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祂了。

見到祂了。

……

一句話，在艾瑞克腦海中反覆翻滾，如天雷陣陣，驚濤駭浪。

半晌，艾瑞克終於艱難開口:

“祂……是什麽樣子?”

死亡的眼眸深邃如星辰大海，又似無盡深淵欲吞噬眾生，眸光還闔間，流露出一股難以名狀的威儀，那不是死亡的氣息，而是……祂！

“我……不知道……”似乎經歷了一場跨越無盡時空的交流，死亡臉上竟露出些許疲憊之色，她緩緩閉上眼睛，追思道:“祂的存在，是一切的起點，又是一切的終點，是我們所理解的一切，又超出了我們所知的一切。物質，能量，形態，規則……這一切在祂面前都毫無意義。很抱歉，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艾瑞克的心情已經平複，這個消息帶來的震撼被他強壓在心底，他看看分子人和富蘭克林，兩人臉色毫無變化，顯然早已知曉此事，“祂，真的沉睡了嗎?可以交流嗎?”

死亡遺憾地搖搖頭，“支點說的沒錯，祂已經陷入永恆的沉眠，恐怕永遠都不會醒來，更無法交流。”

艾瑞克不由松了口氣，壓在頭頂的大山似乎有了一絲松懈。

誰也不願意自己腦袋上頂著個能夠隨手決定自己一切的神，醒不過來才是最好的結局。

“那你呢?超脫了?”這個問題問得很隨意，但艾瑞克眼中卻隱藏著難以名狀的期冀。

死亡緩緩搖頭，“沒有，這條路走不通，在最後一段路上，兩個宇宙反而成了累贅，想要抵達彼岸，就必須割舍。但兩個宇宙是這條路的根基，自毀根基，換來的只會是墜落。”

又一個無解的循環，看來，祂真的已經把所有路都堵死了，沒人能夠真正超脫。

“你們騙了亞當?他一直堅信這條路可以超脫。”艾瑞克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亞當，堂堂生命法庭，居然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

死亡聳聳肩，半掩嘴吃吃的笑著，“這可不能怪我們呦，是他自己偷聽我們談話，還沒聽全就跑了，嘻嘻。”

你是故意給他說的刪減版吧！

艾瑞克擺擺手，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繼續問道:“後來呢?發生了什麽?”

“後來啊，我覺得一個人太無聊了，就想著把多元宇宙重建起來嘍。”死亡用一種極為輕松的口吻說出最驚世駭俗的語言，“但是吧，重建了死亡國度之後我才發現，這工作實在是太累了。”

死亡一隻手托著下巴，抵在酒桌上，眼睛半眯，就像一隻享受午後陽光的波斯貓一樣，散發著慵懶嫵媚的氣息，祂抬起眼皮瞅了一眼分子人和富蘭克林，“所以我就把他們倆先復活了，髒活累活讓他們去幹，嘻嘻。”

原來是這麽回事，艾瑞克略帶同情的看向兩人。

分子人的力量來自超越神域，從微觀的分子操控，到宏觀的宇宙重組，無一不通，再加上他還是宇宙毀滅的罪魁禍首，他不乾活誰乾活?

至於富蘭克林，小家夥雖然看上去不大，但能力卻極其變態。他是天生的歐米伽級變種人，能夠操縱時間線，控制因果率，現實修正，甚至能夠創造平行宇宙。

沒錯，他生來就能創世！是天生的創世神！

再加上從他父親神奇先生那裡繼承來的天才頭腦，重建多元宇宙，沒有人比他更合適。

“多元宇宙逐步重建，新的問題也在不斷顯現。”分子人接過話題，“第一個問題，是死亡。隨著單體宇宙越來越多，死亡的力量也在逐步衰減，她的力量來源於宇宙毀滅，現在宇宙想要重生，祂必須將力量還回去。

”死亡無聊得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道:“那本來就不是我的，還回去就還回去唄。”

艾瑞克肅然起敬，死亡說的輕巧，那可是足以睥睨OAA的力量，就算無法真正達到OAA的境界，但應該相差不大，保不齊就差那麽臨門一腳，在OAA沉睡的大環境下，她就是老大！如果換成是他，他還真不一定舍得還回去。

“第二個問題是個大麻煩。”富蘭克林狠狠吸了一口果汁，吧唧吧唧嘴道:“超越神域！這是我們之前沒想到的情況。兩個宇宙同歸於盡，力量又在死亡那裡匯聚過一次，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無法徹底分離。所以，當我們的多元宇宙重組的時候，超越神域也跟著重組了。”

原來是這樣。

艾瑞克心生明悟，以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引刃而解，心念通達，整個事件的脈絡清晰透亮。

超越神族入侵，分子人自爆，超越神域和多元宇宙同歸於盡，死亡差點超脫，又放棄力量重組多元宇宙，超越神域隨之重組，然後就有了之後的布局。

“超越神域和多元宇宙緊密相連，無法分離，無法摧毀，無法戰勝，我們商討了很久，最終確立了終極戰略，吞掉超越神域！”分子人左手握緊拳頭，狠狠砸在右手掌心。

讓多元宇宙吞掉超越神域，嘶……

這不是蛇吞象，這是蛇吞鯨(順便吐槽下爛尾鯨大佬)啊！

死亡罕見地收起玩鬧神色，嚴肅的看著艾瑞克，“為了這個戰略，我們制定了一個計劃，艾瑞克計劃。”

終於到我了。

艾瑞克精神一震，呼吸不由緊促起來。

“說到這兒，就不得不說說‘原來的你’了，猜猜看，你到底是誰?”死亡一臉揶揄。

我要是能猜到還會在這聽你們說一堆廢話?

艾瑞克在心底吐槽一句，臉色凝重得搖了搖頭，“抱歉，我猜不到，但應該不是萬磁王。”

“當然不是萬磁王，嗯，也不能這麽說，事實上，你不是一個人。”

你他喵的才不是人！艾瑞克差點罵出口，但馬上又反應過來，死亡還真不是個人，人家是神……

死亡:“門徒，這個人你知道嗎?”

艾瑞克緩緩點頭，面無表情道:“宇宙真理教創造的人造人，被他們當做神來崇拜，能夠無限複製疊加別人的能力，連生命法庭也能複製。我曾猜測過我可能是門徒，但最後否定了。”

“為什麽否定?”死亡笑眯眯地抿了口果汁，“你就是他。”