰,你與念寧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離她遠點,否則後果自負。”
“你是喬念寧的家人?”楊樹並未在意女子話中的傲慢,出言詢問。
“明知故問。”
“你猜是她姐吧?建議你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麽她會把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帶回家裡。”他冷笑一聲。
“連自己妹妹在學校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擱這顯擺啥呢。”
楊樹並不是在信口開河。
憑他兩世為人收破爛的生活閱歷,一眼就看出了喬念寧的生活狀態。
沒朋友、沒家人,在學校裡受人欺負,回家也沒個傾訴對象。
她當時之所以會帶自己回去,十有八九是孤獨久了,聽見朋友兩個字就軟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